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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潔員王付華辭職走了,招來一個叫崔阿香的女人。年齡三十五六,頭上扎個高高的馬尾,面板白又嫩,要不是眼角有點皺紋,說是十八歲也有人信。
這人打掃完廁所就往廚房裡跑,有時充當傳菜生,也無人管。
之前打掃廁所的保潔員沒事往洗碗間跑,她倒好吃菜也是吃剛出鍋的,口福比汪潔她們強多了。
這天下雨,來吃飯的人少,幾個服務生站在走廊裡大眼瞪小眼。崔阿香和相好的廚師在過道里勾肩搭背,旁若無人地說笑。
徐姐看見招呼汪潔她們出來看,說:“看見了嗎?”
眾人看了看,互相擠眉弄眼地嘿嘿笑。徐姐暗暗地指指一個瘦高個女服務生說:“看見她了嗎?聽說也被兩個廚師包了。”
“哎,這男人真是的,家裡有老婆孩子出來還胡鬧。”王燕眯起桃花眼,口氣裡責怪男人,同時表情裡含有幾分好奇。
王燕的男人平常上班,每天晚上早早地來接她下班回出租屋,自然沒有時間勾搭女人。王燕之所以好奇,大概好奇女人怎麼放心自家男人一年到頭不在家吧。
“他們給她多少錢啊?”小呂一面問,一面想到他男人掙的錢是不是都給了她,有沒有在外面找女人。
小呂的男人給賣酒水的老闆開車,經常來酒店送啤酒拉啤酒瓶子,閒時開車出去掙點外快,好幾天不著家。
她一整天在酒店裡,不能跟著,難免起疑。還有小呂在這家大酒店裡洗碗,就是他男人的老闆介紹來的。
從今天開始,她大概對她那個經常外出的男人更不放心了。
“給什麼錢,頂多買包零食吃。”徐姐衝那個女孩撇撇嘴,不屑道:“要不背後裡都說她傻。”
汪潔不由在心裡驚呼,女孩太不自愛自重了,以後怎麼找個物件成家過日子。她惋惜地說:“她父母不知道嗎?看不出來嗎?”
徐姐搖搖頭說:“她不說家裡怎麼知道,聽說她從小沒有父母。”
不一會兒,那個女孩有事從她們身邊昂頭走過,眾人紛紛用眼睛掃了她一下,目光裡含著鄙視,同情,還有幾分無奈。
汪潔望著她那個靚麗的背影,不禁思緒萬千,同時心底有個聲音在說:走吧,酒店裡的工作環境本來不好,加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這裡,耳濡目染,時間長了難免自己跟著學。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夜幕低垂,漸漸至深。
汪潔騎著腳踏車到家時,屋裡燈火通明,電視震天響。透過窗戶,看到陳良歪著腦袋在吸菸,女兒媛媛看著電視在地上蹦躂玩,額頭上冒著汗,小臉蛋因為興奮而發紅。
“幾點了,還不哄孩子睡覺?”心情不好的汪潔進門責怪男人陳良。
“她不睡,非要等你回來。”
“你亮著燈,開著電視。她睡覺才怪呢!”汪潔開啟水龍頭,胡亂洗把臉,把女兒抱到床上,一面給她脫鞋,脫衣服,一面沒有好氣地呵斥她:“以後不要等我,早點睡覺。要不明早起不來,起不來去幼兒園晚了沒有飯吃。”
媛媛看到媽媽進門氣洶洶的樣子,哇的一聲哭起來。
“你看看,我和孩子玩的好好的,你家來就惹她哭。”陳良扔掉菸蒂,生氣地埋怨汪潔。
“好什麼?一對夜貓子,不知道睡覺。”
“不是等你嗎?”
“睡覺等我幹嘛?我一晚上不回來,你們就一晚上不睡覺了嗎?”汪潔說完推了一把陳良,“快點關上電視睡覺。看不見嗎?都十一點半了。”
“媽媽,我不睡覺。”媛媛停止哭聲,在床上站起來,指著牆壁上她剛貼上的畫說:“你看我畫的大頭兒子。老師表揚我了,讓我帶回來給你看看。”
只見空白的牆上貼了兩張A4列印紙,第一張用黑色的彩筆畫著一個圓圈,圓圈裡畫有眼睛鼻子嘴巴,下面畫的是沒有脖子的人身。第二張和第一張畫的一樣,只不過比一張畫的好看點,有點人形了。
咋一看像是初學漫畫者的傑作。
媛媛剛上幼兒園不到半年,三歲多的小丫頭,能握筆畫就很好了。
汪潔望著女兒的傑作,想到孩子天天晚上盼著媽媽快點下班回家的心情,眼底一片潮溼。心裡一陣陣內疚,責怪自己不該一進門朝孩子發脾氣。
都說三歲之前的孩子離不開父母,假如童年沒有父母陪伴,會影響一輩子的。
夜深人靜。藉著窗外的月光,汪潔望著女兒熟睡的臉蛋想到徐姐說的那個被廚師包了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走到這一步,不像是為了錢,也不是年輕不懂事,而是被生活環境汙染的。假如她有父母,假如她遇到的都是良人……。
於是,她翻身坐起來,伸手推了推陳良。
上了一天班,哄了一晚上孩子的陳良剛睡著,被她一推不高興地說:“幹嘛?剛睡覺。”
“我想辭職不幹了。”
“你愛幹不幹。”陳良困得不行,沒好氣地給她一句。
“我明天一早就寫辭職報告。要是一時找不到活,你不許和我吵架。”
陳良聽到這兒,緩過神來,呵斥她說:“為啥又不幹了,你在酒店裡幹不好,去哪了幹好了?”
“你不問問為啥辭職,叫喚嗎?”被陳良一吼,汪潔也開始口不擇言。
陳良聽了新來的保潔員給人家當姘頭說:“你管人家幹嘛?人家樂意當,礙你什麼事。你們娘們事真多!”
“你不怕我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學壞了?”
“不是好人在哪裡都學不好。”陳良說完,在黑暗中不自覺地嘿嘿笑了兩聲。
氣得汪潔使勁揮拳捶他一下。
“好了,你不願意幹就不幹吧。反正我管不了你,說你又不聽。”陳良說著往被子裡縮了縮身子。
屋裡寂靜了一會兒後,陳良說:“你找個什麼活呢?不管以後怎麼樣,我覺得你現在在酒店裡不錯,到別的地方掙不到這些錢。酒店裡比一般地方工資高,還管飯。”
“吃飯能吃多少?不行我不吃飯,餓死行了吧。”算了,別和他說了,越說越來氣,最後汪潔乾脆躺下用被子矇住頭。
漆黑的夜空中,隱約傳來陳良不同意的聲調:“你朝我發脾氣有什麼用?要不你先找活,找到活後辭職。”
“好,明天你給我找活吧。”
“誰給你找,你自己找去。"
“你不給我找……”
窗外傳來幾聲咳嗽,緊接著聽見鄰居不滿地說:“半夜裡吵吵,不睡覺了。”
睡了一覺醒來,汪潔好像忘了昨晚自己說的話,看看時間趕緊把孩子叫起來,準備給她穿衣服,梳頭髮綁辮子。
媛媛呢,因為昨晚等媽媽回來表揚她,睡覺晚,根本醒不來。
她迷迷糊糊地被媽媽汪潔拽起來,不等媽媽鬆手拿衣服就歪下身子繼續睡。
再看陳良呢,像死豬一樣躺著不動,氣得汪潔把孩子衣服扔掉說:“都睡覺吧!誰也別起來。”
太陽公公才不管你睡夠睡不夠呢,毫不留情地照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