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雍正八年以後,改滿、漢大學士為正一品,六部尚書為從一品,乾隆四年初定協辦大學士,秩從一品。至此,清代“準一品”的文官崗位就有大學士、協辦大學士、六部尚書、左都御史。至於三公三孤一類的,不屬職官行列,各省總督因屬加銜,故也除外。
至於“準一品”文官大員的人數也很好計算:大學士5人(本為6人,自傅恆後保和殿大學士不設),協辦大學士滿、漢各1人,左都御史滿、漢各1人,六部尚書滿、漢各1人,總計人數為21人。
正常情況下,5員大學士還經常不滿,通常只有4人,比如乾隆二十七至三十四年,武英殿大學士就一直空著,乾隆初期,體仁閣大學士也往往不設。還有一些特殊時期,大學士僅設3員。
按照文官的晉升制度,大學士空缺,例由協辦大學士、尚書、左都御史升任。那麼,這樣就會有一個問題:同樣都是從一品,協辦大學士、尚書、左都御史哪一個享有優先權?
從一品到正一品之艱辛
乾隆朝重臣劉墉於乾隆四十六年升任從一品的左都御史,期間又當過尚書,但直到嘉慶二年,乾隆才極其不情願地將其提升為體仁閣大學士,從一品到正一品,劉墉花了16年。
阿桂於乾隆二十六年被授予工部尚書,乾隆四十一年晉協辦大學士,四十二年拜武英殿大學士,前後花了16年。就是寵幸如和珅者,從戶部尚書到文華殿大學士也花了6年時間。
上面所列舉的還都是乾隆朝的幾個大紅人,一般的大臣升任大學士就更難了。那麼是什麼情況導致升任大學士有如此大的難度呢?原因很簡單:大學士實行的嚴進嚴出。
所謂“嚴進”,可以理解為資歷和按部就班。前面提到,傅恆之後大學士常額只有5員,大學士一缺和其他職官不同,需要有相應的資歷以及良好的出身。資歷高威望重者才有可能晉升。不管是阿桂還是和珅,他們雖然受寵,但畢竟資歷不夠,故不能一步到位。
所謂“嚴出”,就是一旦升任大學士,這個頭銜就很難被拿掉,除非是有不法情事或是招惹了皇帝。一般情況下都是到幹不動的時候,才會出缺。說白了大學士的“坑”還是太少了,而蘿蔔卻太多。
此外,同樣都是大學士,也要遵循先來後到的原則。以文華殿大學士為例,如果出缺,按例武英殿大學士補缺,文淵閣大學士補武英殿之缺,以此類推。新晉大學士一般情況下都是從最低等級的體仁閣大學士開始,然後晉東閣大學士,依次遞進。
所以說,大臣有生之年能夠躋身大學士是非常困難的,如果要想成為首輔文華殿大學士那就更難了。
補授大學士的前後順序
尚書並非是大學士第一候選人,而是協辦大學士。不管是阿桂、和珅還是劉墉,他們在晉升大學士之前,都無一例外先晉協辦大學士。還有一個例子也很能說明問題。
甲午戰敗後,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李鴻章的所有差事被一擼到底,只剩下一個文華殿大學士的空名。作為李鴻章的政敵時任戶部尚書、軍機大臣的翁同龢,就想取李鴻章而代之,試圖擠掉李鴻章的大學士頭銜。
袁世凱作為翁同和的說客前去勸說李鴻章,但遭到了李鴻章的當面訓斥,說除非自己死了,否則斷不會辭去大學士一職,讓翁同龢得了便宜。
其實,翁同龢也不是想當文華殿大學士,因為他僅僅是戶部尚書,沒有這個資格。翁同龢是想讓李鴻章出缺,這樣原來的協辦大學士也會順利晉升,這樣他就理所當然成了協辦大學士。這個事例告訴我們,要想晉升大學士,首先就得拿下協辦大學士。
尚書、左都御史並列第二梯隊。為何是並列呢?因為按照慣例,刑部、兵部、工部三部尚書很少有直接提拔為大學士的,而吏、戶、禮三部以及左都御史還是有一定機會的。但相比而言,左都御史不及吏、戶、禮三部尚書,卻要優於兵、刑、工三部。實際上,尚書直接升大學士的很少,除非是兼了協辦大學士的頭銜。
從一品晉升未必都是大學士
清代的京官與地方官,每三年都要進行一次考核,順治時期叫“考滿”,雍正以後叫“京察”。按例,京察之年,在京三品以上大臣是透過“自陳”的方式向皇帝直接彙報的。
“自陳”不過是走走過場,作為皇帝眼皮底下的三品以上大臣,哪些人幹得好,哪些人磨洋工,皇帝心裡肯定是有數的。在京察獲得一、二等的,按例要晉升,但這更多的是指三品以下官員。
作為從一品的協辦大學士、尚書、左都御史等,在晉升方面已經達到瓶頸,晉升機會少,頂多就是兼個協辦大學士銜。不過朝廷也會有所表示,所以便有了“加銜”。
一品大員加銜例加“公孤”銜,如大學士加太師、太傅、太保;尚書加少師、少傅、少保。有些資歷淺的尚書,則加東宮三少銜,有些資歷深的尚書則直接加太保。尚書、左都御史如加太保銜,也是名義上的正一品官。但加銜畢竟是虛的,始終無法與正一品的大學士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