美國紐約大學朗格尼健康中心實施了一臺特殊的腎移植手術:世界首例豬腎移植人體。
曾經出現在科幻小說中的手術成為了現實。在眾多圍觀群眾紛紛驚歎的同時,還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專業聲音。有人雀躍,稱之為人類醫學之大進步;有人質疑,認為是冒進無視患者利益。
手術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試驗的受體是一名女性腦死亡患者,有腎衰竭跡象,經過家人同意,醫生在她生命跡象停止之前開始了這項實驗。手術後三天裡沒有出現排異反應,移植的器官幾乎立即開始正常工作,並且接受者的異常肌酐水平在移植後也恢復了正常。據瞭解,移植的腎臟可不是普通的豬腎,而是來自一隻轉基因豬,透過敲除特定基因,減少移植後的人體排斥反應。
看到這裡,相信大家都表示驚奇。原來豬豬除了可以填飽肚子,還可以用來“填補”腎臟。
用動物器官滿足人類需要並不是今天才有的想法。上世紀六十年代就有了最早的嘗試。隨著嘗試的進行,在眾多備選動物中,豬脫穎而出,成為目前最主要的異種器官來源。
為什麼是豬?豬跟人類親緣關係不算遠,器官差異不多;豬體型與人類相近,器官大小相當;豬是肉用動物,摘取器官還能繼續肉用,動物保護組織不會有太大反對……
器官移植的困境
人體器官移植已經是一項很成熟的技術了,但合適的捐獻者是有限的。絕大多數的器官移植是來自於死者的器官捐獻,這也就意味著,只有死亡才可能有器官捐獻。而這些有限的器官又不一定恰好合用。所以,手術室內外,醫生在盼,需要移植器官的患者也在等待,而不少患者就是在這樣無盡的等待中絕望離世。
據統計,中國每年大約有30餘萬例器官移植的需求,但最終能夠完成手術的不到2萬例。更早倡導器官捐獻的歐美國家也有著同樣的困擾。美國從登記到最終等到一個腎臟移植,需要3~5年的時間,而候補名單上每天就有12人在等待中離世。人工的技術無法完美替代原生器官,而天然的器官又供應不足,到底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人們將目光投向了動物。
其實,上世紀60年代,就有科學家開始關注這一問題,並開始從真正的科學意義上探討將動物器官移植入人體。
1963年開始有猩猩腎臟移植給人類並且存活9個月的例子。1983年,一顆狒狒的心臟被移植到一個名叫Faye的女嬰身上,她靠著這顆心臟活過了3周。
經過一些散亂的研究後,科學家們放棄了牛、猴子、猩猩、羊等動物,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豬。
能否實現豬豬“器官自由”?
1965年,豬的心臟瓣膜首先進入人體,挽救了心臟瓣膜病患者。時至今日,豬心臟瓣膜依然是重要的瓣膜來源。
1989年,最早的豬胰島細胞移植進入人體開始了對糖尿病的治療嘗試。在此之前,胰島素製備也是來自於豬的胰島細胞。
去掉活細胞的豬骨、豬角膜也在本世紀開始逐漸移植,能部分替代原有人體器官功能。中國最早豬角膜移植於2010年在武漢協和醫院成功進行。豬器官進入人體,是從簡單的結構、部分活性細胞,逐漸到完整器官的。但是,要想實現豬器官自由,面臨著兩大難題。
① 人畜共患病
豬器官可能攜帶內源性逆轉錄病毒。由於豬自身攜帶諸多與人類不同的病毒,如果移植豬的器官,就需要在移植前剔除病毒。這就需要利用技術對供體豬進行基因編輯。
② 免疫排斥
要想隱藏豬器官的特性,要麼去除其相應的基因,要麼把豬器官偽裝的更像人體器官。而紐約團隊做的這項豬腎移植的試驗中,使用的就是做了基因編輯的GalSafe豬——把豬體內的α-gal基因敲除掉,以消除與人體連線後發生的超急性排斥反應。
伴隨而來的巨大爭議
這的確是一次非凡的生命拯救之旅,先進的科學技術又帶來了新的生存希望。但是同樣存在著巨大爭議。有的醫生認為手術進行過於激進,過於「瘋狂」,質疑倫理委員會的決定。也許這是移植困境黑暗中打響的第一槍,又或者會把異種器官移植推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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