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意識恢復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黑暗中一個發著紅光的圓形物體,那就是太陽。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這很不可思議,我趴在瓦礫中,聽到了許多人逃命的腳步聲,我以為我來到了地獄……” 這是在廣島原子彈爆炸中倖存下來的荒井覺(荒井覺),回憶自己在爆炸那天所看到的畫面。
根據荒井覺的回憶,畫出的原子彈爆炸後的景象,趴著的小男孩就是荒井覺
1935年,荒井覺在美國夏威夷(Hawaii)檀香山(Honolulu)出生,在他出生前,他的祖父母便移民到了這裡。隨著美日關係的不斷惡化,1938年,3歲的荒井覺跟著家人又搬回了廣島。
原子彈爆炸的那天早上,在大河國民學校念五年級的荒井覺,與祖母來到了比治山橋東,這裡距離爆心約1.7公里遠。原子彈爆炸時,荒井覺正在與祖母一起,從那些被拆除的房屋中,收集廢舊木材。他是這樣描述原子彈爆炸時自己的感受:“突然,就像閃光燈一樣的白色強光刺入眼睛,感覺到地面都在顫抖,我被一股氣流拋到空中,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當荒井覺再次醒來時,身處被濃煙籠罩的廢墟中,濃煙讓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太陽也變成了一個發著紅光的圓形物體,這種場面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已經死亡,並且來到了地獄。“我趴在瓦礫中,聽到了許多人在廢墟中逃命的聲音,當我觸控自己的左臉時,感覺粘糊糊的……”在熱輻射的作用下,此時的荒井覺已經被嚴重燒傷。
一路向東繞過比治山,荒井覺勉強回到了位於出汐町(現在的廣島南區)的家裡,他的模樣將母親嚇了一跳。此時的荒井覺,面部、腕部、右腳等地方,全部因為燒傷而腫了起來,面板向外翻卷並掛在身上,肉暴露在外。隨後,他與母親和3歲的弟弟,前往比治山的防空洞避難,那裡都是千奇百怪的傷員。荒井覺回憶:“我的臉頰開始刺痛,用手觸控時,發現指尖的面板也滑落下來。後來,在附近軍工廠工作的父親,給我的傷口塗上了食用油。再後來,他去郊外給我買了紅藥水和抗感染的藥,每次母親給我換藥時,我都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我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日本無條件投降後,高中畢業的荒井覺,先是在廣島縣廳工作。21歲時,他想過富裕的生活,便回到了美國。最初,他在洛杉磯郊外當園藝工人以維持生計,後來,他自己經營了一家汽車維修廠。因為受到過嚴重的熱輻射灼傷,所以荒井覺的身上有一種厚厚的、鮮紅色、有彈性的傷疤。剛開始,他總是穿著長袖衣服來遮擋那些燒傷部位,後來,他慢慢也開始穿半袖的衣服。
“自那開始,我經常被問這些傷疤是怎麼來的,我的回答是‘因為原子彈爆炸’,在我這樣回答時,一部分美國人會提起日本偷襲珍珠港這件事,例如‘誰讓日本偷襲了珍珠港’之類的話。”每當回憶起這些時,荒井覺都會覺著難過。
因為美國的醫療費用很高,美國的醫生對原子彈爆炸對健康的影響知之甚少(畢竟只有捱過原子彈炸的只有日本),1965年,荒井覺與同事建立了一個原子彈爆炸倖存者組織,並呼籲美國對倖存者進行保護。後來,荒井覺是這樣描述當時的狀況:“我們提交的材料,都被扔進了廢紙箱,工作人員也根本不聽關於原子彈爆炸的那些事,沒有人管我們!”20世紀80年代末,荒井覺還是離開了美國,回到了廣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