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究竟是什麼?
或許這個問題在一千個人腦海中就有一千個答案,在安穩的時代中,愛情總是有所保障,可在那些烽火狼煙的日子裡,愛情又會擁有全新的定義。
央視新聞還曾推出過一部名為《那時他們的愛情》專欄,記錄了那個年代的愛情誓言。
陳明和辛銳的故事,就極為耀眼,他們在萬般無奈之下,用殉國的方式,展現了自己對於祖國的熱愛。
因為理想而走到了一起
陳明是福建人,從小家庭的生活就非常拮据,不過父母還是希望他能夠透過讀書改變命運,節衣縮食供他前去讀書。
然而,讀書的時代並不太平,那些年軍閥混戰,帝國主義也不斷加大了侵略的步伐,這也給陳明的心中留下了深厚的烙印。
師生們走上街頭,開始為正義奔走呼號,孫中山先生的思想也在這段時間影響到了他,這也讓年少的陳明看到了新的希望。
中學畢業後,陳明也陸續結識了鄧子恢、林嶽等人,還組織起了“奇山書社”,共同探討各種思想的利弊,在這段時間裡,他也獲得了新的啟蒙。
後來,他經過友人介紹來到上海讀書,又認識了瞿秋白等進步人士,從而加入了組織,不過他的身份比較隱蔽,一直在從事著秘密工作。
北伐戰爭期間,他被委派到廣州,跟著北伐東路軍進軍,在路上負責宣傳工作。
這段時間裡,他以極為鮮明的觀點揭露帝國主義的暴行,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鞏固和發展統一戰線,他的名氣也進一步擴大。
1936年,組織上為了培訓幹部,還創辦了“紅軍大學”,陳明等人就來到了這裡任教,西安事變以後,紅軍大學遷到慶陽府,陳明依舊擔任著教導師訓練部長的職務。
三年後,他和一一五師政委羅榮桓等人前往山東,此時的日本帝國主義也加大的侵略的步伐,他非常重視組建“抗日動員委員會”,根據組織的要求,他密切聯絡各種群眾團體,擴大抗日的力量。
漫長的奮鬥歲月裡,陳明的地位逐漸提升,他也沒有辜負眾望,發揮出越來越大的作用。
在和日軍的作戰中,偶爾會面臨包圍斷了糧食,無可奈何下吃了老百姓的糧食,他也會放下銀洋並且在下面壓上紙條說明情況,老紅軍的傳統作風,在他的身上早已體現的淋漓盡致。
1940年,山東憲政促進會成立,陳明也被任命了重要職務。
他的“抗日民主政權”主題的相關文章,在當年的《大眾日報》上連載,這是山東抗日民主政權建設的經驗和總結,對於加強各項方針的貫徹,起到了極為積極的促進作用。
在日後戰工會成立以後,陳明擔任了副書記的職務,而這個新的部門,也標誌著山東民主政權進入了嶄新的階段。
也就是這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能夠廝守終生的人,她的名字叫辛銳。
辛銳和陳明有著完全不同的成長經歷,她的父親辛葭舟是濟南市的一位銀行家,家裡人也非常愛國,在“七七事變”以後,辛葭舟主動將自己的家設立為一個地下聯絡點。
辛銳本身是個衣食無憂的“小公主”,在父親的影響下,她逐漸意識到“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更何況自己的家庭更加有能力。
因此,她也開始宣傳“抗日救亡”的思想。
在1938年的時候,她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參加了八路軍,基於多年所學,她開始從事文藝宣傳工作。
而那個陳明曾發表過文章的《大眾日報》,主要創始人中便包含了辛銳的名字。
1938年秋,部隊剛剛過了沂水縣王莊區宿營的時候,辛銳還在石灰牆上寫下了“打倒日本鬼,不當亡國奴”的標語,房東老大爺看到之後也非常高興,他說:
“這位同志寫的字像是一朵花,這樣一來, 我的牆上也更好看了。”
在疲憊的行軍過程中,辛銳只要有機會就會給大家唱歌,她的女中音可謂一絕,圓潤流暢,鄉親們都十分愛聽。
1939年,辛銳來到了山東黨校學習,這段時間,她更是非常積極,什麼事情都會努力做好,也正是趁著這個機會,她認識了同樣來到這裡的陳明。
兩人認識以後,都非常欣賞彼此的才華,也有著共同的理想和奮鬥目標,因此關係也越來越近。
辛銳多才多藝,在戰士中也格外受歡迎,她還創作了一幅名為《我送哥哥去當兵》的宣傳畫。
這幅畫非常貼合廣大戰士的心情,描述的是一位農村姑娘給一位報名參軍的哥哥戴上了鮮豔的紅花,這幅畫也有力配合了參軍運動。
後來,組織上在山東成立了“姊妹劇團”,辛銳則擔任團長的職務,也就是這個“姊妹劇團”成立的當天晚上,她和陳明喜結連理,成為沂蒙抗日根據地的一段傳奇佳話。
這個“姊妹劇團”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他們除了排演一些基本的小型曲藝、歌舞的同時,還會排演《雷雨》之類的大型劇目。
當時,當地有一個成會的封建迷信團伙,經常弄些虛頭巴腦的事情矇騙百姓。
辛銳等人瞭解情況以後,向大家揭露了此事,宣告所謂的“會長”專門搞些騙財害命的把戲,讓大家千萬不要陷入其中。
