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風和明樓最後一次見面,離開時明樓伸出手,等著和王天風做最後的道別,王天風及時用手緊緊地握住,“抗戰勝利”簡短的四個字是他的全部內容,沒有激情澎湃的語調,沒有喊口號,只是輕聲地不緊不慢的說出他的期望,帶著堅定地目光,這一刻,是那麼地令人熱血沸騰。
這就是《偽裝者》裡讓我印象深刻的“瘋子”,一隻真正的"毒蜂"。他做事幹淨利索、雷厲風行。行事往往令人捉摸不透,而且性格偏激,心機頗深,心狠手辣,對自己對別人都能狠得下來。
原著裡寫到過:王天風是一隻天生的獵犬,他有著極其敏銳的覺察力,但這樣的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他真的不知道明樓的真實身份嗎?不論明樓如何偽裝,他會看不出來嗎?
多年前自己只是看過電視版的,很多細節也不太清楚,但直到結合原著後才瞭解了其中的一些細枝末節,對整個故事也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也才清楚了王天風到底知不知道明樓的真實身份。
共事多年 互相瞭解
在電視裡,王天風和明樓總是一副冤家的樣子,即使沒有見面,卻仍然是彼此毒舌,背地裡死磕,見面了,又互懟,完全不容忍對方的樣子。
但原著中,不是這樣描述的,書中番外裡寫了一段王天風和明樓一起在法國巴黎執行任務的事。他們關係很好,有說有笑,相當聊得來,就在這次行動中,明樓發現了阿誠的共黨身份。在阿誠即將暴露的時候,王天風輕易地相信了明樓的一番說辭,相信了阿誠的無辜,相信他只是去勤工儉學送花茶新配方而已。甚至在事後安慰明樓“行了,小孩子,慢慢教。”
他這樣一隻天生的獵犬,怎麼會對明誠不起疑,除了明樓和明誠演得逼真外,王天風就真的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嗎?不,是他選擇相信明樓,王天風真實的性情在這裡展露無疑,有血有肉,有人情味,懂得關心體諒別人,和那個軍校裡冷血無情的瘋子老師,完全不一樣。
在這故事裡,他和明樓在一起對付哈爾濱警察副局長寇榮上,沒有任何分歧,甚至合作默契無間,兩人的合作也總是事半功倍,王天風和明樓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一起在國外的經歷,也讓兩人的友誼更進了一層,他相信他,相信他說的話,做的事,從沒有想過要懷疑他。
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時,明樓說的一句“只有你去執行,我才能放心。”而王天風的回答“我一直相信你的判斷。”更加印證了他們之間早已相知,彼此信任了,面對即將去赴死的王天風,明樓眼裡充滿了不捨,是對戰友的不捨,也是對朋友的不捨,他不捨得離開。
這時的他完全不是那個做事果斷的明樓了,看著確實有些婆婆媽媽的,因為離開後就是永別,明樓眼睛直直地看著王天風,眼裡含著光,王天風不緊不慢的說“走吧,別婆婆媽媽拖泥帶水了”,離別總是不捨的,何況是再見,再也見不到了。
王天風跟明樓共事多年,彼此之間也是相當瞭解了,兩人是這樣的好友,彼此在愛國上惺惺相惜,雖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營,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戰友情,那份感情依舊真摯而濃烈。王天風確實沒有理由懷疑明樓的身份。
雙面潛伏的明樓善於偽裝
明樓是個能言善辯、頭腦精密、做事深謀遠慮、滴水不漏的人,不僅有血性,有責任,有骨氣,有情義,亦有智謀。他以三種身份遊走於灰色地帶中,從死局中走出了柳暗花明的全新局面,不動聲色,遊刃有餘。
香港一家咖啡館裡,風和日麗,陽光穿透窗戶籠罩在明樓的身上,斜照在他的臉上,與坐在對面的法國女孩相談甚歡,明樓戴著一副金絲框眼睛,微笑著品嚐著咖啡,女孩是他巴黎金融課的學生,去香港旅行時遇到了明樓,就一起喝咖啡了,此時的明樓,看上去非常斯文,頗有學者風範。
誰能想到這位英俊的明老師既是汪偽政府財政部經濟司首席財經顧問、特務委員會副主任、新政府海關總署督察長;也是國民黨軍統上海站情報科上校科長"毒蛇";還是中共地下黨上海情報組組長"眼鏡蛇"。
