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參加廣東戰役
為牽制國民黨白崇禧集團,策應我第二、三野戰軍渡江作戰,保障我淮海戰役側後安全,根據毛主席指示,我第四野戰軍由第40軍、43軍組成南下先遣兵團,奉命於1949年2月25日南下。
部隊在熱火朝天地爭取南下立功、爭取“兩模”(鞏固模範、遵守群眾紀律模範)連隊的氣氛中,開始了具有歷史意義的南下行軍。部隊沿津浦、平漢之間的老解放區,浩浩蕩蕩勝利前進。
在老解放區黨政軍民的歡迎、歡送、慰問、慰勞等熱情關懷下,走向祖國的南方。部隊在前進中,根據四野總部的指示,針對部隊的思想狀況,結合各地實際情況,進行憶苦、訴苦、訪苦、比苦、憶光榮、查思想、查忘本、查決心等教育,使部隊始終洋溢著高昂的進軍情緒。
3月21日,在細雨迷朦中,我部渡過了中國第二大川—黃河。3月26日,隨師到達河南省周口市附近,進一步進行加強群眾紀律教育。
4月1日,進入大別山區。4月7日,隨師由經扶出發,奔襲黃安之敵。4月5 日解放了黃安地區,並與鄂豫軍區部隊勝利會師。
5月14日,我129師攻取蘄春、蘭溪、田家鎮,為奪取渡江的渡口和船隻,我385團在湖北省武穴的田家鎮與白崇禧部發生戰鬥,在我猛烈的攻擊下,敵棄長江天險陣地南逃。
15日,部隊冒著大雨從田家鎮勝利渡過中國第一大川—長江。渡過長江後,部隊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奮勇前進。7月10日,我團與友鄰第380團在江西省高縣楊公圩與逃敵第176師526團遭遇,在夾擊中殲敵團部與兩個營的全部。
7月13日,我部奉命攻擊位於江西上高地區的敵軍第48軍的175師、176師約五個團,但我軍於15日到達上高地區後,發現敵軍已撤離。
針對白崇禧作戰的特點,毛主席於7月16日給四野電文中對我軍與白部作戰行動部屬做出明確指示:對白部“均不要近距離包圍迂迴的方法,而應採取遠距離包圍迂迴的方法,方能掌握主動。”
為了執行毛主席大迂迴、大包圍的作戰方針,四野首長考慮到部隊在南下行軍中,部隊歷時四十餘天跋山涉水、橫渡黃河、長江,行軍作戰達兩千五百餘里,平均每天要趕六十多里的路,異常疲憊,加之眼下正是三伏天,天氣炎熱,官兵又缺乏南方生活常識,發生了大量疾病,非戰鬥減員明顯增加。若不進行休整,很難完成大迂迴、大包圍的任務。於是報軍委批准,野司命令,我部集結於江西宜春地區休整。
到達宜春不久,我被任命為第129師第385團副團長。第129師政委孫正同志找我談話時告之於我,副團長的任命早在天津外圍已研究確定下來,由於部隊編成南下先遣兵團,各級人員暫不調整。我當時又被抽調東北軍政大學改編為國民黨起義的青年軍205師部隊,所以到這時才公佈。
1949年7月17日至9月10日,我團奉命在江西省宜春地區休整53天。
主要原因有:
其一、人員患病太多,許多連、營都失去了戰鬥力。我團進入湖北、江西時,正值雨季和酷暑季節,北方部隊缺乏防暑防病的生活常識,沒有雨具,行軍常挨雨淋;沒有蚊帳,夜間常挨蚊咬;沒有水壺,到處喝生水;有時米麵供給不上,只能把麥粒煮熟充飢。因而,部隊大批人員發生瘧疾、痢疾、腹瀉、中暑、消化不良等多種疾病,再加上缺醫少藥,有的營、連病號達70%以上,嚴重影響了部隊的行軍能力和戰鬥能力。
其二、馬匹損失嚴重。在行軍中摔死、淹死、病死的及患軟骨病、打背、拐腿等不能使用的馬匹達50%以上,部隊行動十分困難。
其三、士兵思想波動。因為發病的太多,加之水土不服、語言不通、生活不習慣、糧食供應困難等因素,部隊思想波動很大,普遍產生想家、消沉和“厭南思北”情緒。
