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才良
2021年8月19日,唐才良先生在《武術自由談》發表“從兩張老照片聊孫祿堂的故事”。有署名“貴刊一讀者”者,在8月24日提出質疑,否定了兩張老照片中有孫劍雲。今年9月11日,唐先生又發來《再談老照片中的孫劍雲》。以下為唐才良原稿(略有刪節):
“一讀者”提出的依據是:致柔拳社六週年紀念照中,“第三排左起第6人為孫劍雲”,以此為標準,來否定兩張老照片中的“孫劍雲”。
對“一讀者”的質疑,我表示欣賞,學術研究是應該有懷疑精神。況且,老照片年代久遠,不僅照片受損模糊,而且人物外表變化也很大,確實不易辨認。就比方孫劍雲老師,一般人心目中的印象,她是一頭黑色燙髮、戴一副黑框眼鏡,她與老照片少女模樣是很難吻合的。所以,我以為是孫劍雲,“一讀者”卻以為不是,各說各是,這都是很正常的。
老照片上,唯一能有共識的是:孫祿堂69歲壽慶照片上中間端坐的這人是孫祿堂,另外有十來個人也可辨認,如第二排右1的顧留馨,席地而坐的右3是孫存周,都是無可爭辯的,因為照片上印有他們的名字,可以“對號入座”。但是,如果沒有名單來明確標示,可靠性就會摸稜兩可,估計也會有人懷疑他倆的,或者是、或者不是,這就需要用其它的資料來輔助論證,而其它資料又往往會被人認為是“臆想”。
同樣的,“一讀者”認為“第三排左起第6人為孫劍雲”,我卻認為她並不是“孫劍雲”,而是濮冰如。理由是這照片上沒有印上合影的人員名單,無法肯定這女孩就是“孫劍雲”。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這個“孫劍雲”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麼“一讀者”怎麼可以用她來作為標尺,去辨別、否定另一個“孫劍雲”?
2018年11月,濮冰如老師的弟子王鴻義與我聊濮師生平時,談到他在濮師家中,濮師曾經拿出致柔拳社的紀念照片,指給王鴻義看:“這個就是我”。王老師說,當時給他印象很深,照片上的女孩,身上穿女式衣袍,髮型跟一般女孩不太一樣,前面沒有留海,頭髮從右側向兩邊分開,很有特徵”。王老師的話我很認同,現在,老照片前排左起第6人,有了兩種不同的說法,“一讀者”說是“孫劍雲”,而我說是“濮冰如”,那麼究竟是誰呢?
前些天我帶著疑問,將那致柔拳社的老照片,發給致柔拳社陳微明先生的孫子陳文成老師,問他:“那第三排左起第6人是誰,能不能提供一些線索?”又問:“她是孫劍雲嗎?”他無法回答是與不是,至少不能確定她是“孫劍雲”。前天我又專程拜訪王鴻義老師,王老師說:“濮老師親口說這個人是她,就當然是她。頭髮會有長短變化,但基本髮型不會變。當然老師的話講了四十多年,是不是記錯不敢說,畢竟沒有當場記錄下來”。說著王老師又拿出濮師的另一張照片,他說:“這張照片是濮老師給我的,是濮師青年時的照片,髮型很有特徵;可以與致柔拳社照片上三排左起‘第6人’去比照,看是不是像濮老師”。我又將對比照發給幾位學者看,請他們分析像不像濮冰如?他們回答:“除夏裝冬裝、頭髮長短、年齡有些不一樣外,臉型、髮型、鼻型都很像,如果把頭髮塗得長一點,那就更像”。實話說,大家都說像濮老師,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畢竟老照片上沒有印上名字。
從老照片引起的爭論,我體會到,老照片上只有印上名字,才能確定無誤。如果只依據親屬或弟子的回憶,也都可能會有誤差,難以達到百分之百的正確。所以,老照片上的名字即使根據親友、弟子記憶寫上去的,仍然可能會有差錯,最好在老照片拍攝時,印上去的文字才相對更靠譜。
因此,既然“一讀者”認為“左起第6人為孫劍雲”,那麼,若他能把致柔拳社六週年照片上,出席紀念活動人員的名單找出來,對號入座,來證明三排左起第6人就是“孫劍雲”,那就比較理想了。不然的話,“一讀者”的說法也難以成立。至於此人究竟是誰?說句笑話,除非孫劍雲和濮冰如活過來,告訴我們:這個人就是我,或者這人不是我,那才絕對正確,才可作為標尺去鑑別別人,才能達成共識。
編者:心理學的韋奇定律上說:關於學術爭論,不怕開始眾說紛紜,只怕最後莫衷一是。此言很有道理,但“開始眾說紛紜,而最後始終莫衷一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編者以為,既然目前爭論雙方都拿不出讓對方信服的充足理由,建議暫停這種一時無果的爭論,調整調整思路 ,或許會有新的發現和突破呢。“武術自由談”隨時歡迎兩位作者將你們的發現告訴我們。2021年9月11日
附:
1,致柔拳社六週年紀念照
2,濮冰如青年照與“三排左起第6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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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冰如老師的髮型,與眾不同,頭髮從她右側左右分開,而致柔拳社六週年紀念照中,女孩們大都是從左側左右分開、或有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