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恆大進入前所未有的困局以來,已經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圍繞著恆大生意的上下游,包括拿著無法兌付的商票的供應商,付了房款交樓無望的準業主,還有恆大金融的出借人,透過各種渠道發聲,形成了一個喧囂嘈雜的輿論風浪。
然而,有一個群體卻出奇的安靜,那就是曾經轟動一時,聲勢浩大的1300億戰略投資者。
從第一批戰略投資者入局,到如今已經過去四年,是賠是賺,已經可以做個蓋棺定論了。
現在,是時候拆解一下這1300億的戰略投資天團,他們分別是誰?為何能參與這場財富盛宴?有誰提前離場?又有誰中途接盤?
回答這些問題的同時,深挖下去,居然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幕後故事!
一、
2016年,“寶萬之爭”激戰正酣。
寶能系和華潤兩大股東,與萬科管理層勢同水火,三方陷入僵局。
萬科管理層想引入深圳地鐵,藉此攤薄寶能和華潤的股權,但遭到了兩大股東的反對。
2016年7月,萬科的股價從24元,迅速跌破17元。
此時,恆大突然大舉買入萬科,一度增持超過5%,並在此後的數月裡增持到14.07%。
沒有人知道,恆大為何要蹚這攤渾水。其實,許家印那時就在深圳佈下了棋子。
2016年9月12日,恆大地產集團的註冊地址悄悄變更到了深圳。
為了給廣州留下顏面,恆大對外宣佈恆大旅遊集團和恆大健康集團總部依然留在廣州,恆大集團和恆大地產集團總部遷往深圳,形成雙總部的格局。
恆大地產集團是在廣州土生土長的房地產開發商,是當時廣州唯一的民營世界500強。
恆大地產集團搬離廣州,導致當時廣州只剩下廣汽集團和南方電網兩家世界500強,而且都是國企。
這對廣州打擊很大,輿論一度唱衰廣州。
但是恆大就這樣決絕,頭也不回地奔向了深圳,就像孩子渴望離開母親,去尋找一個全新的世界。
搬遷總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2016年10月3日,恆大地產集團釋出公告:與深深房簽訂協議,深深房以發行A股或者現金方式,購買恆大地產的股票。
圖窮匕現,許家印暴露了他的野心,恆大劍指A股。
二、
為何是深深房?
深深房是深圳的老牌國企,1980年成立;成立之初,深圳市政府只給了45畝地,沒給一分錢。
深深房拿這塊地,與港企合作開發,積累了第一桶金和房地產開發經驗。
1993年,深深房在深交所上市,成為了A股最早上市的房地產公司之一。
然而,經過十幾年的發展,深深房卻像一個長不大的巨嬰。
到了2015年,深深房的營收只有25億,不及大開發商的一個樓盤的貨值。
比深深房早一年上市的萬科,當時體量與深深房差不多。但到2015年,深深房的營收不到萬科的1%。
深深房不值錢,但上市的殼值錢。
而這個殼,又在深圳投資控股(深投控)手中。
深投控是深圳國資委的全資子公司,是深圳國資委的親兒子。
深圳國資委還有一個值得驕傲的親兒子,那就是深圳地鐵集團。
2016年,寶萬之爭陷入僵局,萬科管理層命懸一線。
深圳國資委不可能坐視不管,讓在深圳土生土長的萬科,落入他人虎口。
此時,恆大攜362.7億元殺入萬科,收集了萬科14.09%的股份,來了一個神助攻。
2017年6月9日,恆大將15.53億股萬科的股票,作價292億,悉數轉讓給了深圳地鐵集團。
萬科股權完璧歸趙,恆大淨虧損70億;此舉被認為是恆大重組深深房,給深圳國資委遞上的投名狀。
恆大重組深深房的協議簽署之前,深深房和深投控同意,恆大可以引入300億人民幣的戰略投資者。
借殼上市前的戰略投資,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場千載難逢的財富盛宴。
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戰略投資的金額,也從最初的300億元,擴充到了驚人的1300億元。
