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漢章由於臉上長了一顆硃砂痣,在湘西巨匪中是辨識度最高的一個。建國後,我軍剿匪部隊在對他進行通緝時,還將他那顆硃砂痣當作了一個重要的辨識標誌。可是徐漢章卻能夠趕著牛,帶著武器,大搖大擺從我軍檢查站走過。那麼,為什麼檢查人員沒能看出來呢?他的武器又藏在了什麼地方?
民國初年,徐漢章出生於湘西瀘溪縣一戶地主家庭。
徐漢章的父親是當地的惡霸,他欺男霸女,魚肉百姓,靠著殘酷的剝削手段,獲得了許多不義之財。在父親的影響下,徐漢章小小年紀就胡作非為,成天不是打架鬥毆,就是偷雞摸狗。但他父親對他的行徑,不僅不予糾正,反而常常誇耀,認為他將來必成大器。
徐漢章的父親,從來不認為知識能改變命運,他的人生信條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等徐漢章十幾歲的時候,他父親便花錢,給他在國民革命軍中運作了一個排長的職位。
從此以後,徐漢章的父親仗著有個軍官兒子,欺壓百姓時,更肆無忌憚。
但徐漢章在軍隊裡待了一段時間後,卻覺得軍隊裡管束太多不自由,因此他乾脆帶著十幾個人,佔山為王,做起了土匪。
徐漢章還真是天生的土匪坯。他雖只有十幾個人,卻膽大心黑。不僅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還姦淫婦女,無惡不作,硬是把個瀘溪縣方圓百里鬧得雞犬不寧。
有錢後,徐漢章大肆購買槍支,擴充隊伍,很快他就有了一支數百人的隊伍。他的活動範圍,也逐漸擴大到了辰溪、鳳凰、麻陽等周邊縣城。
在徐漢章做土匪期間,不光寨子經常遭到他的洗劫,就連縣城裡的商鋪,也常被他勒索。那些有錢人家,更是不得安生。別說錢財被搶,連家人都會被他綁到山上去做肉票。但凡其家人不能按他的要求,把贖金送到位,肉票就要遭到他的殘酷折磨,甚至被剁手砍足,剜心取肝。
隨著徐漢章的勢力越來越大,地方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苦。縣政府不得不對徐漢章進行圍剿。然而數次圍剿,卻都不了了之。
原來,滬溪縣只是個小縣城,保安隊人數也不過數百人,根本無法與徐漢章的匪隊抗衡。因此在數次圍剿失敗後,縣長不得不改剿為撫,收編了他的匪隊,並任命他為保安隊大隊長。
徐漢章自從做了保安隊大隊長後,一方面對商戶收起了保護費,另一方面又對農民徵糧收稅。至於交多少,全憑他高興,而收來的錢,也大都進了他自己的口袋。
儘管如此,徐漢章依舊覺得受了縣長的節制。所以他帶著保安隊的人馬和縣政府發的槍支子彈,又回到了山上,繼續過著殺人放火的生活。
抗戰時期,國民革命軍為了擴充軍隊,再次招安了徐漢章,並把他的匪隊編入軍隊,而他也被委任為連長。隨後,徐漢章多次以“武器簡陋”的理由,向國民政府要武器。由於大戰在即,國民政府批准了他的請求。然而,當他拿到武器裝備後,卻出爾反爾,帶著隊伍又回山為匪去了。
解放之前,徐漢章曾數次被國民黨招安。但每次都在要求滿足後,他就故伎重演。由於當時國民革命軍忙於抗戰,也無暇抽出兵力來圍剿他,從而讓他的隊伍迅速擴充到了5千多人,而他也因此成為了湘西巨匪之一。
抗戰勝利後,國民政府為了籠絡民心,對已經天怒人怨的徐漢章進行了圍剿。
這次國民政府出動了一支正規軍隊,與徐漢章的匪隊正面交手。面對國民黨的正規軍,徐漢章的隊伍很快就被打得節節敗退,且死傷無數。為了儲存實力,徐漢章只得帶著殘匪,躲進了深山之中。
此後,徐漢章大多數時候都在山裡活動。偶爾下山搶劫,但再不敢有之前的囂張跋扈了。
解放前,國民政府已經兵敗如山倒。徐漢章趁亂洗劫了縣政府,佔領了瀘溪縣城。對於徐漢章的行為,國民政府已經再無鎮壓能力。反而,他們為了對付緊追其後的解放軍,給了徐漢章不少武器和財物,從而對他們進行招安。他的匪隊也因此被編入反共救國軍,而他也被授予為少將旅長的軍銜與職務。
只是徐漢章做了旅長沒幾個月,解放軍就打進了瀘溪縣城。徐漢章自知不敵,連夜在城中四處縱火,然而率領匪隊逃回了老巢。
進駐縣城後,我軍幹部曾勸說徐漢章棄暗投明,但徐漢章卻認為,他做土匪二十年,國民黨都拿他束手無策,新政府又能奈他何。所以,他斷然拒絕了我軍幹部的建議,帶著他的匪隊四處劫掠如故。
