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996,幹活比牛還累,吃得比雞還少,你是否懷疑過生活的意義?
上下班通勤一小時,吃外賣吃出高血壓、壓力肥,想著鍛鍊身體,回家卻已經是深夜,報復性玩手機玩到半夜,早上六點又要起床。看著逐漸放亮的天光,你是否覺得,工作已經吞噬了你?
想著去北上廣深打拼,每個月的工資卻已經被房租吞噬,吃住的錢比工資還要多,提拔艱難。錢未必有命掙,倒肯定沒命花,身體每況愈下,連睡眠也被剝奪,想到遠方的家人、“別人家的孩子”,你是否覺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
一名名叫大原扁理的日本青年也面對過相似的情況,不同的是,他選擇低慾望獨居生活,拒絕資本主義內卷,“躺平”生活。
大原扁理來自日本的愛知縣,他誕生於日本的泡沫經濟破滅之後,在曠日持久的消費降級中成長。高中畢業後,因為思考是工作還是繼續讀大學,錯過了大學申請的時間。二十出頭時,他決定去大城市闖蕩,就像每一個心懷夢想漂泊在外的普通日本縣城青年一樣,他去到了東京,做一名普通的上班族。
在東京,他每天工作12個小時以上,週六和節假日都要加班。但即使每天加班到十二點,掙來的工資卻轉手就進了房東兜裡。九萬日元的工資,房租就要六萬;上司極其工作狂,竟然會拿“等車的時候太困,差點一頭栽下站臺”這種事做談資。有一回,他請求同事幫他寄一本書,同事卻還他一張便條,上面用紅筆寫著:“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沒法包容!!!”
那些紅色的感嘆號,深深劃傷了他。
在堅持了這樣的工作一年半後,他發現,假如他搬去東京郊外的老房子,即使收入下降一半也能過上愜意的生活。這間老房子一個月的房租是兩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100元)。
於是,他裸辭了。
他存下了幾十萬日元,用以應對突發大病等極端情況。裸辭後,他在郊外過著物質慾望極低的極簡生活:大原扁理每天的花銷換算成人民幣不到20元。吃飯、洗衣、理髮、運動,種種對於上班族來說需要花錢消費的活動,他全都可以自己搞定,而且還可以盡情做喜歡的事。每天早上起床,他跟著收音機做一套廣播體操,然後搞衛生、做家務,採路邊、山裡的野草野菜做飯,就這樣,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夏天的時候,他會去市圖書館裡蹭空調、看書,以此度過炎熱的夏日。他可以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讀書、散步、素描;冬夜裡,他會裹著被子看沒有版權的老電影。對於大原扁理來說,快樂並不一定要靠錢才能買到。
至於收入,他在市郊的一個養老院裡找到一份兼職,每週上兩天班,做二休五。他的收入讓他被劃作“貧困階級”,但是他卻樂在其中:他要交的稅遠遠少於別人,而這些錢都足以支援他的生活。
有人說,自由的前提,是財務自由。但是,怎樣才算財務自由?難道一定要腰纏萬貫、富可敵國,才能退休,才敢退休?這個日本青年,一貧如洗,卻仍然有拒絕內卷,拒絕商品拜物教的勇氣。
如果說他不過是社會競爭的失敗者,只是因為自己缺乏資源、缺乏決心,才做出這種懦弱逃避的選擇,那麼,請看幾個世紀前的美國作家梭羅:他出生的年代,正是美國從農業時代向工業時代過渡的年代,那時,拜金主義盛行。他是哈佛畢業的高材生,因厭惡拜金主義風氣,選擇拿自己做一項實驗:他去到瓦爾登湖湖畔,自己種田、伐木、蓋房,等等等等,最終得出結論:(在那個時代的)每個人每年,只需要工作六週,就可以滿足自己一年的物質需要,達到自給自足。
即使是坐擁無數資源的社會精英,也做出了和大原扁理類似的選擇,那這個選擇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不加無意義的班、熬無意義的夜?自給自足,不加入內卷,難道就該為“佛系”“躺平”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