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的春節期間,中南海門崗外來了幾個農民模樣的群眾,口口聲聲要見毛主席。警衛本想直接勸走,但聽其中一人同其他人交談時稱毛主席為毛大哥,猜想此人肯定來頭不小。
經過詢問得知,來人是湖北農民,因在北京參觀錢用光了,想找毛主席借點錢用。
這還了得,人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見的嗎?更別說還要找毛主席借錢。警衛耐心地勸說這幾位想見毛主席的湖北群眾,希望他們儘快離開。
這時王天相說話了:“前兩年毛主席在武漢時還專門找過我呢,麻煩你們通報一下,就讓我們見見毛大哥吧!”
警衛無奈,最後只能如實相告:毛主席不在北京,現在肯定見不著,請回去吧!就這樣,王天相幾人悶悶不樂地離開了。
王天相說的是真的嗎?毛主席居然還專門召見過他,那王天相跟毛主席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王天相說得還真不假,1956年6月,毛主席在湖北武漢視察工作期間還抽空召見相關人員交談。受召見的幾乎都是當時的軍政領導,而王天相作為一個普通群眾,也受到了召見。
一、稱毛主席為毛大哥的馬伕王天相
原來紅軍長征時期,王天相是毛主席的警衛兼馬伕,漫漫長征路,為毛主席牽馬的過程中,跟毛主席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由於瞭解毛主席平易近人的性格,一向憨態示人且小主席6歲的王天相便大膽地稱主席為毛大哥。還沒有人敢這樣稱呼毛主席呢,但毛主席並不介意,還笑著稱王天相為小兄弟。
長征路上紅軍不斷受到國民黨的圍追堵截,毛主席起初跟大家一樣整天徒步行軍。遵義會議後,確立了以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為核心的中央軍事三人指揮小組。毛主席經常熬夜研究、部署軍事行動,加上當時的條件相當艱苦,有時連肚子都吃不飽,身體明顯消瘦下來。後來中央特意為毛主席配備了一匹戰馬,還調王天相負責照顧好主席的馬匹。自此,王天相便成了毛主席的馬伕。
王天相平日裡知道毛主席特別辛苦,但又不能為主席分憂,很是著急。自從被分配為主席餵馬、牽馬的工作後,王天相來了勁兒。對待餵馬的工作非常認真,一旦到達休息地後,王天相就趕快牽馬出去吃草、飲水、餵食。一段時間後,毛主席的這匹馬被王天相料理得健壯又有精神,為此還受到毛主席的多次表揚。
王天相把這區馬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一次大家剛到休息地,王天相就牽著馬到不遠處放馬去了,沒過一會就聽到馬兒被打得狂叫一聲獨自跑回來了。大家都很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馬上出去找王天相,結果看到王天相踩了個地雷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原來王天相發現自己踩到地雷後怕炸到主席的馬才給了它一鞭子,把馬攆走了。最後王天相實在沒辦法,冒死一搏“騰”地一下跳開抱頭撲到一旁,好在地雷並沒有炸,王天相虛驚一場。這件事被毛主席知道後,很是感動,對王天相更是關愛有加。
在長征途中,每次遭到國民黨的追擊後,總有一些人員負傷,毛主席要求重傷員抬著走,輕傷員架著走,不能丟下任何一個紅軍戰士。這樣一來,毛主席的馬大多時候都用來馱傷病員了,真正騎著的時候反而不多。王天相看著自己養得膘肥體壯的馬只能用來馱其他人,牽馬時不免有些情緒。
有一次行軍過程中,毛主席覺得自己還走得動就沒有騎馬,王天相牽著閒著的馬匹跟著毛主席。這時王天相對毛主席說,毛大哥,這馬閒著也是閒著,你還是騎上來吧。主席見王天相說得很誠懇,逗趣地說道:這馬你不愛惜我還愛惜呢!這話本是一句玩笑話,但王天相卻難過了,馬上說,主席,我怎麼不愛惜它了,我的命不要都不想傷著它,我可是非常愛惜它的。主席見王天相認真了起來,只好翻身上馬。
有時行軍過程中,毛主席同身旁的警衛員也會閒聊上一番。一次在騎馬行走中吟誦完一首詩後,毛主席興致很高,突然轉頭看著牽馬的王天相。試探地問到,王天相,你個子不高又機靈,今天我送你個雅號如何?王天相一聽,高興地很,連聲說好,主席送雅號是我王天相的福分。毛主席想了想說,叫你“穿山甲”如何?