其四、幹部產生急躁情緒。北方部隊到南方後,因為遇到許多新情況、新問題、新困難,部分幹部產生急躁情緒,管理方式生硬,個別單位官兵關係一度出現緊張。
針對上述情況,第43軍黨委決定:在部隊休整中,大力推行“兵強馬壯”運動,號召全軍指戰員愛護病號,愛護身體,愛護馬匹。加強生活管理,宣揚先進單位,增強官兵團結,克服“厭南思北”情緒。
部隊休整分兩個階段進行。
第一階段,以兩週時間大力開展“人強馬壯”運動。突擊治病,恢復體力,普遍進行南方衛生知識教育。軍、師、團三級分別組織休養所,實行分類突擊治病,根據部隊現有可能條件,努力改善生活。每日出操上課減至四個小時,保證幹部、戰士吃好、睡好,儘快恢復體力。同時,加強黨的組織生活和政治思想教育,繼續貫徹黨的七屆二中全會精神,深入開展“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思想教育和光榮傳統教育,號召共產黨員起模範帶頭作用。
第二階段,採取多種形式集訓幹部。學習和推廣管理教育先進連隊的具體經驗和做法,大力表揚好人好事,號召戰勝困難,增強愛兵觀念,嚴肅批評軍閥主義傾向,克服“厭南思北”情緒。在休整的同時,對部隊的裝備作了必要的調整和改善。在個人用品方面:購置了雨具和斗笠,蚊帳全部發齊,還發了部分水壺。在裝備方面,大車、馬車大大減少。步兵營的機炮連,重機槍由原六挺改為四挺,六○炮由九門減為六門。團的戰防炮連取消,以九二步兵炮一個排(2門)、迫擊炮兩個排(4門)合為一個連。連隊火器均以人扛為主,大大增強了運動的靈活性。
經過五十多天的宜春休整,部隊逐步減少了疾病的發生,並將90%以上的病號治癒。部隊健康狀況顯著改善,廣大指戰員也逐步習慣了南方的生活,一度不正常的官兵關係、軍民關係也得到改善,連隊又開始活躍起來,為繼續向南進軍追殲殘敵創造了有利條件。
正當我軍在江西宜春休整之際,長沙國民黨軍隊在程潛、陳明仁領導下於8月5日率部起義,而華南蔣軍仍部署於寶慶、衡陽、曲江、廣州地域,構成了弧形防線,企圖阻我前進,以便美帝國主義援助的軍用物資由廣州運往廣西,以達其盤踞大西南之目的。
廣東之敵共有三個兵團、十個軍、三十一個正規師及五個保安師十二萬五千人,均部署於曲江、廣州一帶。上級命令發起廣東戰役,將第15兵團、二野第4兵團、兩廣縱隊、湘贛縱隊和粵中縱隊統歸第4兵團統一指揮,司令員陳賡,要求務必全殲廣東境內敵人。
北平和平解放後,我被抽調到東北軍政大學第6團執行改編和訓練國民黨起義的青年軍第205師的任務。因此,我有幸帶著第6團學員參加1949年國慶大典,當時我從內心裡感到幸運和喜悅。
國慶大典的前一晚,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想起了許多往事,想起我苦難的童年,想起艱苦奮戰的冀魯邊區,想起漫天風雪的白山黑水,想起我參加革命的領路人石景芳同志,想起了許許多多為新中國建立英勇獻身的戰友...。
跟著黨我走過了萬水千山,衝過了槍林彈雨,是黨培養了我,又給了我這樣大的榮譽,現在華南等地還沒有解放,部隊還在向南進軍的途中,我決心參加完開國大典後,立即返回前線,率領部隊把勝利的旗幟插到祖國南疆。
1949年10月1日,天安門前成了歡樂的海洋,我們軍隊觀禮人員安排在天安門東側。15時,鼓樂齊鳴,人聲沸騰,毛主席與其他黨和國家領導人登上天安門城樓,用他特有的堅定豪邁的聲音,向全世界宣佈“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於今天成立了!”
