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零零星星的鞭炮聲炸響在清冷的街道上,雪地上留下紛亂不堪的紅灰色鞭炮殘骸,年味在初一早上開始逐漸淡去。
所有的繁華不過是一瞬間,生活還是要回歸平淡。一年的苦和累,一年來的追求和夢想,驕傲和遺憾、感動和委屈,都成為了昨天的回憶,新年到來讓一切歸零,面前呈現一副嶄新的畫卷,為了一份嶄新的希望,對新春充滿著期待!
年少時,感覺過年很美,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玩的,還可以走親戚拿紅包,連平時嚴厲的父母也很少大聲呵斥自己,盡情吃、喝,盡情玩……在辭舊迎新的鞭炮聲中蹣跚學步,再到逐漸長高、長大。
“××個子又長高了,比她媽個子都高一頭!”每逢拜年時,都不好意思再接過親戚遞過來的紅包了。
我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長大了,過年時什麼心都不用操的好日子早已成為了回憶。
我開始幫父母為過年而忙碌,洗衣服、打掃衛生、在廚房裡忙前忙後,上街置辦年貨,等待著除夕之夜的團圓飯、大年初一穿上新衣服拜年,初二開始走親戚,一點都感覺不到累,只覺得有父母負重前行,歲月靜好。
新年到來時,懷揣一顆熱血沸騰的心,迎接春天的到來。
年少時,除夕守歲,熬一宿不睡,第二天還是活蹦亂跳,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
現在,一到晚上十點,眼皮開始打架,勉強熬到十一點,第二天似霜打一樣,無精打采且雙眼無神。
以前和現在,以三十歲為分界線。頭上的白髮越來越多,根根白的刺眼,只感到歲月如梭,青春越來越成為遙遠的記憶。
孩子期盼過年,老人需要歡度新年,人到中年的自己呢,開始為了家人從吃穿用度各方面考慮,用心讓老人孩子都滿意。
先說穿的,現在商場裡的各款式衣服應有盡有,可以根據自己的買衣價位和愛好選擇新衣,雖說挑選衣服頗費周折,卻再沒有了過去手工兼縫紉機制作過年衣服的勞累不堪了,衣服又好看又舒適。
功夫主要花在了吃上邊,煎炸蒸煮、涼拌熱炒,葷素營養搭配,還要考慮菸酒飲料,都是要費盡心思來精工細作。年,只有一次!平時吃得已經夠好了,但過年還是要獨特一點,比如凍肉的製作,就是一道獨特的年味食品。
製作凍肉時,正好可以把平時積攢在冰箱裡的肉皮利用上,再到菜市場買一個豬頭、幾個豬蹄等,就開始忙碌起來熬製無任何新增劑的凍肉了。
製作凍肉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乾淨可口味道好是自制凍肉的最大亮點。第一天晚上把製作凍肉的豬皮、豬頭和豬蹄等放到大水桶裡泡起來,去除裡邊的血水。第二天早上,在大鐵鍋裡燒水,用熱熱的水反覆洗滌,用鑷子除去上邊的豬毛,清洗一個豬頭時,還需要把豬嘴裡邊的所有髒東西清理乾淨,豬毛一根根拔淨,不到三四個小時,洗不淨豬頭。豬蹄子清洗省時一些,也得一兩個小時……一天下來,我倒有幾十盆水,才終於看到熬製凍肉的食材準備得白白淨淨,再也挑不出一絲雜質了,只感到腰痠背疼,肚子早已咕咕叫了,趕緊做晚飯。
吃好晚飯已經十點多了,還要加班把灶臺清洗一下。油煙汙漬洗了一遍又一遍,終於能看到自己清晰的臉龐,才拖著僵硬的腿回到臥室給自己和孩子洗臉刷牙,再洗洗腳,躺倒床上的那一刻,是一天中最舒服享受的生活。當孩子睡著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我的雙眼早已在不斷打架,這會終於可以歇歇了。
第二天熬製凍肉主要在一個熬字上,開始放肉,再加入紅辣椒、蔥、姜、蒜、大茴……火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水開始翻滾起來。
大火滾兩三個小時後,用鉤子撈出食材,再把骨頭和肉分開,把肉切得厚厚的片,足足切有一大盆。最後一步,就是熬製凍肉的料水,最後放入肉、蹄筋、豬皮等小火慢燉……
這一天晚上,同樣要忙碌到晚上十一點左右,躺下時渾身痠疼。
熬製凍肉只是廚房的一樣小事,炸帶魚、小酥肉、豆腐塊,醃製豆腐乾、泡菜、蓮菜……讓我們從早上七八點開始,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都不能休息,甚至感覺頭暈眼花。
過年了,總要把屋子清洗乾淨吧。掃屋頂、牆角,還有床和沙發底下,不斷抬頭和彎腰,灰塵不斷飄到身上,只感到灰頭土臉……終於把屋子整理得亮堂起來,腰都直不起來了。
姐姐說,清洗床單被罩沙發罩等用了一天時間,晚上手又紅又腫,拿起智慧手機,都打不開了。
我相信,因為我清洗和打掃房屋用了兩三天,累得頭暈目眩。
這是過年前一週的忙碌,從穿衣吃飯到整理屋子,每天兩頓飯,忙碌到晚上十一點多都是平平常常的事情。
現在過年不用蒸饅頭,衣服再也不用擔到河灘裡去洗,花生瓜子也不用親自炒制,對聯也不需要動筆書寫了,房屋清理也無需再把所有東西搬出去再刷白粉了……
可是,還是感覺累。過個年,操心又費神。為了豐盛的年夜飯,忙碌了好幾天……
除夕晚上,一家人吃著零食,看著春晚,孩子和自己的新衣服都放到了床頭,壓歲錢也悄悄地放到了倆女兒的枕頭下邊……
終於可以歇幾天了!
過年嘮嗑,說起年前的忙碌,都感到一個累字,可是,看到乾淨的房屋,孩子穿得合適保暖,一家人團團圓圓,吃著豐盛可口的飯菜,瞬間感到過年就是這樣,為了年的到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鞭炮齊鳴、煙花絢爛中,我看到了一份落寞,這也許是一種逝去的無奈。
更多的是,新春來了!新春來了,就有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