可辛銳覺得對於此事的宣傳力度還是不夠大,於是還專門找了些素材編寫了一個極為生動的劇本,演出效果非常不錯,也得到了廣大群眾的擁護。
雙雙殉國的新婚夫妻
在陳明、辛銳結婚後的日子裡,夫妻兩人總體上也是聚少離多,他們都有著各自的事業,根本沒有什麼時間見面寒暄。
可是,1941年11月,日本對沂蒙抗日根據地下手了,他們想要消滅這裡的抗日主力,摧毀根據地建設。
為了應對,115師和山東地方作戰部隊在羅榮桓、朱瑞等幾位領導同志的帶領下各自作戰,若要把人都湊到一起去,無疑是加大的目標。
而直屬機關也分成了幾個大隊,分別由陳明、王照華等同志帶領,他們要頂住敵人的進攻,將部隊的損失減少。
而陳明所率領的,則是115師的一個警衛連,外加戰工會的部分幹部和“抗大”的一部分地方幹部及民兵。
在他們轉移到沂南、費縣交界處的大青山時,和日軍一個旅的兵力遭遇了。
雙方很快爆發了激烈的戰鬥,由於敵人的火力過於強悍,大家只能走向突圍的道路。
跟在陳明身旁的4個人,在突圍的過程中犧牲了3個,僅僅只剩下了19歲的警衛員吳開玉,情況非常危急。
他們一路跑到大沙河溝崖的時候,又遇到了大股日軍,陳明雙腿全部都受了嚴重的傷,在溝崖中動彈不得。
吳開玉想要揹著他一起離開,可陳明卻十分嚴厲地對他說:
“你快跑!能活下來一個算一個,我肯定走不了了,這是命令!”
“抗大”司令部這邊也很快得知了情況,派出人馬奮力營救,可是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陳明忍受著劇烈的疼痛,用僅存的幾發子彈擊斃了3個敵人,而他還留下了最後一顆子彈,那是留給自己的。
這位英雄,最終隕落在了大青山上。
另一邊,辛銳這裡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辛銳則率領著五大隊的一個分隊20多位女同志轉移,在丈夫犧牲的那天,辛銳於轉移的途中腿負重傷,連站立都變成了難事。
同志們眼見這樣不行,只好將辛銳抬到了一位群眾家。
劇團的小戰士徐興沛負責照顧,她剛剛幫辛銳褪去了外套,便哭著說:“團長,您傷的這麼嚴重!”
可辛銳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她只是回答道:“小徐,不要難過了,要想勝利,就避免不了流血和犧牲。”
為了能讓辛銳隱藏好,徐興沛等同志又將她轉移到了半公里外的棚洞中隱藏起來,然後她們便去尋找雞肉和雞蛋,想讓團長早點康復起來。
徐興沛還專門去老鄉家買了一些地瓜乾和花生米,回到洞內給辛銳吃。
這個時候,辛銳還向徐興沛講述了自己年幼時期的經歷,那是絕大多數戰鬥都不曾有過的:從一位家庭環境優異的女大學生,漸漸成長為一位戰士。
兩人還一起唱起了歌曲,那幾天,也讓辛銳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這處棚洞非常隱蔽,周圍也被民兵們布上了地雷,她們也在等待情況好轉。
日軍突然包圍了駐地,突然,有一個鬼子踩響了地雷,緊接著便是一陣機槍的聲音。
同志們眼見情況危急,立即抬起了辛銳向外突圍,可日軍見狀後更是窮追不捨。
辛銳眼看著情況越來越危急,便對著大家喊道:“快放開我!你們走!”
同志們朝夕相處,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棄這位戰友,辛銳也十分著急,再次喊道:
“你們把我放下,這樣誰也走不了,我用手榴彈掩護你們突圍,執行命令!”
說話間,她便向山下投出了第一顆手榴彈。
同志們看著馬上就要被日軍追上了,辛銳也下了命令,他們忍著巨大的悲痛,只好服從了命令,將辛銳放在了三塊巨石中間的隱蔽處,想著等敵人撤了再來接她回來。
可是,辛銳並沒有選擇隱藏,她坐在地上,擰開了手榴彈的保險蓋,向敵人猛扔過去。
敵人也很快發現了她,並沒有馬上射擊,而是想抓活口。
辛銳很快明白了敵人的用意,她立馬繼續扔出了手榴彈,這顆手榴彈,也讓日軍的一個軍官受了傷。
軍官疼得大叫,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敵人一窩蜂地衝了上來,年僅23歲的辛銳就這樣倒在了戰場上,以身殉國。
同志們也確認了辛銳同志犧牲的訊息,他們將辛銳的遺體埋葬在犧牲地不遠處,在大家的眼裡,辛銳是老百姓的英雄。
1950年,當地政府部門在費縣西梭莊村建起了烈士陵園,而辛銳的遺骨也被轉移到這處陵園當中,在移葬的那天,無數父老鄉親來到了這裡,向烈士忠骨揮淚告別。
這對剛剛結婚才半年的高級別將領夫婦,心中早已拋卻了兒女情長,他們前赴後繼,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報效國家,構成了一段壯麗的戰歌。
參考
1 回望初心·致敬先烈丨陳明辛銳烈士:熱血灑沂蒙 浩氣貫九州 齊魯晚報
2 符維健. 大青山上合奏悲壯戰歌——記抗日英雄陳明、辛銳夫婦[J]. 福建黨史月刊,2015(01):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