毛主席親手按下電動按鈕,在天安門廣場升起第一面五星紅旗。我當即流下了激動的眼淚,這是我自從1938年參加八路軍以後,第一次流淚。不管戰場上多麼殘酷,還是一起戰鬥的戰友犧牲,我心中只是難過和強烈的復仇慾望。而今天,我為之奮鬥的新中國成立了,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為新中國的成立流下了幸福熱淚。
在我進京期間,我團在第129師編成內,於9月中旬由宜春出發,一路急行軍,經安福、吉安、泰和、遂川、唐江等地,於9月28日到達贛州的南康。領受的任務是:完成對翁源新江圩敵第39師的包圍,殲滅該敵後向英德、大鎮方向發展。
我團於9月30日從南康繼續南下,強行軍經大庾進入廣東之梅嶺關、南雄向始興前進。當部隊到達始興時,曲江、翁源、新江圩之敵,已先撤退南逃。
這時我團作為師的預備隊向廣州方向攻擊前進,沿始興、翁源、英德、花縣一直到廣州北側的江村圩。由於我軍進軍神速,使廣州免受了蔣軍的更大破壞。
1949年10月14日在廣大市民的載歌載舞鑼鼓聲中,我部指戰員雄糾糾氣昂昂地開進了廣州城。
廣州解放後,我團進駐廣州近郊江村墟地區,我率第3營前去廣州流花地區接管國民黨陸軍總醫院,也就是現在的廣州軍區總醫院。
經二十餘天休整後,又奉命剿滅流散於廣東境內之殘匪,11月5日前出至廣東西南方向的江門、新會、台山、恩平一帶追擊敵人。
(二)參加粵桂邊戰役
華南蔣軍白崇禧部經我衡寶、廣東兩戰役的嚴重打擊後,慌忙退縮回老巢廣西境內,可與我軍周旋的地域已不多了,廣西已成泥潭,不可久留。只剩下兩個方向可以進行選擇,一是向南行動,至欽州轉運海南島;一是向西行動,轉移至黔滇邊域,進入雲南。
向西,還是向南?白崇禧最後裁決為採用第一種方案,向海南島撤退。妄圖以此為基地負隅頑抗,東山再起。
為解放華南全境,全殲蔣軍於大陸,我軍於11月6日向逃往廣西境內之敵發起強大圍殲戰。首先是堵殲集結於廣西容縣、岑溪一帶,企圖繞過廣東信宜,經雷州半島、北海逃向海南島之敵第11兵團。
11月中旬,第43軍奉命由廣州隱蔽西進,參加粵桂邊戰役,翻越雲霧大山、雲開大山,迎頭攔截企圖逃往海南島的素以頑強狡猾著稱的白崇禧集團,由南往北打。
我團在師的編成內,先於11月21日乘船沿西江北上,進至粵西地區的羅定後下船,向信宜以北地區繼續開進,11月26日我師進至信宜縣白石墟、埠頭寨地區,與敵接觸,27日7時在上心山以西地區與敵第58軍226師發生戰鬥,該敵不敢抵抗,由籬竹岡向黎村墟逃去。
我團緊追不捨,於當日23時在黎村墟以北、以西地區,殲敵千餘人。殘敵逃至金洞墟與敵265師會合後,隨軍部逃向化縣楊梅墟地區。
28日晨,我團分路追殲逃往楊梅墟之敵,沿途粉碎敵在羅渤口、橫江等地的攔阻,14時從敵俘虜口供中得知,敵第11兵團部率一個團已退向廣西容縣。
師立即命令我團迅速向容縣前進,我團根據四野首長提出的“大膽穿插,獨立作戰,各個殲滅”的指示精神,以每小時18裡之行速疾進。第2營涉過深一米三、寬三百米的容河,11月28日17時30分佔領廣西容縣縣城。發現敵人已退回北流,我團繼續命令2營向北流跟蹤追擊。
這時天漸漸黑了下來,而且部隊從凌晨起到現在,已經是十幾小時連續強行軍六十公里實施追擊戰,並在沿途多次與敵發生戰鬥,已是人困馬乏,部隊大多數人一天未吃飯。團黨委提出“追上敵人就是勝利”的號召,要求共產黨員帶頭衝鋒在前,各級領導靠前指揮,馬上組織部隊向北流急進。
“勝者王侯敗者寇”,敗兵一潰千里,當時的敵人已成驚弓之鳥,只要追上他就繳槍。
我團擔任前衛的第6連2班,在逼近北流時,和主力失去聯絡,這時發現城內燈光明亮、汽車滿街。
2班長馬慶祿,以大無畏的勇敢精神毫不猶豫地帶著全班衝入城去。馬慶祿機警地捉住一個崗哨兵,並活捉敵炮連連長,逼其集合部隊繳械。敵人知道我們突然入城後,頓時亂作一團,紛紛投降。
此時,我後續部隊1排也已趕到,排長趙基軒就高喊一句“解放軍來啦,繳槍不殺!”結果俘敵百餘人。
團主力隨後也到達了,經我團突然襲擊,22時,在北流以北地區將國民黨軍第11兵團部全部殲滅,擊斃第11兵團副司令胡若愚、第58軍參謀長程學五、第226師師長王少才。兵團司令魯道源化裝逃跑。殲敵並繳獲汽車七十餘輛。
與此同時,我129師向西進擊,解放了廣西鬱林(現廣西玉林市)。此役我師共殲敵五千餘人、俘敵三千餘人。