明樓的佈局能力高超,安排行動,最大的特點就是一石多鳥。大姐去香港那次,他一邊保護大姐順利來到港大,一邊又要讓明臺演好學生的角色,不讓大姐發現他不在學校唸書了,同時又要保證大姐順利出貨,還要安排明臺趁機殺掉長谷陽川。這麼多的事情,卻能讓他安排得妥妥當當,井然有序,順利完成任務,可見明樓的心思多麼縝密。
策劃行動總是能放眼全域性,從大處入手,有條不紊,隨機應變。敵人如果發現了計劃,他會就地新出一個計劃,狩獵行動就是這樣。因為手錶,阿誠掉進了南田設計的套裡,明樓反過來又給南田下了個套。用他的話說:“已經犯了錯,就只有繼續犯錯,犯更大的錯。”
單獨殺南田或者許鶴,都是非常難的,可如果蒼蠅老虎一起打,事情反而出現了轉機。好比單吃雞肉或者芝麻都沒事,但兩種食物一起吃,就會食物中毒,甚至死亡,明樓佈局總是步步為營,雙管齊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往往能一箭雙鵰。既除了南田也滅了叛徒許鶴。
他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像個下棋的老手,總是胸有成竹,一副瞭然於胸的感覺。櫻花號那次行動,明樓不僅安排了共產黨的同志參加,又派了明臺的行動小組參與,等於給行動安了雙重保險,這樣不只是給行動降低了風險,甚至可以說是確保行動萬無一失,順利完成任務,給日本人沉痛的一擊。
同時,還安排了讓大姐幫忙搞炸藥,不僅保護了大姐周全,同時又迷惑了敵人,給敵人的搜素排查工作造成困難。
明樓的談話藝術高明,明樓多次被日方懷疑,約談。但最終都能化險為夷,順利躲過日本人的懷疑,就是因為他每次都能掌控談話的主動權和節奏,首先態度非常誠懇,相當配合,相當真誠,讓人不得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伸手不打笑臉人嘛。談話時,他總是不緊不慢,不急不躁,像無風的水面,泛不起一點波瀾,沒有一絲的緊張,就像這事壓根和我沒關係,我問心無愧,讓人不由得生出“是不是真的和他沒關係”這樣的疑問。
分析問題時,總是能從大處著手,用一些讓人聽上去完全沒有毛病的理由為自己開脫,像新政府的存亡、社會的穩定、上海的經濟繁榮等等。同時丟擲不能沒有他的輕輕淺淺地施壓,說一半留一半的餘地,讓對方能有臺階可以下,不至於把人逼到絕地,讓人難堪。
對方完全被自己牽著走,雲裡霧裡,覺得你說得都挺對的,即使再覺得哪裡不妥,也得掂量掂量再說了。當然,如果日本人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那明樓會第一時間自己說出來,大大方方地承認,這也能第一時間打消敵人的顧慮,消除對他的懷疑。
疑心就是這樣的,不第一時間消除疑慮,那懷疑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最後會越來越失控,明樓很明智,選擇第一時間消除對方的疑慮。把對方的證據擺出來,再用自己的方法做出合理的解釋,用他的話說就是“問題不能靠堵,要靠疏通”。
和明臺、程錦雲等人衝鋒在第一線,拿槍去拼命不同,明樓是藏身在幕後,精心策劃佈局,掌控大局的人,他有很好的偽裝能力,過硬的心裡素質,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猛虎逼與後而心不驚。他是天生的特工,更是天才的特工,是難得的一等一的人才。所以鮮少有人會看出來。王天風也很難看出來,這樣的明樓身上會有其他身份的存在,雖然兩人因明臺的問題產生諸多矛盾和摩擦,但從本質來說,王天風非常欣賞明樓,甚至認可明樓的工作能力。
死間計劃的制定與實施
《偽裝者》的主線就是一個叫“死間計劃”的計劃,死間,最早出自《孫子兵法》,“死間者,為秩事於外,令吾間知之,而傳於敵間也。”是指製造散佈假情報,透過我方間諜假意叛變將假情報傳給敵間,誘使敵人上當,一旦事情敗露,我方間諜必死,同時也用間諜的死來達到迷惑敵人的目的。
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只有兩個,一是讓日方對假的第三戰區密碼本深信不疑,一切戰鬥指揮都陷入我方預料中;二是將真正的第三戰區密碼本安全送到我方戰區。
