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在東北有一人堪稱“一哥”。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是他的人生信條,他就是宋永佳,外號“喬四爺”。
然曾幾何時宋永佳僅僅是一個默默無聞,名不經傳的小瓦工。
發跡
宋永佳,1948年出生於哈爾濱市,因家住橋頭,排行老四而得綽號“喬四”。
喬四,只是一個小人物,整日為了生計而奔波,瓦工是他養家餬口的營生。
如果就此辛勞一生,沒有幾個人記得喬四,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喬四爺”。
然而喬四並非“池中之物”,他還是一個有心人,在長期的體力勞動之餘,他發現了一片“紅海”。
八十年代隨著房地產市場的發展,拆遷市場逐漸成為一個熱門。由於長期與建築行業打交道,宋永佳發現政府動遷、規劃、基建等部門最頭疼的事情是城建中的“釘子戶”,“文事”往往很難湊效,這就是成為拆遷市場一個極大的痛點。
宋永佳瞅準了這個行當,看到了其中的市場前景,他隨即網路幾十個弟兄,專業幫助政府拔“釘子戶”。
一擊即中,宋永佳成為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憑藉耍手段、行賄和暴力,很快宋永佳成為“釘子戶”的剋星。
當然,他因此也成為拆遷市場的香餑餑,“水漲船高”宋永佳一步登天,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為哈爾濱市龍華建築工程公司副經理、龍華一工區主任。
那個年代,“經理”是掌握實權的,並非現在的經理滿天飛。當上副經理後,宋永佳便開始了他的“創業之路”和“資本的原始積累”。
1986年5月,宋永佳為承攬某小區的拆遷工程與另外兩個競爭的拆遷隊發生糾紛。
在拆遷工地,宋永佳當場出手,先打翻一人,接著又用啤酒瓶潦倒另一人,隨即撂下狠話:“這兒的活不准你們幹,都滾。”
愣的怕橫的,另外兩個拆遷隊果然知趣的退出了該專案的拆遷工程,宋永佳一家獨大。
很快,宋永佳以8萬元承攬了道里菜市場的部分拆遷工程,轉手一倒賣就賺到了10萬元。
接著,在北環路拆遷工程中,宋永佳獲取暴力63萬元。
在八十年代,這些錢可都是天文數字,有錢了宋永佳的膽子更大了。
幾年後,哈爾濱拆遷市場的絕大部分業務都被宋永佳獨佔,無疑宋永佳的拆遷隊成為這一市場的“頭面企業”。
“喬四爺”橫空出世
隨著宋永佳原始積累的完成,他再也不是那個人人都能喊的喬四,不知不覺他的稱呼後面多了一個字:“爺”。
有錢了,宋永佳再也不是那個為了生計而發愁的人,在生理問題得到解決後,他開始了“精神享受”。
自此,宋永佳成為哈爾濱各大娛樂場所的常客,並且出手闊綽,名氣越來越大,“喬四爺”成為他的御用綽號。
在坊間,“喬四爺”的大名也開始流傳,很多老百姓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有一次,小李和身懷六甲的妻子在一家舞廳裡消遣,在歡快的舞曲中,一對對舞伴翩翩起舞。
自然,小李和妻子也沉浸在這種氣氛之中。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一切:
“四爺來了!”,“四爺這邊請!”
這句話有點似曾相識,但此刻卻並非發生在電視熒屏裡,而是活生生的發生在小李夫婦的眼前。
應聲而來,幾個男人走進了舞廳,個個都是一臉的囂張跋扈。而領頭的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喬四“喬四爺”。
也許是出於好奇,小李往前走了幾步,向妻子說:“他就是喬四!”