戰後,我團6連1排共三十三人被師命名為“三十三勇士”之光榮稱號,並授予馬慶祿“尖刀英雄”稱號。
12月7日,師奉命執行西進追殲位於廣西邊境愛店黃傑兵團第97軍殘部的任務。這股敵人盤踞在中越邊境鎮南關附近地區,企圖逃向越南。為了不使敵外逃,將敵就地殲滅,我團冒著綿綿細雨向敵接近,於8日與在上思東蓬樓、龍樓地區的殘敵第188師遭遇,僅約半小時戰鬥,將敵全殲,俘敵兩千餘人。
9日我團向思樂前進,經三十六小時的行軍,越過十萬大山,在陰雨連綿的情況下行軍二百二十餘里。
10日,團擔任前衛進至隆崗一帶,殲敵一千餘人,黃昏後進至思樂又殲敵七百餘人。
11日,團奉師部命令由板棍向思陵、峙浪墟一線急進。12日19時經那河至念省、那容一帶,與敵掩護部隊一部打響。
12月13日我團追至思陵西南的國境線上隘口,將未逃出國境的黃傑兵團後衛主力第97軍截住在中越邊界的公母山上。敵軍做夢也沒想到我軍會在天雨路滑的情況下,翻越十萬大山,抄小路,日夜兼程地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當我軍的炮彈落到敵軍陣地時,其指揮員還認為是對面的法軍誤會了,與他們打了起來。最終明白是解放軍到了,急令部隊佔領制高點,企圖據守頑抗,這時已有敵兵數人佔領了一個高地,並架好機槍,我團8連2班代理班長謝紀忠,隻身衝入敵陣,首先消滅高地上的敵人,爾後一把奪過敵機槍,調轉槍口,對山下敵軍猛烈掃射,我團其它部隊紛紛趕到,迫使敵軍第26團團長率部投降。
在友軍的配合下,經過四小時戰鬥,敵第97軍軍部、兩個團和一個補充團被殲滅,俘敵副軍長郭文燦、參謀長伍國光等四千餘人。其中我團俘敵一千七百多人。
在這次追殲戰中,出現了這樣一段小插曲,我團2營在“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敵人捉住”的口號鼓舞下,直追至中越邊境鎮南關時,發現有股敵軍向南逃竄,部隊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衝了過去,俘殘敵一部,這時發現有一架飛機飛抵戰區上空,同時有外國軍隊在前面佔領陣地,並升起一面我們未曾見過的旗幟,經辯別是侵佔越南的法國軍隊。前線部隊立即上報,據說報到了中央軍委。
第二天周恩來總理向法方提出抗議,要求法方不得干涉我國內政,不得與我軍發生衝突。當時中越邊界沒有具體劃定,我團也向後撤了一段距離。
至此,白崇禧部宣告被殲滅,粵桂邊戰役結束。在戰役中,我團隨師晝夜追擊五百餘里,未加休息,旋即回師於雷州半島休整待命。
(三)參加解放海南戰役
1949年12月9日,我43軍軍部電臺收到電報:“除目前參加追擊的一個師繼續作戰外,其餘兩個師應向廉江、合浦集中休整,準備爾後配合40軍進佔海南島。”這是中南軍區兼第四野戰軍司令員林彪,發給正在中越邊境十萬大山一帶追殲國民黨桂系殘部的43軍的電報。
這時,席捲全國大陸的解放戰爭已到尾聲,除進入四川和廣西的人民解放軍尚在進行作戰之外,基本上消滅了中國大陸的國民黨軍隊。喪失了大陸的國民黨企圖憑藉海洋天險,據守以臺灣、海南為主的沿海島嶼,與解放軍相對抗。
我第43軍,自從11月中旬從廣州出發,大迂迴隱蔽西進,參加粵桂邊戰役以來,已歷時一個來月,行程兩千餘里。
現在,槍聲尚未完全停止,圍殲戰尚未完全結束,四野首長就發出這樣一份緊急電報,作出了下一個戰役的部署,為的是完成毛澤東主席、中央軍委交給的解放中南全境任務。正是這份電報,向43軍下達了參加海南戰役的任務,揭開了43軍解放海南島的序幕。
粵桂邊戰役尚未結束,白崇禧帶少數殘敵逃往海南島,與薛嶽兵團結成一夥,共十萬餘人,其中陸軍五個軍,多為從大陸逃亡海南的國民黨軍隊臨時編併成的,裝備不全,戰鬥力也差;海軍有軍艦九艘(戰役過程中,又從臺灣增調軍艦五艘,炮艇兩艘);空軍有作戰飛機四十五架。構築了環島立體防禦。企圖憑藉海峽和海空軍優勢固守,阻止我解放海南島。
海南島,也稱瓊崖,古稱珠崖。據地質學家們考證,很早以前,海南島是同大陸連在一起的,是大陸的一部分。由於地殼多次變化,海南島便脫離大陸,一道寬闊的瓊州海峽隔斷與大陸的聯絡,因此,才有了蘇東坡的“滄海何曾斷地脈,珠崖從此破天荒”的詩句。
海南島的面積為3.22萬平方公里,是我國的第二大島嶼,僅比臺灣島小3580平方公里。
