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連葦 2022年第36篇總第756篇分享
1.
晚上8點50,跟十幾位發小聚餐回來,給我跟兒子帶了三種水果。
哎呦,我心裡想,今天回來這麼早,沒等我催,不到九點就回來了。誰知道餵了兒子幾瓣砂糖橘之後,給我說發小們都在酒店門口等著他呢,為什麼呢?想找個地方打牌,其他人家裡都有孩子,只有我們老家房子二樓空著呢,很合適。
說話很好聽,說大家等著他來跟我請示呢,我允許了大家才去。這是請示還是綁架我呢?
之前,雖然他不看書不寫東西,對任何文藝的東西都無興趣,但是這個年是我發現他最低階趣味的一個年。
可能是他們這兒的習俗吧,從年前到年後,每天下午,對,每天,都是他們的打牌時間,也不午休了,午飯時在群裡約,吃過飯就開始,一直坐到下午吃飯時間。
下午打,晚上打,而且除夕晚上的習俗就是打牌守歲,我都很納悶,看春晚守歲是隻有我們那兒有?
我說過要尊重每個人,我不需要他,但是他出去會把孩子交給我。這不,從7點到8點50,孩子已經看了一個多小時電視了,中間我洗澡、洗衣服、看書,關鍵我沒精力管孩子,也不想管,現在告訴我10點多絕對回來,難道再讓孩子看一個多小時電視?
或者我違背內心無論對方的行為多麼離譜,我都要忍耐著學會理解?
聚眾打牌,沒有時間概念,沒有陪伴家人的概念,是我討厭過年的第一個原因。
2.
第二個,就是喝酒的習俗。
我們那兒,這些年是很開明的,可能是因為我們家庭的緣故,從來沒有出現過誰勸誰喝酒的習俗。
我爸沒有抽菸、喝酒、打牌的嗜好,因為他是一個注重養生的人,也是一個喜歡吸取教訓的人。快60年了,他見過多少人喝完酒後再也沒有醒過來,有的是倒在了路上,有的是倒在了酒桌上,有的是倒在了家裡的床上。死的死,活著的因為喝酒各種器官受損,天天吃藥以抵抗慢性病。
所以,兩個字可以形容我們那兒的喝酒習慣——隨意,最多問你一句,你喝就喝,不喝不會強迫你。但是這兒不行,沒喝死是你幸運。
初二那天,我不知道每個人到底喝了多少,頭疼、頭暈難受了一下午。還酒駕,喝完酒開著車去看了電影。
打牌、喝酒、酒駕,這些與我的原則都是違背的,一方面說過要尊重每個人的生命軌跡,一方面又與我的價值觀不符,所以我一直處於矛盾、糾結、痛苦之中。
誰都知道喝酒沒好處,他在他家快喝死了,他再去他家,上午快喝死的那個人再一瓶一瓶地拆開勸說別人喝酒,最後都快喝死了。
不讓不行嗎?不行,沒一個人喝,主家也得喝,否則顯得你沒誠意。去他媽的喝酒吧!一群沒上過學的人天天拿這些留下來的規矩約束你,等吧,等到我們這一代人成為長輩之後,這些規矩都滾蛋吧。
沒受學校教育的人,學的都是這些人情世故、舊規矩、假義氣,有本事就多掙錢,別人有事了掏錢就行,別天天整這些有的沒的。
3.
第三個,我討厭的是客套。
剛才我把堂妹分享的papi醬的兩個影片看了一遍,覺得太真實了。
上一輩人,啥都是虛偽地謙讓。別人來家給你拿的禮品,兩個婦女站在門口和車之間推來回去,你不說,她們能推十分鐘。
禮品推搡,紅包推搡,吃不吃飯推搡,啥都要推搡,吃得一口都咽不下去了,還要再讓來讓去,這是一個缺吃缺喝的年代嗎?不要表演了,好嗎?不累嗎?
關鍵一個人讓完再讓另外一個人讓,舉一個例子,先是舅讓一遍,妗子再去讓一遍,然後讓表弟讓一遍,再讓表妹讓一遍,唯一使喚不動的是那個從小到大拿獎到手軟的女孩,只有她不願意參與這場虛偽的表演。
如果大舅、二舅家一塊吃飯,二舅全家讓一遍,大舅全家還要再讓一遍,大妗還會讓兒媳婦再讓一遍,我的媽呀,一頓飯光聽她們叨叨了,真是夠夠的。
還有喝水,說了不喝了,非要給你加。她以為你是在客氣,其實你說的都是真話。在那種場合,真真假假都辨不清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客套。
真是心累,不如在家喝碗白米飯。
4.
今天看了一篇“為什麼上海人過年不走親戚”的文章,我覺得我適合生活在大城市,在這些地方,我就是話題終結者,言行舉止與別人格格不入。
文章中說上海人不走親戚不留親戚住宿不在家招待親戚,如果你租一套房子,房東把幾毛錢的水電費都算得一清二楚,與姑姑家隔一座大橋,也很少去彼此家,這不就是現代人該有的界限感嗎?
不管你喜不喜歡大城市的人,有一點是確定的:大城市的生活是發達國家已經經歷過的,而我們在幾年之後一定會成為大城市人的樣子。
你覺得他們冷漠、沒有人性,那只是因為我們的經濟沒有發達到他們那種程度,生活習慣、意識都沒有走到他們那一步。越是經濟發達的地區,現代性越是濃厚。越是窮的地方,舊規矩越是多,惡習越是多。
不過,一切從大城市普及到農村,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