如果只要完成第二個目標,那不難,但是就算達成了也會有很多潛藏的風險。比如日方破解了我方密碼、潛藏在我方的日方間諜盜取了密碼本等,很容易讓第三戰區的作戰有失敗的風險,一旦失敗全國抗戰形勢必將堪憂。
於是增加了第一個目標的制定。只要第一個目標成功達成,那麼第二個目標也就穩妥了,日方自然不會再去想辦法破譯和盜取了,密碼本就能更安全地送達我方戰區,另一邊透過傳遞一份“假”的密碼本,假裝讓敵人截獲,又透過該“假”密碼本,傳遞對應第三戰區的假戰略部署,以誘導敵人進入預先預定好的埋伏,徹徹底底為第三戰區的日本鬼子敲響喪鐘。第三戰區就可以用最少的傷亡換取最大最徹底的勝利。
那麼第一個目標要完成的關鍵是什麼?就是讓日方對假密碼深信不疑。怎樣讓他們深信不疑?讓他們獲得密碼本的過程歷經艱難,好不容易得到,劇中交代日方老謀深算但也驕傲自負,他們會相信掩飾過的假資訊。再讓重量級的我方人員接連暴露犧牲,這麼多重要的人為此喪了命,日方自然會相信,這確實是一份十分重要的密碼本,否則不可能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當然這過程必須是曲折的,我方人員被抓時越憤怒絕望和瘋狂,就越能加重日方對假密碼本的信任。
而死間計劃中,本來有2個方案的。
1、明樓的方案:明樓先出賣明臺,讓明臺被捕,而明樓以親情為苦肉計,以“假”密碼本為交換條件,交換明臺出來,其餘人都不用死,只死明樓一人。
2、王天風的方案,預先做好2個密碼本,一真一假、亦真亦假,同時派人秘密送往第三戰區,但其實2個密碼本均為事先設計好的“圈套密碼本”,分別交於於曼麗、郭騎雲分2路,送往第三戰區,而王天風自己則假裝大義被俘,經過嚴刑拷打不就範,最後在以家人的脅迫下投誠,並出賣於曼麗、郭騎雲、明臺、也包括自己,所有人都需要死,只留下“假”密碼本,整個方案所有人都死。只有明樓能活下來。
但王天風為了更好保障抗戰勝利,決定用更大的代價去換取勝利。
所以,他選定明臺做棋子,從一開始,就知道明臺的存在,在啟用計劃前,肯定調查過明臺,所以,他大膽啟用明臺。如果王天風懷疑明樓的身份,根本不會用明臺,更不會把那麼多人的性命都犧牲掉,只為了換來明樓的繼續潛伏。
要知道,人都是惜命的,誰會不想好好地活著呢,如果不是篤定明樓的身份,他又怎麼會犧牲自我,如果知道明樓的共黨身份,他決不會捨棄自己來成全共黨,從始至終,王天風對明樓,都是相信的。
死間計劃在一定程度上也掩護了明樓的真實身份,讓他繼續在日方潛伏著,更好為國家效力,為抗日的最終勝利繼續做出貢獻。明樓的位置,一般人取代不了,如果失去明樓,將是國家的損失,對抗日極其不利。所以,王天風寧願狠心犧牲學生和自己,也要保住明樓。
至於明樓的真實身份,王天風也沒有精力去探究根本。因為抗日救國這件事,填滿了王天風的內心,他活著的唯一願望就是就是抗日勝利,把日本人趕出中國,讓中國人民能早日免於水生火熱。
明樓做事講究沉著穩定,不打無把握之仗。而王天風做事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魄力。他死了,但是成功完成了死間計劃的前奏。在他短暫的一生裡,為了革命事業,沒有成家,兩袖清風,一心為國,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送給明臺的那塊手錶。這些都說明,王天風壓根不知道明樓的真實身份,也無力去探尋和懷疑。
寫在最後:
明樓,一個擁有多重身份的偽裝者,能在不同身份中游刃有餘,並且不露出任何破綻的人,心思縝密、深藏不露、能言善辯、有情有義還有智。王天風,一個雷厲風行、外冷內熱、擁有大義,極其聰明的一個人,這兩個人雖然脾氣性格大不相同,行事風格天差地別,雖然諸多詬病和嫌隙,但在愛自己的祖國上,卻無比的統一。他們都是可以隨時犧牲自我成全國家的愛國之士。
明樓的對長姐順從,對幼弟愛護,對國家忠誠,重情重義,又理智謹慎。家國大義,眼神冷靜,笑得不動聲色。這種種的優點讓王天風覺得明樓以後可以掌握大局。明樓讓他看到了抗日的希望,更加堅信“抗戰必勝”,所以他選擇把明樓留下,自己赴死。
他們始終堅信:網能捕魚,卻不能捕捉天空上的鳥,我們終有一天不再是落網的‘魚’,而是自由飛翔的鴻鵠!抗戰必勝,中國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