不料,這句話還真傳入了喬四等人的耳中,一場飛來橫禍即將降臨到小李夫婦的頭上,但二人卻渾然不知。
中場休息,小李夫婦剛走進休息室,準備放鬆一下。
就在這時,宋永佳帶人走了進來,照著小李就是一拳,接著一幫“馬仔”也動手了,有人操起痰盂超小李臉部和頭部猛砸。
很快,小李頭上鮮血直流。
妻子又驚又怕,見丈夫正被人毆打,她還是勇敢的站出來並上前勸阻,這時宋永佳將拳頭又砸向了她的面部,緊接著又朝她的腹部猛踹兩腳。
妻子隨即倒下,口中吐出很多血水和幾顆門牙。
見小李夫婦已身受重傷,宋永佳帶人才揚長而去。
小李夫婦被送往醫院急救,後經全力搶救,妻子方才保住胎兒。
還有一次,一個與宋永佳有矛盾的人正在舞廳跳舞,宋派人將其弄到車上,親手用刀將其腿部刺傷,然而又將其帶到工區,用刀背抽打他的頭部和背部。
一刀一個血印子。
此人早已被嚇破膽,苦苦哀求:“四哥,你饒了我吧。”
宋永佳卻惡狠狠地說:“四哥是你叫的嗎?你得叫四爺,在地上爬!”
此人在受盡折磨後,方才僥倖逃過一劫。
紙醉金迷
當然,發跡後的宋永佳,不僅變得生性殘暴,而且生活變得奢侈墮落,荒淫無恥。
為了享受,宋永佳在鄉間建了一所佔地4000平米的豪華別墅。
無疑,歌廳、舞廳、桑拿房,宋永佳成為常客,而小費一般都是幾千幾千的出手。無論走到哪裡,宋永佳都要最好的,最貴的。
吃飯要最好的單間,住酒店要最最高階的住房,即便人住滿了也得給他騰出來。
可以說,宋永佳已經不可一世,但他並非一味的蠻幹。
除了打打殺殺,紙醉金迷,宋永佳也在謀求保護傘,他利用金錢美女大肆拉攏幹部下水。
因此,宋永佳每每在犯事之後,往往都能安然無恙,順利過關。
謝幕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作惡多端者有幾人能有善終。
一晃幾年過去了,宋永佳犯罪集團終於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
1990年6月26日,哈爾濱市公安局決心對轄區內的黑惡勢力進行剷除。為此,以彭蘭江為首的刑偵調查組正式成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宋永佳犯罪集團在哈市經營多年,各種關係盤根錯節,其狠辣的手段令很多人心有餘悸。
就在調查人員收集線索和證據時,很多受害者不敢申訴,很多證人不敢做證,取證工作舉步維艱。
但歷時一個多月,經過專案人員大量走訪和取證,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8月6日,市政府會議室,市領導和專案組人員正在商量抓捕方案。
然而就在此時,宋永佳等人依然囂張跋扈,威脅電話一個個聯絡到專案組人員:比如七天之內要你腦袋,小心家破人亡。
當然,他們除了威脅還有拉攏利用,金錢、美酒、美女多管齊下。意志薄弱者就被這些人拉攏下水。
為防止洩密,確保抓捕工作順利進行,8月10日這天,參與抓捕的幹警被秘密集合,切斷一切與外部的聯絡。
很快,專案組兵分多路對轄區內的黑惡勢力展開抓捕行動,宋永佳被捕了。
1991年6月9日,哈爾濱中級人民法院召開審判大會,判處宋永佳等犯罪分子死刑,立即執行。
會後,宋永佳等人即被押往刑場執行槍決。
這一年,宋永佳43歲,“紅極一時”,在哈爾濱乃至東三省都有“影響力”的黑老大就此覆滅。
從歷史角度而言,宋永佳雖然只是一個小人物,但其對地方社會秩序的破壞不可小瞧。
資本的原始積累雖帶有血腥,但就個例而言,宋永佳由拆遷市場發跡,後續如果能正規經營,或許可以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可惜,宋永佳賺錢太容易了,以至於慾望極速膨脹,再加之他的發跡本來就帶有血腥,金錢給慾望插上了翅膀,在罪惡的路上他越走越遠。
由此可見,人的慾望必須裝在籠子裡,否則就很危險。而這個籠子就是社會秩序和公序良俗,底線便是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