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殲國民黨軍白崇禧集團的廣西戰役即將結束,四野總部於1949年12月9日,給正在十萬大山追殲殘敵的四十三軍來電:“除一個師繼續作戰外,其餘兩個師向廉江、合浦集中休整,準備配合四十軍進佔海南島。”
第二天,四野總部又報告了中央軍委主席毛澤東。遠在莫斯科訪問的毛主席,於12月18日覆電,同意四野總部的部署,同時指出:“渡海作戰完全與過去我軍所有作戰的經驗不相同,即必須注意潮水與風向,必須集中能一次運載至少一個軍的全部兵力,與三天以上糧食,於敵前登陸建立穩固的灘頭陣地,隨即獨力攻進而不依靠後援。”
我第四十三軍一二八師三八二團全體指戰員,經欽縣、越北海,到達粵西名城湛江。當時我擔任該團團長。
戰士們放下揹包,就奔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大海。洶湧奔騰的浪濤,排山倒海滾滾而來,猛烈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有的戰士情不自禁地驚叫:“唉呀!大海鬧騰得這麼厲害!”產生了畏懼情緒。
12月18日,召開團黨委擴大會議,貫徹師黨委擴大會議精神,討論開展深入細緻的思想動員,提高以木船渡海作戰的信心,部署海上大練兵。
會後,全團指戰員深入學習毛主席指示,認識到上級把解放海南島的任務交給自己,感到無上的光榮。同時,掀起了海上大練兵的熱潮,先內海後外海,先淺海後深海,先白天后夜晚,先一日練,後兩日練。
為了配合海練,在駐地周圍、椰林裡,指戰員們熱火朝天的盪鞦韆、走浪木、轉速螺、踩翹板。半個多月後,指戰員們不僅熟悉了大海,戰勝了暈船,還初步地掌握了划槳、爬桅杆、下錨等航海技術,克服了恐懼心理。
這時,傳來了兵團作戰會議精神,先以小部隊分批偷渡,爾後以主力在瓊崖縱隊及先期登陸部隊接應下強行登陸。從班、排、連到營的請戰書,紛紛送到了團黨委。
團黨委立即上書師黨委,請求批准我團分批偷渡登陸海南島,配合瓊崖縱隊打破敵人進攻,為我軍主力渡海登陸作接應。師黨委沒有批准我們的請戰,命令我團移駐電白縣博賀港海域,繼續進行海上訓練。指戰員們表示,上級叫我們繼續海練,我們就把已經掌握的海上航行技術,練得更精、更過硬。
1950年2月20日,二營四連副排長魯湘雲,率領七名戰士,駕小船出海練習,黃昏後,風突然停止了,無法返航,他們拋錨在海上過夜。翌日黎明,起錨不久,從東北刮來大風,把小船刮到深海。
敵人的一艘鐵甲兵艦駛來,向小船開槍打炮,把船周圍的海水打得像開了鍋,一發炮彈在船旁爆炸,蓬繩被打斷,舵也有些失靈。魯湘雲沉著指揮,讓敵艦靠近,不到50米了,他大喊一聲:“打!”我們小木船上的小炮咆哮了,輕機槍和四支衝鋒槍也吼叫起來。敵艦更近了,魯湘雲指揮戰士,向敵艦上投擲集束手榴彈。
兵艦上的敵人,被炸得血肉橫飛。敵人兵艦不敢戀戰,載著滿艦的死屍、傷兵,灰溜溜地逃跑了。魯湘雲木船打兵艦的英勇事蹟,在參戰部隊中廣泛地進行宣傳後,部隊的戰鬥情緒空前高漲起來,紛紛請戰,要在渡海作戰中,再立新功。
我團於3月底,勝利完成海上訓練任務。團黨委決定轉入實戰練習,對海上練兵進行檢驗。對每一條船上的人員,按照戰鬥需要,分為指揮、爆破、支援、水手、後勤、救護、修理等小組,定人、定位、定職、定任務;做到遇到任何情況,每條船都可以獨立作戰。
當聽到兄弟部隊不斷偷渡成功的訊息後,指戰員們個個摩拳擦掌,只等上級一聲令下了。