五指山矗立在島中央,其主峰海拔1867米,比著名的東嶽泰山還高343米。湍急的南渡江、昌化江、萬泉河,從島中央山區彎彎曲曲流向大海。中部山區叢林密佈,村莊稀少,交通落後,不適於大兵團作戰,為島上我瓊崖縱隊所控制。
島周圍沿海地區多為起伏丘陵地,森林亦多,公路交通方便,村莊亦較稠密,大部被敵所控制。西靠北部灣,東、南為遼闊的南中國海,北與大陸雷州半島隔海相望,瓊州海峽兩岸相距11—27海里。
海南島的人口三百多萬,以漢族為主,中部山區聚居著黎、苗等少數民族。在過去漫長的封建社會里,由於海南島距離京城遙遠,交通閉塞,且有“瘴癘之氣”,被視為“蠻荒之地”,成了失寵於朝廷的達官文人貶謫的場所。在軍事上,海南島是華南的前哨。它屹立在南中國海邊,把守著祖國的南大門,而且是南海諸島的後方基地。
遠在漢代,伏波將軍馬援南征時,就曾經在海南島駐過兵,如今海南島西部的白馬井尚有其遺蹟,島的東北部鋪前港海濱的伏波將軍馬援廟尚存。宋朝在海口市設有水師。明朝設海道巡視副使。清朝設海口水師右營。乾隆年間在秀英港內築過東西兩座炮臺。光緒十七年,又築了一座秀英炮臺。
在海南島上,活躍著一支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武裝--瓊崖縱隊。從1927年9月發起武裝鬥爭以來,二十三年紅旗不倒,一直在海南堅持革命鬥爭。
1949年12月下旬,瓊崖區黨委和瓊崖縱隊接到中央軍委關於接應野戰軍渡海登陸的命令。
1950年1月3日,又接到中共中央華南分局的指示:瓊崖“應集中全部力量,進行迎接並支援大軍渡海作戰解放瓊崖之準備工作。”
為此,瓊崖區黨委立即在五指山解放區的毛棧召開黨政軍負責人會議,傳達中央軍委和華南分局的指示,分析了瓊崖的形勢,強調指出:當前瓊崖的革命鬥爭正處在奪取最後勝利的前夜。目前瓊崖的軍事、政治、經濟工作,都必須緊緊圍繞迎接南下野戰軍渡海作戰這個中心來開展,迎接大軍的到來。
我部經半個月行軍於1950年元月3日進至廉江地區,隨後又開進至吳川梅錄一線。開始緊張的歷時四個半月的渡海解放海南島的戰役準備工作:蒐集船隻,廣招船工,思想發動,堅定信心,戰前練兵,提高了渡海和海島作戰能力。這個階段我們著重抓了以下工作:
一、宣傳教育,戰鬥動員。當時對部隊進行思想教育主要是針對三種情緒進行的:
一是盲目的單純依賴上級,認為上級有辦法,用不著“咱操心”,幻想敵人逃跑、投降,期望空軍支援,對準備工作和部隊訓練缺乏主觀的努力,缺少積極想辦法克服困難的精神。
二是認為全國解放戰爭即將結束,革命已基本勝利,許多部隊已轉入生產或整休,認為渡海作戰是“額外負擔”,有的人就講:“我們從北京出發,一直是打在前頭,但結束戰鬥則在後頭”。
三是有的認為渡海作戰太複雜,無經驗,困難多,對以木船渡海打軍艦缺乏信心,少數人對茫茫無邊的大海有盲目的恐懼,面對“無風三尺浪,有風浪一丈”的大海,怕暈船,怕軍艦,怕飛機,怕淹死,認為這樣的戰鬥不是“必死”,也是“九死一生”,革命到“底”了。
部分幹部對海上指揮沒有把握,怕失去聯絡,迷失方向,“英雄無用武之地”等等。這些思想認識如不加以克服解決,勢必影響準備工作的完成和作戰的勝利。因此,必須大力加強政治思想工作,樹立渡海作戰的信心和勇氣。
針對上述情況,在第43軍的統一部署下部隊開展了深入細緻的思想政治動員。首先整頓幹部思想,以團為單位集訓幹部,學習毛主席對渡海作戰的指示和共產黨員的享受觀等有關檔案,檢查思想,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端正認識,提高以木船為主進行渡海作戰的信心,對部隊普遍進行了形勢任務教育和保持光榮傳統、發揚光榮傳統的教育。組織全團學習軍政治部編印的《打破顧慮,創造新榮譽》和《英雄模範故事集》,帶領全團積極響應軍黨委發出的爭當渡海作戰的英雄和爭創英雄連隊的號召。
結合整頓思想,大力加強海練中政治思想工作,實行把思想工作做到船上,不少連隊佈置了船上俱樂部,船與船提出競賽。軍、師的宣傳隊下連隊進行宣傳發動,演出了《鋼筋鐵骨》、《劉胡蘭》等節目,對部隊起了很好的教育作用。透過學習和提高航海技術,增強信心。
透過及時宣傳海練中出現的先進事蹟,大大提高了指戰員計程車氣。特別是1950年2月21日,第128師382團4連副排長魯湘雲率8名戰士駕駛一隻小木帆船出海訓練,與敵一艘軍艦遭遇,在他沉著冷靜的指揮下,小木帆船大膽地靠近敵人軍艦,集中火力向敵艦強襲,敵人被我軍的膽略和突然的打擊嚇壞了,急忙撤退。
