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 夢兒遙遙
遼寧海城,39集團軍116師師部,是我漫漫的童年記憶裡最最遙遠而清晰的一隅。自抗美援朝凱旋迴師國內的116師,駐紮於此迄今已逾五十餘載。
在我尚且不諳人事時,爸爸即自348團團長調任116師副師長兼任參謀長。隱約記得,那時的師部大院離海城火車站不遠,自有記憶的三四歲始,我和妹妹以及其他師首長家的孩子們,都要去位於大石橋的軍部幼兒園集體住校;每兩週一次往返,每次都是幾個警衛戰士,兩隻手各自抓住幾個或哭啼、或掙扎的小女孩,拖拖拉拉的乘火車去大石橋上幼兒園;記得那時,我曾經是那樣的雙手緊抱床欄反抗,那樣的不願離開家,那樣的無奈於自己力不從心的弱小,那樣的痛恨長鳴起步的火車~~
記憶在116師——左側是我
記憶中走進兩側哨兵肅立的師部大院的大門,迎面是一片空曠的大操場,正對著就是大禮堂,左側緊依院牆有一棵童年記憶中非常高大、樹冠成蔭的大樹,樹上垂直懸掛著一根粗粗的繩子,最下端橫綁著一根一尺多長的木棒兒,騎上去就可以打鞦韆。
操場上每天都有警衛連的戰士例行訓練,而弟弟和其他師首長家不夠上幼兒園年齡的三四歲的男孩子,每每扛著自己的小木槍,昂首挺胸、一本正經、裝模作樣、精神抖擻的站在隊尾,模仿著戰士們一絲不苟、嚴肅認真的立正、稍息、臥倒、起立,百轟不走,千驅不散,只得任由他們去,經常一身土一身泥,疲憊萬分的回家……
再向左側,則是食堂和連隊的領地。
大院右側,穿過一道門,就是師首長和隨軍營團幹部的家屬院,前半部分是並列的兩棟平房,一式四排向後排列,分住著當時的師首長;我家住在右側的第二排,門前有一口蓋著井蓋的水井;四排平房的最後,是一排營團幹部的連體平房,再後面,就是漫無邊際的高粱玉米青紗帳了。
1960年軍委擴大會議後,父親從已經任職五年的116師副師長兼參謀長,上調劉伯承元帥任組長的中央軍委戰略領導小組;9年後,從39軍116師走出去的一對師長、副師長兼參謀長,在1969年~1975年,整整長達七年的時間段裡,同時任職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作戰部的部長、副部長;縱觀全軍,這是絕無僅有的來自同一個軍、同一個師、位於統貫三軍關鍵崗位上的、唯一的一對搭檔!
其中一個是我的發小同學小梅的父親,另一個就是我的父親。
——現在的相逢,經常是在住院體檢的時候了
整整50個歲月春秋流逝,這裡前赴後繼的陸續成長了我的妹妹、妹夫、我女兒的父親;今天,我又一次陪伴著闊別116師半個世紀、歲至耄耋的父母回到了116師。
時間的流水,土地的置換,帶走的不僅是歲月與容顏,還有滄海桑田一般的靜物更新;這裡已經找不到絲毫童年記憶中的影像,代之以全新的現代化的嶄新軍營。
116師師部門前,如今是海城市最最繁華的一條大街,終日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僅僅一牆之隔,牆外是喧譁斑斕與時共進的花花世界,院內是嚴肅整潔、依舊鐵打的純粹軍營。
大門內右側穿過綠色的灌木隔離帶,坐落著僅只二層的“將軍園”,隨時歡迎從這裡走出去不時重歸的原師首長和前來116師檢查指導工作的八方領導。
在將軍園樓下的會客廳中,懸掛著將軍們的字幅。
同115師一樣,部隊依舊演習未歸,匆忙趕回的師長、副政委,風塵僕僕,迷彩在身。我們再一次走進了師史館;再一次參觀這支赫赫威名的英雄部隊的既往戰績和今天的依舊輝煌。
再一次回首,再一次留戀,曾經出生入死、血戰狼煙的英雄部隊,哺育出一代又一代頂天立地的軍人!
116師,爸爸的野戰之旅,我的童年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