1950年4月7日,我團奉命抵達雷州半島徐聞縣三塘港集結待命。我們重新調配了渡海作戰人員、重新組織戰鬥編隊。港灣裡紅旗招展,一排排木船整齊地排列開來。
1950年4月16日黃昏7時40分,遵照兵團司令員鄧華的命令,紅、白、綠三色啟渡訊號彈直射天空。我們在響徹海天的鑼鼓聲、鞭炮聲、宣誓聲和“打到海南島去,解放全中國”的歡呼聲中啟航了。啟航不久,東北風就來了,越刮越大。
我立即要訊號員發出各船全速前進的訊號。午夜零點30分,我們的團隊正要透過海峽主流時,敵人飛機投下的照明彈,發出奪目的白光,把大海照得通亮。接著敵人的三艘兵艦向我船隊衝過來,探照燈掃來掃去,瘋狂地開炮掃射。三八三團副教導員劉安元率領的護船隊迎上去,與敵艦展開了激烈的炮戰;40多挺輕重機槍也一齊向敵艦開了火。
炮彈裹著火光穿梭,曳光彈像無數條火龍飛舞,訊號彈頻頻發射,大海被映得通紅。敵艦被我強大的炮火擊退。一艘敵艦又衝過來,我立即要一營出擊。
一營營長令王國珍駕駛的-機帆船衝上去。王國珍開足馬力前進,接近敵艦後,降低速度,將炮口對準敵艦開了炮。
敵艦在正面不能得逞,企圖繞到我船隊後面攻擊,被王國珍識破,及時迎上去。又一艘敵艦開過來,我護航船隊趕到,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炮戰。
我的炮口徑大,火力猛,打了20多炮,敵艦慌忙向我炮火射程之外逃竄。兩艘敵艦偷襲過來,我令三連連長高風岐帶船截住。船隊駛入主流,三艘敵艦企圖衝進我船隊。我要三營迎戰。
李庶華營長令八連副連長裴振華率護船出擊,一炮接一炮地向敵艦射擊,使敵艦始終不敢接近我船隊。
突然,大炮停止了射擊。原來是扒彈鉤斷了,炮彈發射後,彈殼退不出來。我們英雄的炮兵班長劉東明,在這關鍵時刻,用自己的雙手,硬是把被火藥燒得通紅的炮彈殼拉出;他的手被燙焦了,指甲被燙糊了,堅持每打一炮,他就拉出一次,直到把所有炮彈都“送”給了敵艦,掩護船隊通過了主流。可是這隻護航船因負荷重而掉隊了。裴副連長反覆向劉東明班長做工作,他才極不情願地表示了同意,把山炮推入大海,很快地趕上了船隊,參加登陸作戰。
1959年,中央軍委決定打撈這門炮。打撈上來後,被命名為“功臣炮”,運到北京,展覽在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
我們經過通宵的海戰,於17日拂曉,到達玉包港、劉公島海域。我立即和左右船上的團參謀長王子玉、政治處主任王泮文說:“一定要在天亮之前登陸”。我們的三條機帆船,各牽引一條小船搶灘登陸,為後續部隊開啟通道。
我們的船開到陡坡下,我發出“強行登陸”的命令後,跳上舢板,朝海岸衝去。快到岸邊了,舢板被礁石夾住。我大聲地喊:“小周、小王、小劉跟我趟水衝上岸去!”岸上敵人的重機槍、大炮開了火,海上敵人兵艦也從後面向我們打炮,警衛員任舜忠和師作戰科長李革圃中彈身亡。
我們冒著敵人暴風雨般的槍彈炮火,衝上了岸,緊緊扒住潮溼光滑的岩石,死死抓住刺人的荊棘,終於爬上了崖頂。剛翻上崖頭,敵人暗堡裡的機槍叫了起來,小王中彈負傷。我對小劉、小周說:“能不能登陸,關係到我們全團的生死存亡,拔掉敵人的暗堡!”
話音剛落,他們和通訊排長李長俊就隱蔽地衝了過去,把手榴彈投入敵人的暗堡裡。敵人的槍聲一停,我們一起衝了上去,攻佔地堡,俘虜了四個敵人。
我馬上命令小劉發訊號,三顆紅色訊號彈射向天空。後面的部隊歡呼起來:“先頭船登陸了,同志們衝啊!”