三、
2017年1月2日,第一批8位戰略投資者就位。
其中中信聚恆50億,廣田投資50億,廣東唯美明珠50億,中融鼎興30億,華建控股30億,共青城美投步陽30億,睿燦投資30億,山東高速30億,總共300億元。
第一批戰略投資者佔恆大地產擴大後股本的13.16%,恆大地產總體估值2280億元。
2017年5月31日,恆大又引進了第二批戰略投資者,金額高達395億。
其中深業集團有限公司55億,寶信投資50億,江西華達置業50億,麒翔投資50億,鍵誠投資35億,睿燦投資跟投35億,寧波民銀金投鴻達投資30億,宇民投資20億,金橙宏源20億,嘉寓投資20億,深圳中意10億,上海豪仁物業10億,青島永合金豐10億。
2017年11月6日,恆大引進了第三批6家戰略投資者,金額達600億。
其中山東高速繼續跟投200億,蘇寧電器200億,深圳正威50億,嘉寓投資繼續跟投50億,廣州逸合50億,四川鼎祥50億。
一年時間,三輪融資,1300億元到賬,恆大市值4252億元,超過龍頭萬科。
然而,這1300億元不是白拿的,恆大必須承諾在2018年到2019年,三年的淨利潤不得少於500億、550億和600億元,三年總計不少於1650億元。
此外,恆大還必須在2021年1月31日之前完成借殼上市。
如果上市不成功,恆大有兩個選擇:要麼回購1300億,再送大約130億元分紅;要麼給戰略投資者,免費送18.27%的股權。
這就是傳說中的“明股實債”,表面上是股權融資,一定條件下可以轉換成債權。
對於戰略投資者來說,這原本是穩賺不賠的投資。
這麼好的投資,不是誰都能夠參與,不是有錢就可以投資,還得看投資人的背景和關係。
深挖之後發現,恆大的27個戰略投資者,個個都是藏龍臥虎。
四、
山東高速集團:230億。
山東高速集團是恆大戰略投資者當中最大的金主,它是山東國資委的全資子公司,山東高速股份有限公司是其旗下的A股上市公司。
山東高速集團可謂財大氣粗,透過山東高速資源開發管理集團、山東高速投資控股以及濟南暢盈金程三家公司,對恆大投資了230億元,佔恆大5.66%股權。
山東高速入股恆大之後,恆大從2017年到2019年,連續三年分別分紅284.1億、446.1億及275.2億元,山東高速由此獲得的三年紅利大約57.6億元。
2020年9月,一份《恆大集團關於懇請支援重大資產重組專案的情況報告》的檔案在坊間流傳,預示著恆大重組深深房受阻。
很快,恆大就對此份檔案進行了闢謠,認為該檔案系造假。
眼看恆大借殼深深房上市A股無望,2021年1月的上市對賭期大限將至,1300億元股轉債壓頂,許家印再次秀了一把強大的朋友圈。
2020年9月29日,恆大搞一個場聲勢浩大的《恆大地產集團增資協議》簽字會。
許家印的好朋友——正威國際的王文銀和蘇寧電器的張志東,分列左右,還有一眾恆大的供應商和財務投資人,參與了此次補充協議簽字會。
許家印一出馬,863億的戰略投資者立馬轉變成了普通股東,而且不要求額外贈送股份。
這部分戰略投資者的表態,一來穩定了市場對恆大的信心,二來為剩下的戰略投資者談判打好了基礎。
然而,在此次簽字會上,唯獨不見山東高速的身影。
說變就變的協議,讓山東高速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山東高速下定了決心,要退出恆大的戰略投資。
230億元的投資款,5.66%的股權,恆大無法贖回,誰才能接下這麼大的盤子?
只有深圳市國資委來兜底,這一次出馬的是深圳市人才安居集團有限公司,一家專門開發安居房、保障房的公司。
2020年11月20日,山東高速集團釋出公告,旗下濟南暢贏金程將恆大地產1.17%的股權,作價50億轉讓給深圳市人才安居集團。
12月11日,山東高速再次將剩下的4.7%恆大地產股權,作價200億元轉讓給深圳市人才安居集團。
包括轉讓恆大股權的20億溢價和三年57.6億元的分紅,山東高速獲利77.6億元離場,回報率高達33.7%。
如今,恆大地產市值縮水至336億元,如果不提前離場,山東高速的股權市值將縮水到19億元。
山東高速逃出了生天!