我軍無一傷亡。“木船打軍艦”的英雄事蹟在部隊宣傳後,大大振奮了部隊,增強了渡海作戰的信心,各種顧慮與懼怕心理得到克服,部隊計程車氣空前高漲,普遍要求先渡海,要求當突擊船,要求護航、打敵艦,表示要打好中南地區的最後一仗,為保衛新生的人民共和國,保衛和平建設再立新功。
二、開展海上大練兵,增強殺敵本領。部隊根據軍黨委提出的部隊既能陸戰又能海戰的要求,採取以船為課堂,以海為操場,實兵實船,先晝後夜,先近後遠,先淺後深,先單船後多船聯合演習循序漸進的辦法進行海上訓練。
訓練分為兩個層次:
一是水手訓練。主要訓練駛船的技術。由於渡海作戰所用的船隻多為漁船,船工雖有駕駛技術,但無實戰經驗,全靠他們是不夠用的,必須訓練自己的水手,才能保證渡海作戰任務的完成。主要以團為單位開辦水手訓練隊,挑選一些作戰勇敢、具有一定海上常識的基層幹部和戰士,在老船工的指導幫助下,學習掌舵、劃漿、搖櫓、拋錨等航海技術。全軍到3月底共訓練水手4260名。
二是部隊的戰術、技術訓練。首先是進行單船訓練。單船訓練主要解決各船戰鬥編組的任務、協同動作,上、下船的隊形及運動的方法;多船聯合演習重點是解決保持航海隊形和通訊聯絡,遇到各種情況的處置、登陸突擊和佔領灘頭陣地的動作及配合協同。擔任護航任務的部隊還專門研究和訓練對敵艦的鬥爭方法。
由於大家訓練熱情高漲,方法對路,指揮訓練得當,經過四個月的訓練,我軍強渡海南作戰的各項裝備工作進展迅速,全部指標基本達到作戰要求。
第四野戰軍確定採取“積極偷渡,分批小渡與最後登陸相結合”的作戰方針,於1950年3月首批四次渡海登島獲得成功。我團在師的編成內,為第四批登陸部隊,於4月23日19時30分由三塘、四塘、新地港之線啟渡,未遇海上任何戰鬥,於24日拂曉,先後在海南後海、天尾港、榮山廠一線附近登陸。
征途滾滾,黃塵蔽日,我第385團在師長閻捷三政委孫正率領指揮下,冒著酷熱,日夜兼程,向海南島西部重要港口北黎、八所追擊前進。
5月1日凌晨,接近北黎、八所,發現了敵人。我這支主力部隊有如出鞘利劍狂飆天降,立即向敵發起攻擊,一陣激烈的槍炮聲震破了黎明的寂靜,同志們不顧七天來的飢渴和疲倦,暴風雨似的衝進小嶺。
“衝殺決勝”第5連和“模範連隊”第8連並肩突擊,他們以神速的動作活捉了敵人的哨兵,攻進了敵之團部。敵人來不及穿衣服,一邊胡亂開槍打炮一邊逃跑。
“兵貴神速”,我軍向縱深猛插。8連“堅守排”打得最猛,粵桂邊戰鬥英雄謝紀忠帶頭衝進敵群,跟進的戰友們喊著:“同志們,要保持堅守排的榮譽和粵桂邊的光榮!”一齊衝上前去,地堡一個個的被拿下了,敵人一股股的繳了槍,想向八所逃竄的一個連的敵人,在其連長被劉治國同志抓住了後,全連也被繳了槍。
5連也以“以亂對亂”打得敵人不知所措,戰鬥英雄陳吉林英勇犧牲。王寶珍手端機槍接連攻破了敵人三道防線。
敵人在石頭圍成的工事裡朝外打機槍,3排的同志們衝上去,一頓手榴彈爆炸,就殲滅了敵人;副排長李德林指揮7班石明志戰鬥小組,連續拿下幾個大院子,打通了衝鋒的通道,1、2排猛衝過去。
1排長李起波和敵一個營長交了手,中彈倒下;2班長劉金黨趕到,衝鋒槍一輪橫掃,敵營長和8名士兵當即喪了命;該班向前衝進一百米,敵人在兩挺重機槍掩護下,一排人反衝過來,劉金黨又是一梭子衝鋒槍,敵人扔下死屍退了回去。
2班跟蹤追擊,敵人反衝過來,射手唐吉貴的機槍子彈和戰士張慶福的手榴彈一齊打了過去,敵人又死傷一個班多。敵人還不死心,又上來六個拿衝鋒槍的,被劉金黨一梭子彈射擊打倒三個,張慶福和於金瑞用步槍打死兩個,剩下一個被楊班長活捉了。
敵人駐小嶺的第857團團部、兩個營全部被殲滅了,我軍馬上分成三路向北黎、八所、八所港急進。守在這三處的敵人是薛嶽嫡系所謂“能打”的第286師(其857團已在小嶺被殲)及第90師一個團,他們是奉了薛嶽的指令掩護殘敵從海上逃命的。
小嶺的槍聲一響,他們慌了手腳,萬萬沒想到解放軍會來得這樣的快,於是一面佈置逃跑,一面組織抵抗。
當我兄弟部隊第380團出現在八所的前沿時,敵人用兩挺重機槍、一挺輕機槍迎頭打來。
這時我團擔任攻佔高地大碉堡突擊任務的3營7連,有如神兵天降,風捲殘雲,飛一般地向高地衝去。
大碉堡裡敵人的兩挺重機槍和三挺輕機槍,編織成了嚴密的火力網,像颳風一樣掃向7連。
我機槍手立即還以顏色,猛烈開火掩護部隊接近,3排從左側逼近,1排從右邊突擊,“一定要拿下這個碉堡!”