一營教導員王文德帶著一個班首先衝了上來,攻佔了另一個敵人的地堡。部隊陸續的衝了上來,我命令他們:“不能停留,跑步前進,奪取敵人的炮兵陣地”。
左翼的三營登陸後,實施連續爆破,炸燬敵人四座地堡,配合一營攻佔敵人的炮兵陣地,殲敵一個營。
這時,天已大亮,敵人的兩架野馬式飛機飛來,向我們俯衝掃射。我立即命令:“所有武器對空射擊。”一架敵機被擊中,拖著長長的黑尾巴,一頭栽進了大海里。另一架敵機掉頭就跑。
相煒師政委上來後,指示我們:“鞏固灘頭陣地,擴大戰果。”我們迅速集結部隊,把俘虜兵補入部隊,準備向縱深發展時,和前來接應的海南軍民會師了。
我三八二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福山右側,在文生村一線,配合接應部隊一二七師加強團、瓊縱三總一團,給薛嶽車運到這裡的敵暫編一五一師三十八、三十九兩個團大量殺傷,將敵擊潰。
19日,薛嶽急調全部機動兵力五個師,向美亭、澄邁地區馳援。20日拂曉,我團奉命越過海、澄公路,迎擊增援之敵。前衛三營進至黃竹、美亭地區後,和跟進的一營,將黃竹、美亭敵人包圍,欲將敵一舉消滅。越打敵人越多,發現黃竹駐敵一個團,美亭駐敵二五二師師部和一個團。
敵人又從澄邁調來了兩個團的兵力,在飛機的輪番轟炸掃射下,集中火力,攻佔了加嶺高地。二營營長姜雲明指揮五連打垮敵人,奪取了加嶺。
敵人從南面增援的二五二師七五五團,在四架敵機輪番轟炸掃射,繼而用大炮轟擊多時後,向我加嶺陣地發起集團衝鋒。
當蜂擁的敵人進到我陣地前50米時,戰士們突然開火,以密集的火力,將敵人打下嶺去。
下午3時,敵步教師一、二兩團,在十多架飛機的掩護下,加入了對我加嶺陣地的攻擊。我二營也全部投入了戰鬥,整個加嶺山上,到處是刺刀的撞擊聲,手榴彈的爆炸聲,和敵人殺得難分難解。
這時,我三八二團已處於敵人的反包圍之中。我們也立即決定,採取內攻外頂對策。要三營在一營一個連的配合下,當夜攻下黃竹,殲滅被困之敵。我要王子玉參謀長帶一營二連去支援二營,一定要守住加嶺陣地。
晚11時,三營向黃竹發起攻擊。全軍“戰鬥模範連”七連和“猛虎尖刀連”八連,並肩實施突擊。我們這支在四平、錦州攻堅戰鬥中,被四野總部授予“攻擊老虎”光榮稱號的部隊,發揚夜戰、近戰和連續爆破的戰鬥作風,以炸藥包開路,打退敵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撲,擴大戰果。
當七連在突擊的道路上,連續炸飛兩個敵人的碉堡後,對敵人的第三個碉堡兩次送上的炸藥包,因潮溼沒有炸響,爆破英雄劉萬成,氣得嗷嗷直叫,他把三包各15斤重的炸藥捆在一起,抱起來衝出掩體,忽左忽右,忽起忽伏,忽滾忽爬,避開了敵人密集的火力,送了出去,把三個炸藥包的導火索同時拉著,冒出藍色的火花,發出哧哧的聲音,才跑回來。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50多個敵人和碉堡飛上了天。經過徹夜的激戰,英雄們攻下了黃竹。
21日上午,敵二五二師七五五團、步教師兩個團,又對我加嶺陣地攻了上來。我二營和二連經過整夜的準備,嚴陣以待。敵人在飛機的掩護下,發起一次比一次規模更大的集團衝鋒。我二營和二連,使得敵人在我加嶺陣地前面陳屍遍野,沒有讓他們前進半步。
21日凌晨3時,我四十軍一一八師、一一九師進至澄邁,發現已是一座空城。我軍第十二兵團副司令員兼四十軍軍長韓先楚,果斷地命令部隊快速向美亭攻擊前進。
下午,進至美亭地區後,立即從東西兩側包圍反包圍我們的敵人,向敵六十二軍指揮所發起攻擊,迫使敵人兩面作戰。
21日19時,我團三營從東南方向,一營從西南方向,在炮兵的支援下,同時並肩向美亭之敵發起攻擊,迅速摧毀敵人工事,突擊到村中心。敵人動搖,乘夜幕向海口方向突圍,對美亭之敵的攻堅戰轉為圍殲戰。
我們和四十軍及我師部隊一起,將敵二五二師師部、七六六團團團包圍,到處是我軍戰士的“放下武器”,“交搶不殺”,“優待俘虜”的喊聲,迅速把敵人徹底乾淨地全部消滅。
我三八二團指戰員,在包圍反包圍之中,內攻外頂,在兄弟部隊的支援下打了一箇中心開花的漂亮仗。
4月22日,我四十軍、四十三軍全線出擊,徹底打垮了敵六十二軍一五一師、三十二軍二五二師;對前來增援的敵人實行迂迴包圍。敵全線動搖,已成驚弓之鳥。薛嶽見大勢已去,於當日午後,下達總撤退的命令後,爬上飛機,逃往臺灣。
我十五兵團司令員鄧華立即下達命令,向潰逃之敵展開猛烈的追殲戰。我三八二團為東路軍一二八師的前衛團,當日夜就從黃竹、美亭出發,開始了長驅直人百里、直搗天涯海角的追殲戰。到24日,追擊了三天,只抓到幾個散兵。