五、
與山東高速一起逃出生天的,還有江西華達置業、上海豪仁物業、鴻達投資、宇民投資和中融鼎興。
華達置業:50億。
江西華達置業是南昌的一家房地產開發商,幕後老闆是姚全保,應該是許家印的私交好友。
華達置業投資了50億,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它跑得比兔子還快。
拿了2017年和2018年兩年的分紅,早在2019年4月就已經退出,具體的接盤方不得而知。
豪仁物業:10億。
上海豪仁物業同樣是房地產開發商,大股東為張方巖和石雁,應該同屬許家印的朋友,總共投資了10億。
豪仁物業或許早有先見之明,可能金額小,接盤方好找,比山東高速先行一步,在2020年10月獲利退出。
鴻達投資:30億。
鴻達投資全稱是寧波民銀金投鴻達叄號投資管理合夥企業,利用企查查進行股權層層穿透之後,鴻達投資的30億投資款,是來自香港的資本。
鴻達投資緊隨山東高速之後,於2020年12月退出。
宇民投資:20億。
宇民投資的全稱是嘉興宇民伍號投資合夥企業,屬於中民資本旗下的投資公司。
宇民投資與鴻達投資一道,於2020年12月退出。
中融鼎興:30億。
中融鼎興的全稱是深圳市中融鼎興投資合夥企業,現在的大股東是韜蘊資本,幕後大股東是溫曉東。
起初,是溫曉東和中植系旗下的中融信託合作,中融信託借錢給溫曉東,入股恆大。
但是,溫曉東那幾年的投資並不順利。
2017年7月,溫曉東的韜蘊資本從賈躍亭手中,收購了樂視持有的易到用車股權,成為了控股股東。
但隨後,樂視暴雷,易到用車隨之沉淪,這筆投資打了水漂。
這讓韜蘊資本陷入資金困局,無法按時歸還中融信託的借款。
一怒之下,中融信託將溫曉東告上法庭,法院直接將溫曉東列為被執行人。
韜蘊資本持有的恆大價值43億的股權,一度被拍賣。後來,溫曉東和中融信託達成和解,拍賣股權的鬧劇方才收場。
中融鼎興持有的0.96%恆大股權,於2020年3月13日退出,接盤方極有可能是地利農產品投資控股有限公司。
因為地利農產品的持股比例剛好也是0.96%,首次持股日期剛好是2020年3月13日。
由上可知,除了山東高速和中融鼎興的股權名花有主,其它包括華達置業、豪仁物業、鴻達投資、宇民投資共計110億元的戰略投資,轉讓的物件主要是廣州市城投和許家印。
深圳人才安居集團接手了山東高速的股權,成為恆大的第二大股東。廣州城投攜100億入局,成為恆大第三大股東。
許家印透過廣州市凱隆置業,成立了濟南市恆凱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用以接手剩下的股權。
至此,六家戰略投資者全部退出,他們經歷了一場生死大逃亡,全部在高位套現離場。
不得不佩服這六家戰略投資者的眼光和果敢,他們的投資本金得以保全,有的還略有盈利,是恆大眾多戰略投資者中最大的贏家。
然而,其它戰略投資者,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六、
南京潤恆企業管理有限公司:200億。
相信你已經猜到了,這家公司的大股東正是蘇寧電器集團,恆大借殼上市失利,最受傷的就是蘇寧電器。
2017年7月,張近東在深圳恆大總部,與許家印一次會面,兩人一拍即合。
2017年9月,許家印帶隊,來到南京蘇寧電器總部,兩人喝了一個交杯酒,情定戰投。
2017年11月,蘇寧電器控股的南京潤恆,攜200億巨資,入局恆大。
2020年9月29日,在恆大補充協議簽字會上,張近東滿臉愁雲,困難都寫了臉上。
此時的蘇寧已經陷入流動性危機,張近東為了兄弟兩肋插刀。
隨後,蘇寧債務壓頂,張近東不得不忍痛割愛,將大約22%的股權,轉讓給江蘇國資、阿里、TCL、美的等企業組成的江蘇新零售創新基金。
蘇寧這才死裡逃生,獲得了一線生機。
張近東代價慘重,痛失蘇寧實際控制人身份。
廣州逸合投資有限公司:50億。
在恆大的戰略投資者當中,廣州逸合投資的身份最為神秘,資金來源也最為蹊蹺。
掘地三尺,透過企查查對其股權進行層層穿透,發現逸合投資是中迪禾邦集團創始人李勤的馬甲。