7連長瞪著眼珠大喊。8班在機槍掩護下冒著敵人火力衝了上去,副班長馬達武大腿掛花,突擊組陳福林也受了傷,勇士們不顧自身負傷,他們互相鼓勵著,一直向前打,全班雖然只剩四五個人了,但敵人的火力並沒有壓制住這幾名勇士。接近鐵絲網前的戰士劉恩波下巴被打掉,梁文啟壯烈犧牲。
在敵人全部火力對付8班時,1、2排從右側發起衝鋒,2排副梁玉璜,帶著4班直衝硬打,在壕溝邊上,他和一個敵人撕打摔起了跤,扭打一陣子,他翻在上頭,用衝鋒槍託打碎了敵人的腦袋,還打死兩個敵人。
紅旗手高宗祥胸部中彈負傷,流血過多不能動了,便把紅旗交給朱家珍囑咐說:“你一定要把紅旗插到碉堡上!”“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朱家珍接過紅旗激動地說。
突然,好樣的高宗祥,像一隻受傷的猛虎爬到鐵絲網前拼力丟擲兩顆手榴彈,隨著手榴彈爆炸,煙霧騰起的瞬間,朱家珍奮力衝上去,把紅旗插上大碉堡。
在紅旗的鼓舞下,在高宗祥大無畏的精神激勵下,7連的勇士們向莊子裡猛攻,從西頭一直打到東頭,把敵人打得七零八落。這時我後續部隊圍攻上來,僅用一小時便結束了戰鬥。
衝向八所港的第385團3連1排的勇士們,在副指導員的指揮鼓勵下,打垮了敵人的四次反撲,子彈全打光了,第三次是用僅剩下的三枚手榴彈和八八式小炮彈把敵人打退的。最後第387團的一部勇士也乘勢衝了進來,敵人的營長和他的部下二十多人乖乖地在刺刀下繳了槍。
右路第387團的勇士們衝到北黎外圍黃寧村時,守敵一個營憑著工事向我擔任突擊的8連射擊,班長宋文福的右腕負傷,他沒有理會這些,領著全班打開了突破口,勇猛地衝向敵人的縱深。
這時,敵人一個營長帶著二十多人向1班反撲,趙家蘭一槍打死敵營長,迫使二十多個敵人繳槍投降。就這樣,在這群猛打猛衝迅疾勇敢的勇士們激烈搏殺的六個小時戰鬥中,北黎、八所、小嶺的三千多個敵人被殲。
“宜將勝勇追窮寇”,我軍旋即向北黎、八所港的碼頭衝去。最先到達八所港的部隊是第385團1連,他們發現碼頭上站著密密麻麻的敵人,正在爭先恐後地往兵艦上登。
4班機槍手李樹木和彈藥手於佔一、王西萍,急忙選擇有利地形,架好機槍向敵兵艦開火,打得敵人直往海里掉。敵人從兵艦上和橋頭上向我還擊,負隅頑抗。李樹木被機槍後坐力坐倒了,王西萍扯過機槍接著射擊。
趁敵人被我機槍火力壓得不敢抬頭的機會,4班乘機佔領碼頭地堡,抓住四百多個俘虜。1連其他排班越過八所的鐵道,前面出現了一片海叉子,8班長魏正文帶領全班趟水衝上岸,他嫌溼褲子走路不方便,就把褲子脫掉,往前一衝看見一群敵人正在逃跑,他打了幾梭衝鋒槍迫使六十多個敵人繳械投降。魏正文繼續急追到碼頭,看見一座碉堡面對街心,剛想往前衝,碉堡裡的敵人被魏正文嚇壞了,鑽出碉堡扛著槍炮就往海邊跑,想登上木船上兵艦。魏正文一輪衝鋒槍猛射,打得敵人嚇破了膽,慌忙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魏正文穿過涵洞看見許多敵人正從海里一個鐵架子往兵艦上爬,便連忙端起衝鋒槍又掃向這批敵人,打得敵人紛紛落海。這時我軍後續部隊也衝上來了,敵軍艦見勢不妙,慌忙起錨開走了。同志們看見魏正文赤裸著下身可笑的樣子,當場有人編了一順口溜:“8班長真能幹,光著屁股打兵艦”!