1950年,考慮到湘西一帶還活躍著十萬土匪。像徐漢章這樣,有上百人匪團的竟達到了數百個之多。這些土匪一方面給百姓的生產和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脅,另一方面受國民黨指派,對我黨在當地的工作進行了極大的破壞。因此,我軍成立了剿匪部隊,開始大範圍圍剿盤踞於湘西一帶的土匪。而徐漢章這樣的惡匪,更是成為被圍剿的重點物件。
1950年2月,徐漢章正在山上過元宵節。突然一陣密集的槍響。原來,剿匪部隊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包圍了他的老巢。一陣槍林彈雨,打得毫無防範的土匪們死的死,逃的逃。而徐漢章在混亂中,帶著幾個心腹土匪,也趁亂逃進了大山腹地。
此後,剿匪部隊多次進山搜捕徐漢章。他的幾個心腹土匪先後被打死或生擒,但徐漢章卻每次都像泥鰍一樣,逃脫了圍剿。
其實,徐漢章的辨識度很高,因為他的嘴角附近長了一顆硃砂痣。在剿匪部隊張貼的通緝令上,他的這一特徵得到了強化。那些深受其害的老百姓,無不希望把他這個十惡不赦的土匪抓起來。所以大家都非常配合剿匪部隊,一看到徐漢章的行蹤,就立刻秘密報告給了剿匪部隊。這也是為什麼,剿匪部隊總能對他進行追擊的原因之一。
徐漢章也知道那顆硃砂痣會害他丟了性命,所以他為了隱藏身份,拿起匕首,生生將硃砂痣剜了下來……
這天,在瀘溪縣通往貴州銅仁的檢查站前,過往的百姓,都在接受解放軍的盤查。一個牛販子遠遠牽著兩頭牛,來到了解放軍面前。他看到解放軍手上有一張畫著徐漢章肖像的通緝令,正在對來人進行比對。在檢查牛販子的時候,解放軍也打量了牛販子好幾眼。儘管看上去他有些和畫上的徐漢章神似,但牛販子臉上除了一道刀疤,並沒有硃砂痣,所以解放軍揚揚手,讓他過去了。
牛販子牽著兩頭牛走遠後,在一處僻靜的地方,見四下無人,這才從牛屁股裡掏出手槍來。原來,牛販子正是已經自毀容貌的徐漢章。
本來,徐漢章出了瀘溪後,想要投靠盤踞在晃縣的巨匪姚大榜。可他到了晃縣後,才得知姚大榜已經被剿匪部隊生擒了。為了隱人耳目,徐漢章只得化名陳秀雲,在附近一個叫安家寨的寨子裡做起了泥瓦匠。
一晃過去了2年,剿匪部隊在經過了艱苦卓絕的鬥爭後,消滅了數萬土匪,可以說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勝利。但剿匪部隊並沒有忘記一直逃跑在外的徐漢章。
轉眼到了年節。瀘溪縣民兵排長李正常因公到晃縣政府辦事。
中午時分,他在街邊一家小飯館吃飯的時候,聽到鄰桌兩個人正在聊天。其中一個人望著牆上徐漢章的通緝令,對另一個人說,真奇怪,我越看這個徐漢章越像陳秀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正常聽說後,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趕緊問了一句,那個陳秀雲臉上可有硃砂痣呢?說話的人見問,連連搖頭說,沒有,不過他那裡倒是有個疤。
李正常饒有興趣,和那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在打聽到陳秀雲的住處後,他便告辭了。
回到瀘溪縣城後,李正常立刻向剿匪部隊彙報了情況,經過大家討論,最終認定陳秀雲正是失蹤多時的徐漢章。隨後,剿匪部隊立刻派出十幾名解放軍,跟隨李正常疾行400多里,來到了晃縣安家寨。他們根據當地群眾提供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徐漢章居住的瓦棚。
當解放軍踹開房門時,已經來不及逃走的徐漢章,剛想開槍射擊,其中一名解放軍已經先開槍擊中了他的手臂。受傷的徐漢章,只能束手就擒。
至此,為禍一方的徐漢章終於落網。
1952年4月,瀘溪縣政府召開對徐漢章的公審大會。那天數以萬計的人前來控訴徐漢章犯下的累累罪行。隨後,為洩民憤,徐漢章被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