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林
轉眼又到臘月了。進入臘月,離過年就不遠了。過年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感覺是樸素而隆重的慶典。兒時的“年”在記憶中是一道抹不去的色彩。因為它寄託了人生歲月的諸多艱難。那時的日子,精神生活談不上富有,物質的匱乏留給人們的印象更是刻骨銘心,但對於過年來說,再困難的家庭都盼望著過年,因為過年時才會有好吃的、有新衣穿,還能走親戚、得壓歲錢,想著來年是否會是好光景。
最不能忘懷的是吃,只有過年了,才可以享受美味佳餚,那是苦日子裡僅有的快樂滋味。
從大年三十起,幸福的日子總是豐滿著久違的饞嘴,可以如願品嚐到香脆可口的爆米花,享受到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糯米湯圓,更重要的是還有雞鴨魚肉,能讓人無所顧忌地大快朵頤。在孩子們眼裡,享受佳餚時的那份閒適心境和感受,就是睡夢中天宮仙宴上的珍饈佳品。其實,過年過的是日子中的心情,昔日時光中的嚮往,都在年的點點滴滴中生韻。
穿,自然是“過年”的另一亮色。嶄新整潔的衣褲鞋襪是大人小孩內心深處企盼的夢。平日裡,衣服褲子都是補了又補,縫縫補補的衣褲承載著歲月的輪迴。平時大人們不惜省吃儉用、勒緊腰帶,過年也要儘可能地為全家人趕製新裝。穿在身上的新衣褲、新鞋襪,心中那種自豪感和滿足感隨春風一起盪漾,年的鮮活讓人們活出了激情和念想。
玩和樂,無疑是“過年”的重頭戲。孩子們格外歡騰,依著自個的性情尋求開心,趕年場是必不可少的。大人們往往會盡可能地給孩子們創造玩耍的條件,買鞭炮,買菸花,看場電影、雜技等等,以助他們的玩性和樂趣。在孩子們的世界裡,過年那幾天是一年中吃最好的、玩最好的、看最好的,而在大人們的眼裡,孩子們的盡興歡樂也預示著來年的好運和好收成。那時的“年”是甜蜜的、快樂的、幸福的,總像是一場物質和精神共同開放的盛宴,餘味綿長,回味無窮。
“過年”,其實過的是心情。這“心情”大有講究,是進取還是退卻?是奉獻還是索取?是感恩還是抱怨?……種種狀態,構成“感覺”的多元色彩。這需要人們從記憶中找尋和梳理。盤點往事,感恩很重要。感恩時代,感恩社會,感恩情誼。在感恩中永葆對生活的熱愛,它足以讓過年的氣氛濃濃地環繞在身邊,讓人歡喜不已。
“年”的新舊,完全取決於一種心境:只要踔厲奮發,只要反躬自省,只要知足常樂,就會有常過常新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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