這名字雖然並像主席說的文雅,但也確實貼切。因為王天相個子矮、頭有點尖、身手敏捷、行動迅速,還蠻符合“穿山甲”的特點的。就這樣王天相有了一個毛主席親自起的外號,而且從此以後,毛主席都以“穿山甲”稱呼王天相。
這也說明毛主席跟王天相的關係確實很近,兩人之間一個稱“毛大哥”,一個呼“穿山甲”,在當時的中央警衛班無人不知。正因為王天相跟毛主席的這個特殊關係,當時也就沒有人阻攔王天相叫毛主席“毛大哥”了。
二、毛主席點名要召見當年的馬伕王天相
1956年5月底,毛主席到武漢視察工作,重點聽取武漢長江大橋的建設情況彙報。在武漢期間三次暢遊長江,有感而發寫下《水調歌頭·游泳》:“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在武漢視察期間,毛主席在一次與人聊起長征中的往事時,突然想起了當年跟隨自己近兩年的馬伕王天相,隨口問了一句王天相的情況,在得知王天相解放後留在了蒲圻後,竟然提出想要見見這位自己當年的馬伕。
湖北省委不敢怠慢,馬上安排通知王天相來武漢見毛主席。由於涉及毛主席的安全和影響,省裡特別交待,通知時只說來武漢有中央首長接見,不可透露半點關於毛主席的情況。
通知以保密的形式到達蒲圻縣,縣裡馬上派人上門去找王天相。王天相的家人興奮不已,有中央首長接見,那得趕快準備一下跟來人走啊。
王天相認識的中央領導有幾個,除了跟毛主席熟識外,其他都只是認識而已。這時王天相心裡已基本猜到可能是毛主席要見他,但他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王天相聽了家人的建議,去見中央領導可不能太寒酸了。當時為了硬撐門面,家人把王天相平時捨不得穿的白綢衣、黑綢褲、大頭牛皮涼鞋拿了出來,為此還把大頭牛皮涼鞋擦的鋥亮。
王天相跟人來到武漢,很快就被引到毛主席住的東湖南山甲所。當時的警衛還在奇怪,這些天來見毛主席的都是各地的大官,今天怎麼來了個農民。雖說有人引見,但慎重起見還是進去請示了一下。
警衛很快回來了,把王天相引到一個房間,這時王天相才確定真的是毛主席要見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自從長征結束與毛主席分開後,已二十多年沒見過毛主席了。沒想到毛主席還記得他,不激動才怪呢?
當時毛主席正在看材料,見王天相進來,起身打量起王天相。看著已經變成小老頭的王天相說,穿山甲,你現在大變樣了,在蒲圻呆了多少年了?王天相如實回答,49年就來到蒲圻了。
毛主席打趣地說,你這皮鞋還真亮,都能照出人影了。王天相不知如何接主席的這句話,只能低頭看看穿著彆扭的皮鞋,有點不知所措,頓時緊張地只能傻笑。
毛主席請王天相坐了下來,兩人開始了輕鬆地聊天。主席向王天相瞭解地方上的一些事情,王天相就把自己在軍人合作社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毛主席聽。
“當時剛復員到地方,縣裡成立了軍人合作社,讓我當起了社長。合作社有不少東西都是農民急需的,每天都有農民來買東西,但大家太窮了,買不起啊。我看到有人為了買急需的東西卻因為沒有那麼多錢,只能拿了又放下,有的還蹲在地上抽大煙乾著急。我就自己作主把東西便宜賣了出去。因為我賣的便宜,結果很多農民都來我這兒買東西,就這樣沒幾年,好好的一個軍人合作社就被我賣完了。”
毛主席吃驚地問,那他們沒拿你問罪嗎?王天相接著說:有,後來省裡還專門開合作社大會,在大會上準備拿我做典型進行通報,我當時就說了,我一沒貪汙二沒浪費,好多東西都是農民急需用的,大家都那麼窮買不起啊,毛主席教導我們,革命就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我這樣做也是在聽毛主席的話。
毛主席聽完大笑起來,問那後來怎麼辦的呢?王天相一本正經地說,他們也明白我這樣做是為了農民,又不是為自己,就撤了我的職,讓我回去了。
說實話,王天相這樣做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這樣經營合作社是行不通的。考慮到王天相為人本分也沒侵佔公家的任何東西,而且在當地老百姓中頗有美名,搞垮合作社的事也就沒在追究了。
那天毛主席同王天相聊得很開心,據當時毛主席的警衛回憶,那次同王天相見面交談是主席最開心的一次,屋裡好幾次傳出主席的笑聲。由此可見,毛主席還是很喜歡聽最基層的人講的一些事情的。
三、王天相看到過毛主席落淚
毛主席是個偉人,有著堅強的意志和常人難以想象的情感控制力。毛主席的一生髮生過太多痛苦的事,但真正落淚的次數卻少之又少。
王天相剛到中央警衛班的時候就聽過關於毛主席的一些事,有關於主席運籌帷幄指揮打仗的英雄事,有關於主席家人遇害的痛心事,有關於主席生活上的一些趣味事等等。聽多了以後,對毛主席這樣的大官是又敬又畏,平日裡常跟在警衛班班長鬍昌保身邊,因為胡昌保是離毛主席最近的人,也是對毛主席瞭解最多、關心最細、跟的最緊的一個人。
1935年6月的一天,正行進在花嶺坪附近一處半山腰的時候,國民黨的飛機發現了紅軍,投下了炸彈,大家無處可躲只能就地防備。這時一顆炸彈朝毛主席附近飛來,胡昌保毫不猶豫地朝毛主席猛撲過去,把毛主席撲倒在地,自己用身體護著倒地的毛主席,炸彈就在胡昌保旁邊爆炸了。