李勤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這兩年才斬露頭角的資本新貴。
1977年,李勤在四川達州出生。專科學院畢業後,李勤進入裝修行業,做了個小包工頭。
接了一些大的裝修工程後,李勤賺到了原始積累,隨後進入建築和房地產行業,開發小產權房、安置房。
2006年,29歲的李勤發起成立了中迪禾邦,正式將房地產品牌化運作。
2015年,李勤作為“達州幫”新貴,耗資11億,在A股圍獵成都路橋,成為第一大股東。
但是,成都路橋最後被另一個達州商人劉峙宏截胡,李勤不得不割肉退出。
2017年9月,李勤攜12.39億轉戰綿石投資,成為第一大股東後,將其更名為中迪投資,成功借殼上市。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李勤借道廣州逸合投資,花50億入局恆大,企圖在恆大借殼上市的財富盛宴中分一杯羹。
似乎李勤總有用之不盡的資金,在資本市場四處出擊。
但是,很快浦發銀行千億騙貸案爆發,李勤失去金主。
入主中迪投資的12.39億市值只剩下不到4億,地產主業虧損連連,之前圍獵四川路橋虧損5億出局,李勤陷入了債務危機。
恆大借殼上市失敗,李勤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出失去了。
2021年2月3日,李勤涉嫌違法犯罪,被四川資陽安嶽縣公安局立案偵查,並被採取強制措施。
李勤當初在恆大投入的50億,如今已經縮水至2.24億元。
五年時間,敗光60多個億,也就只有李勤能做到了。
與其叫李勤為資本新貴,不如稱之資本新“跪”。
七、
說完了逃出生天的,也說完了非死即傷的,還有一些生死不明,沒有公開資訊,卻默默承受了一切的戰略投資者。
華建控股、寶信投資、鍵誠投資:115億。
為什麼將三家放在一起,因為這三家公司幕後都指向同一個人——王忠明。
他是許家印最忠實的盟友,恆大最堅定的接盤俠。
2016年9月28日,許家印將恆大乳業、恆大糧油、恆大冰泉,作價27億,轉讓給了三家籍籍無名的公司。
2016年10月31日,王忠明履新恆大冰泉董事長,恆大冰泉的高管團隊紋絲不動。
後來媒體發現,接盤恆大乳業、糧油和冰泉的三家公司,都與王忠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2017年1月2日,王忠明控股的華建控股,以30億入局恆大第一批戰略投資者。
2017年5月31日,王忠明借道寶信投資和鍵誠投資,總共耗資85億,再次入局恆大第二批戰略投資。
不知何故,寶信投資在2018年9月退出,股權分別轉讓給了華建控股和鍵誠投資。
可能是由於寶信投資不是王忠明直接控股,先幫助王忠明代持,條件成熟再轉回王忠明名下。
王忠明幫許家印接盤的資產,遠不止於此。
2021年6月21日,為了解決恆大控股股東廣州凱隆置業(許家印家族所有),所控股的A股上市公司嘉凱城,與恆大地產同業競爭的問題,廣州凱隆置業將嘉凱城的股權轉讓。
嘉凱城29%股權的接盤方,正是許家印的好友王忠明,他掌控的華建控股,成為了嘉凱城的控股股東。
2021年初,王忠明還透過翠林投資,出資50億元戰略投資恆大汽車;兩個月後,王忠明還透過嘉惠環球投資,出資6.3億元,戰略投資恆大的房車寶。
總之,王忠明始終跟隨許家印的腳步,鞍前馬後投資和替恆大接盤,被稱為恆大的接盤俠。
在恆大的戰略投資者當中,還有一批私募基金,原想大賺一筆,沒想被深套其中。
中信聚恆:50億。
中信聚恆作為第一批戰略者,以50億元拿下恆大1.6%股權,目前市值不足5.6億元。
中信聚恆是“中信系”資本,屬於國有資本。
美投步陽:30億。
共青城美投步陽以30億元,拿下恆大1.21%股權,目前市值不足5億元。
美投步陽是一隻註冊在共青城基金小鎮的私募基金,合作人是名不經傳的楊雲和鄒靜,兩人可能只是檯面人物,背後還有不方便出面的人物。
麒祥投資:50億。
深圳市麒祥投資出資50億,拿下恆大1.6%股權,目前市值不足5.6億元。
麒祥投資是2017年突擊成立的投資公司,控股股東分別是王煒和陳丹,兩人各佔50%。