在八所戰鬥中,被繳獲的武器彈藥物資堆滿了八所碼頭。由於我軍登島作戰迅雷不及掩耳,使海島上的敵人大部成了俘虜,同時,敵人想在逃跑前破壞八所發電廠和石祿鐵礦的陰謀也變成泡影。百多名工人滿懷對親人解放軍的激情渴望,帶著興高采烈的笑容,和勇士們親熱地握著手,熱烈歡迎,共慶勝利。
1950年5月1日,在國際勞動節這天,海南戰役結束。海南島宣告解放。
我第129師和第127師380團在八所戰鬥中,殲敵第286師大部,俘敵三千五百餘人,斃傷溺敵一千餘人,繳獲敵艦一艘。戰後上級授予5連“英勇頑強”錦旗一面,給集體記一大功;授予8連“勇猛衝殺”錦旗一面,給集體記一大功。隨後,我團開進文昌縣銅鼓嶺進行整編。
1950年6月,第43軍黨委決定我到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軍事學院學習,這是我軍建國後創辦的最高軍事學府,我有幸成為該學院的第一期學員,被安排到上級速成系五班學習。
1951年8月,以上等生成績畢業,返回海南軍區被任命為第129師第386團團長。1952年8月,根據中央軍委指示,組織我軍團以上軍官到朝鮮進行實戰見習,我被分配到第63軍的一個步兵團任副團長,於1953年4月,返回海南軍區任第386團團長。
1952年7月5日,第43軍與海南軍區合併為海南軍區兼第43軍。同年10月,第44軍第132師調歸第43軍建制,我團編入第132師,仍稱第385團,後改稱第396團。我調任該師第394團團長,擔負守島任務。
郭宗凱同志簡介:河北省東光縣王喇鄉人。1923年1月出生。1938年1月參加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東光縣抗日武裝大隊。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時期,歷任東光縣抗日武裝大隊戰士、八路軍115師東進抗日挺進縱隊長沙支隊、運河支隊戰士、班長、排長。八路軍115師教導第6旅第18團6連副連長、連長。八路軍冀魯邊軍區第一軍分割槽基幹營3連連長、軍分割槽手槍隊隊長。八路軍115師教導第6旅第16團第2營第5連連長、第3營7連連長。參加過三打燈明寺、殲滅頑軍張國基部、東光縣四柳林村、樂陵縣大馬家村和滄縣大七撥村等突圍戰、解放沾化、賓縣、無棣、惠民、陽信和韓村等數十餘次戰役、戰鬥。任冀魯邊區第一軍分割槽手槍隊隊長期間,除掉鐵桿漢奸十餘人。解放戰爭時期,歷任八路軍冀魯邊區第16團第3營副營長兼第7連連長。東北抗日民主聯軍吉林軍區獨立團第1營代營長、東北抗日民主聯軍第7師第21旅第61團第3營副營長、營長。東北野戰軍第6縱隊第18師52團2營、3營營長、53團1營營長。43軍129師第385團副團長。參加了開創與鞏固東北根據地、第一次解放靠山屯和長春、四平保衛戰、松花江北防禦戰、三下江南、四平攻堅戰、解放遼陽、鞍山戰鬥和遼瀋戰役。入關後參加平津戰役,渡江戰役、廣東戰役、粵桂邊戰役、解放海南島戰役等。新中國成立後,歷任第129師385團團長、386團團長、第132師第394團團長。湖南省軍區湘潭軍分割槽參謀長、副司令員。廣東省軍區梅州軍分割槽副司令員、廣東省軍區副參謀長等職。 1950年經組織選派到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軍事學院上級系學習,獲上等生畢業證書。1959年入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學院學習。1955年授予中校軍銜,三級獨立自由勳章、三級解放勳章。並獲得東北解放、華北解放、中南解放、海南島解放紀念獎章。1960年晉升為上校軍銜。1988年授予獨立功勳榮譽章。2005獲得“抗日戰爭勝利六十週年”紀念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