胡昌保受了重傷,身體不停地在流血,毛主席從地上爬起來,緊緊地把胡昌保抱在懷裡,急得大喊衛生員趕快過來為胡昌保上藥。胡昌保已經感到自己不行了,搖搖頭說,我不行了,把藥留著給其他傷員用吧。
這時一向堅強的毛主席難過地落下了眼淚,胡昌保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如果不是胡昌保及時把自己撲倒,現在受傷的人就是自己了,想到這些,毛主席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感流下了眼淚,不停地叫著胡昌保的名字,眼睜睜地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的胡昌保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王天相第一次看到毛主席落淚,而且是為了自己的警衛員而落淚。雖然王天相也為胡昌保的犧牲難過,但更多地是感受到眼前的毛大哥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也有普通人脆弱的一面。這就更堅定了王天相跟隨毛主席、保護毛主席的決心,一定要用心跟在毛主席身邊,照顧好這位毛大哥。
四、關於王天相的事還有很多
王天相原名王天祥,是家中排行第五的孩子,因為出生在四川,方言把“祥”叫成“相”的音,所以名字也就成了王天相。
王天相的三哥王天德行醫問診的過程中,加入了中共地下黨,診所便成了地下黨聯絡接頭的地方。後來王天相跟四哥王天鵬一起投奔三哥,經王天德介紹於1933年參加了革命。當時的王天相已經34歲了,個頭不高又清瘦,長相又不俊朗,剛到部隊時常因長相被人取笑。後來領導見他機靈又大膽,就派他做偵察的工作。
1、勇救被押送的“百姓”立功
一次偵察過程中,細心而大膽的王天相領著幾個隊員救了幾個被押送的“百姓”,後來才知道這幾個被救的“百姓”都是中共的地下黨員,王天相一下子立了功。
經地下黨員和部隊領導推薦,才當兵一年多的王天相被安排到了中央警衛班工作,負責中央領導人的保衛工作。這才有了認識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的機會,也才有了喊毛大哥的機會,也才有了成為毛主席馬伕的機會。
2、兩塊假銀元救了自己一命
長征後,毛主席的馬受傷死了,王天相轉到其他部隊上做後勤徵糧一類的工作。一次在買糧的過程中看到一位老農被國民黨走狗用兩個假銀元調包的窩心事,好心的王天相用自己的兩個真銀元換了老農的兩個假銀元,並隨手放進上衣胸前的口袋中,沒曾想後來被國民黨走狗發現,自己中了槍,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上衣胸前口袋中的這兩個假銀元上,可以說就是這兩個假銀元救了王天相一命,好心有好報的事被大家交口稱讚。
3、捱了朱老總的一柺杖
解放戰爭中,還發生過挨朱老總打的事。當時中央機關緊急轉移過程中遇到一條攔住去路的河,機關中很多人不會水,過不去。領導馬上制定方案,由部隊中會水的戰士馱人遊過河,當時王天相就是負責馱人的一名戰士。
王天相個人小,馱了兩趟後力氣不夠了就坐在岸邊休息。這時機關領導不停地催大家趕緊過河,剛上岸的王天相身上一下子又壓上來三個人。大家本是開玩笑,沒想到這一下子激怒了王天相,嘴裡罵了幾句髒話。
正好經過的朱老總聽見了,馬上掄起自己的柺杖朝王天相打去,機警的王天相好像感覺到了危險,馬上轉了個身躲開,但朱老總的柺杖還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沒有多想的王天相剛想大罵一通,結果回頭一看是朱老總,火氣一下子就消了下來。一向平和的朱老總對王天相下了死命令,別人背5個人過河,王天相要背10個人過河,完不成就提頭來見。王天相知道自己罵人惹惱了朱老總,也知道朱老總的脾氣,硬生生地背了10個人過河,完成了朱老總的任務。
五、結語
王天相1949年在部隊解放蒲圻後轉業到了地方,由於自己16年的參軍經歷,到地方上起初還是受到了重用的。
委任他擔任剛成立的軍人合作社社長,心善卻不懂經營的王天相只顧著為老百姓著想結果把好好的一個合作社經營垮了。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畢竟不能沒有規矩、沒有制度地幹革命,最後只能離開合作社。
不論王天相在什麼崗位上,他心裡想的都是為老百姓辦實事。
文革時,各個地方都出現批鬥老幹部的事情,孩子們不能去學校讀書。這讓王天相怎麼也想不明白,為此還兩次去北京,想當面問問毛主席。在當時紅衛兵當道的時期,王天相是不可能見到毛主席的。
1963年王天相光榮地退休了,退休後還是不忘為老百姓辦事,深受四里八鄉百姓地敬重。1979年冬天,王天相走完了自己平凡而又不簡單的一生,死後被授予革命烈士稱號,至今在赤壁市烈士陵園內還有關於王天相的個人事蹟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