兩名股東並沒有太多公開資訊,兩人出奇一致地在上海、深圳、珠海三地,成立了大量投資公司。其中王煒名下51家,陳丹名下87家。
四川鼎祥:50億。
四川鼎祥出資50億元,第三輪戰略投資入局,拿下恆大1.17%股權,目前市值4億元左右。
四川鼎祥是一傢俬募股權基金,合夥人為宋佳駿和宋玢陽。
這幾家民營私募股權基金,不僅基金名字不出名,背後的股東同樣名不經傳。
他們是最終投資人,還是背後還有金主,我們不得而知。
八、
前面說過,恆大的戰略投資,不光是有錢就能參與。
經過拆解,發現除了國有資本、私募股權基金、許家印的私人好友,還有一個龐大的群體,那就是恆大的上游供應商。
廣田投資:50億。
廣田投資是深圳廣田集團的子公司,廣田集團主要做建築土建、玻璃幕牆和裝修等業務,恆大地產是其第一大客戶。
廣田投資以50億元,拿下恆大地產1.6%股權,如今市值已經不足5.6億元。
睿燦投資:85億。
睿燦投資前後兩次投入85億元,獲得恆大地產2.08%的股權,目前市值已經在7.28億元左右。
睿燦投資是一家合夥投資公司,大部分是恆大的供應商組成,包括顧家家居、立邦塗料、友邦整合吊頂、萬和電氣、宇虹防水、花都通用、華鴻木業、老闆電氣等企業法人,還有供應商當中的自然人股東。
金橙宏源:20億。
金橙宏源投資20億元,拿下恆大地產0.64%股權,如今市場已不足3億元。
金城宏源同樣是私募股權基金,後改名濰坊通略,原本是山東濰坊的宇虹防水和宏源防水兩家恆大供應商出資。
後來宏源防水退出,王忠明的鍵誠投資接盤了這部分股份。
嘉寓投資:70億。
嘉寓投資前後出資70億元,拿下恆大地產1.81%股權,目前市值已經不足6.5億元。
嘉寓投資全稱是嘉寓汽車配件威縣(有限合夥),是嘉寓股份董事長田家玉妻子王蘋控股。
嘉寓股份是一家做門窗和玻璃幕牆的公司,恆大地產是其一個重要的大客戶。
深圳中意:10億。
深圳中意出資10億元,第三輪戰略入股恆大。
深圳中意是深圳女企業家趙心竹的公司,主要是做智慧家居,同樣是恆大的一家供應商。
永合金豐:10億。
青島永合金豐出資10億元,第三輪戰略入股恆大。
永合金豐是做建材起家的房地產商,也是恆大的供應商。
深圳正威:50億。
深圳正威出資50億元,第三輪戰略入股恆大,目前市值不足5.6億元。
正威的老闆是“世界銅王”王文銀,是許家印在深圳的高爾夫球友。
在恆大那場補充協議簽字會上,王文銀站在許家印的右邊。與張近東一樣,王文銀是許家印的鐵桿好友。
九、
2017年,深深房釋出重組公告之後,恆大地產借殼上市似乎只有一步之遙。
恆大地產引入的戰略投資者,原本是一個穩賺不賠的投資。
各路資金聞風而動,借道各種投資公司和私募基金而來,原本300億的戰略投資,被擴充到了1300億元。
許家印的私人好友,恆大的供應商以及一些神秘資金,都準備進來瓜分這場財富盛宴。
然而,看似沒有風險,其實卻是一場豪賭。
深圳的地利,戰略投資者的人和,就差天時了。
恆大地產借殼上市,最大的不確定性因素,就是與“房住不炒”的大政策背道而馳。
也就是說,恆大借殼上市沒有佔到天時。
這場財富盛宴,原本想讓中國的股民來埋單;借殼上市失敗之後,恆大地產1.9萬億債務壓頂,中國的股民藉此躲過一劫,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隨著恆大地產在香港的市值不斷縮水,從最高峰的3500多億,到目前不足350億,堅持到底的戰略投資者虧得慘不忍睹。
英明神武的山東高速,在恆大市值巔峰的時候,帶著57億勝利的果實,逃出了生天。
先知先覺的華達置業、中融鼎興、豪仁物業、宇民資本和鴻達投資,也緊隨山東高速腳步,上演了一幕經典的生死大逃亡。
唯有恆大的供應商陣營,許家印的私交好友張近東和王文銀,以及恆大的忠實拉盤俠王忠明,堅定地與恆大走到了最後,虧得一塌糊塗!
投資成敗往往在一念之間,被情感矇蔽雙眼,富豪大佬們也不能免俗。
做投資,感情雖篤,卻容易上頭,千萬不能“貪杯”!
再者,天下沒有無風險的投資;當你覺得沒有風險,那是風險就在你的認知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