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慶的名字,是二哥軍慶剛出生時,父親江德福和戰友老丁,聊天時隨口定的:“軍慶後,民慶唄。”
過了幾年,同是龍鳳胎的江亞菲,光看她的名字,就知道是媽媽精心取的,因為她是家裡的第一個女兒,自出生就備受父母寵愛。
而他這個兒子中的“老三”,註定在這個家裡,遭父母輕視不受待見,
兩個哥哥緊跟時代潮流,自行改名:“江衛國”、“江衛東”。寓意是:一個保衛祖國、一個保衛毛澤東,還得到爸爸媽媽的誇獎,於是,他也想改名。
江民慶:“你們都改名了,我也想改”。
江亞菲:“你改什麼呀?你想保衛誰呀?”
江民慶:“對呀,讓我保衛誰呀?”
江亞菲:“你看你個熊樣,你能保衛誰呀?連自已都保衛不了,誰敢讓你保衛啊!”
江衛國:“要不你叫江衛民吧,保衛人民”。
江民慶:“行,我以後就保衛人民。”
江亞菲:“哎呀媽呀,人民算倒了黴啦!
從此,他由“江民慶”改名叫“江衛民”。
江衛民雖說改了名字,卻徒有虛名,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人民,甚至連自身都難保。只要在外受了欺負,就哭天沫淚地向哥哥姐姐求援。
雙胞胎姐姐江亞菲,一個女孩子,為這個慫包弟弟,與人打得頭破血流。兩個哥哥更是為了給他出氣,惹出不少禍端,慘遭父母責打。
在外很慫的他,卻在家裡表現得頗有正義感,希望能引起父母的關注。
看到江亞菲吐憶苦飯,他義正言辭地說:“好啊!江亞菲,你敢把憶苦飯都給吐了,你反動,我給你告老師去。”
話音未落,他也鬧起了肚子,江亞菲反諷道:“你還說我反動呢,你敢把憶苦飯都給拉出來,看我不告老師去”,聽她這麼說,他嚇得忍著肚子疼,乖乖地不敢去廁所。
聽到父母商量著去接老丁,還要來兩條德國警犬時,一知半解的他,連忙向爸爸賣弄他的理解力:“老丁是條狗,一條狗的名字叫老丁”,結果沒得到爸爸的誇獎,還被罵他傻。
江家五個孩子裡,大哥江衛國勇敢,二哥江衛東機靈,雙胞胎姐姐江亞菲聰明,妹妹江亞寧乖巧。
相比家裡其他孩子的聰穎,他的確愚鈍許多,看到爸爸受了傷,他會懵懂地問:“爸爸疼不疼呀?”
明知是哥哥姐姐的秘密,他還是會如實地說:“我不當叛徒!我不告密”。
哥哥姐姐怕得罪父母,不敢說的話,就慫恿他去說。媽媽買的桃酥,明明他沒偷,卻因為不會看媽媽臉色,被她當出氣筒打。
在這個家裡,他宛如一個受氣包,只要一開口,就被罵笨或傻,緊接著筷子和手敲上頭,常常打得他莫名其妙,滿頭是包。讓他在這個家無所適從,逐漸養成儒弱無能,沒主見的性格。
冒充兒子的江昌義,厚著臉皮來到這個家,攪得雞犬不寧。江衛民不如二個哥哥豁達,懂得寬容相待;也不似江亞菲那麼愛憎分明、反應激烈:更不象妹妹江亞寧善解人意;他就象一根牆頭草,只是隨聲應和而已。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可他偏偏成了司令江德福唯一的犬子。甚至被姑姑埋怨:“從小就不像個爺們。”
對自己的未來,本來可以靠父親江德福,和江亞菲一樣,留在島上參軍。一直在這個家沒存在感的他,天真的以為,只有離家遠遠的,就能開闢一片新天地。於是,他選擇了上山下鄉。
他不聽父母勸告,早早在鄉下娶妻生子,當別的知青紛紛回城,他進了縣拖拉機廠,一待就是十幾年。
直到夫妻雙雙下崗,既沒文化又沒能力的他們,只得進城投靠父母,導致安傑抱怨:“喜歡的(指江亞菲)留不住,不喜歡的(指江衛民)趕不走。煩都煩死了……”。
夫妻倆睡到日上三竿起,聽著父母的滿腹牢騷,而他既管不了懶惰的妻子,又不會哄父母開心,猶如風箱裡的老鼠兩邊受氣,活得十分窩囊。
他的哥哥姐姐,都在部隊混得風生水起,大學畢業的妹妹,也是春風得意,相較一母同胞的功成名就,江為民卻在父母家受窩囊氣。
父母看五個兒女就他條件差,於是向其他幾個子女籌資,想幫他開個乾洗店,可眼高手低的夫妻倆不幹,認為幫人洗衣服,是老媽子乾的活,是伺候人的事。最終還是父親江德福作主,改開了茶樓。
按如今的話說,江為民是個典型的啃老族,女兒丫丫從小由父母養大,做生意的本金都來自父母的資助,兄弟姐妹也在千方百計地幫他。
可江為民不知感恩,還和妻子一起埋怨父母說:“我就是這個家的替罪羊”。
甚至還吐槽江亞菲說:“我要是象你們一樣沾父母這麼多光……”此言一出,徹底激怒了江亞菲。
江亞菲說,“你今天這樣,只能怨你自己,怨你命不好,怨你運氣不好。當年讓你在島上當兵,是你自已不幹的,你說你在島裡呆夠了,轉過頭你想當兵了,又沒這個機會了,你只能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你下鄉的第二年,就去縣拖拉機廠當工人,這是你自作主張,媽不讓,叫你多熬幾天,找個機會調回來工作,是你自已不幹的,這都是有據可查的,你當年寫的信可都在白紙黑字的,要不要媽拿出來看看”。
江亞菲翻起舊賬,一下就點出了江衛民,把父母創造的機會,不當回事地扔掉。自己不光缺乏遠見,又不聽父母的話,錯誤的選擇,最終導致人生的挫敗。
在那個社會改革的年代,象江為民這樣遭遇下崗的人很多,只不過大部分的人,只有另謀出路,靠自己辛勤的勞作養家餬口,很多人都沒有他的幸運,得到有經濟實力父母的支援。
不過,平庸的江為民也非一無是處,遭受挫折後的他,在父母劃定的圈子裡,踏實肯幹的經營著,最終實現了經濟獨立。
這個在父母眼中最無用的孩子,當父母年老時,最終陪在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