我們都很奇怪,大股敵人哪裡去了呢?剛剛入伍的解放戰士給我們解開了這個迷。原來,敵人怕被消滅,不敢進城市,不敢走公路,專揀小路,向偏僻海灘逃,再乘小船逃上兵艦。
25日黃昏,我們追擊到萬寧以北之樂來鎮,消滅敵人一個加強連。26日黃昏前追擊到興隆河畔,一輛輛敵人軍車在燃燒,到處是敵人丟棄的槍支、彈藥和物資。
27日,從早到晚,我們走了150多里路,終於在陵水縣新村港追上了一股敵人。我馬上命令一營、二營包圍上去。三連班長楊勉芝帶領一個戰鬥小組,衝到敵群前,大喊:“繳槍不殺,優待俘虜”。嚇破了膽的敵人,紛紛跪地投降,2438名蔣軍官兵當了我們的俘虜。
打掃完戰場,已是28日拂曉,指戰員們沿著通向榆林的公路,在藤橋、林旺、竹絡嶺打了三仗,消滅三小股敵人,一天一夜走了180多里,到達榆林港外。
我們正在部署榆林戰鬥,師部命令我團趕往三亞,解決那裡的敵人。我們又是一夜沒有休息,沿途消滅阻擊之敵,於30日上午,前進到三亞西北之金雞嶺。經過三個多小時戰鬥,俘敵300多人,有500多死不投降的頑固分子,被趕進大海,葬身海底。部隊馬上把鮮豔的五星紅旗插上三亞港口大樓。
我為敵人為什麼這樣少的問題所縈繞,毫無睡意。夜已經很深了,我帶著警衛員殷有祥,來到八連的哨位上,哨兵李長才報告:“團長,你看,海上敵人兵艦燈火通明,好像有人乘小船逃上兵艦。”
我馬上明白了一切,立即要小殷跑步傳令部隊,趕快到鹿回頭抓俘虜。三連、八連衝上去,經短暫戰鬥,俘敵官兵2000多人。
師炮兵營李金銳營長帶著一個山炮連來了,向停在海面上的敵人兵艦開炮,炮彈在敵人的甲板上開花,敵人官兵的血肉飛濺。敵艦慌忙向外海逃命,把接兵小船撞翻,被翻入大海的蔣軍官兵,在浪濤裡掙扎,一片狼哭鬼嚎。
5月1日凌晨,我三八二團全體指戰員,用解放三亞的勝利,迎來了全世界勞動人民的節日“五一”國際勞動節,實現了把紅旗插上天涯海角的誓言。
海南戰役後,那一幕幕激烈戰鬥的情景,英雄們有我無敵、勇敢戰鬥、不怕犧牲的身影, 海南戰役,是在建國初期,為了祖國領土的完整,主權的統一,我軍以木船為主,配以部分機帆船為渡海工具,在沒有海、空軍掩護、缺乏海洋知識和渡海作戰經驗的情況下,舉行的一次多批次、大規模的突破敵人由陸、海、空軍組成的“立體防禦”,實施敵前登陸,以少勝多,打敗敵人取得勝利的大規模渡海作戰。它是我軍渡海作戰成功的先例,開創了軍事史上用木船打敗現代化飛機、兵艦、大炮的奇蹟。指戰員們那種前仆後繼、敢於戰勝任何敵人和艱難險阻的大無畏獻身精神,是十分寶貴的,是應當大大發揚光大的。海南戰役的勝利,有著現實的重大意義。今天中國人民解放軍已經用現代化裝備武裝起來,為了捍衛祖國主權的統一,領土的完整,一定能夠戰勝任何敵人,取得更加偉大的勝利!
張實傑,又名趙浩然,1921年12月生,山東鄒平人。1938年3月參加八路軍,同年10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37年夏考入省立鄒平鄉村建設第一師範。抗日戰爭時期,1938年3月參加中國民眾抗日義勇軍。1938年5月入八路軍山東抗日軍政幹部學校學習。1938年底八路軍山東縱隊第三支隊獨立營二連政治指導員。1939年11月八路軍山東縱隊第三支隊鄒長獨立營一連指導員。1940年2月清河軍區鄒長第五大隊一中隊指導員。1940年7月八路軍山東縱隊第三旅八團三營七連指導員。1941年7月山東縱隊第三旅八團三營副教導員。1941年10月渤海軍區特務營教導員。1945年8月山東軍區第七師十九團三營教導員。解放戰爭時期,1946年2月東北民主聯軍第七師二十旅五十八團副政治委員,東北民主聯軍第六縱隊十七師四十九團副團長。1947年9月東北民主聯軍第六縱隊十七師四十九團團長。1949年1月第四野戰軍四十三軍一二八師三八二團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1950年6月四十三軍一二八師參謀長,副師長。1952年5月四十三軍一二八師師長。1955年調海南軍區工作兼43軍參謀長。1960年7月海南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1961年5月廣州軍區空軍參謀長。1975年9月福州軍區空軍副司令員。1983年5月離職休養。2016年3月2日在廣州辭世,享年94歲。 1964年晉升為少將軍銜,榮獲三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