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塞古古城,沿尼日河繼續東北行,過莫普提去邦賈加拉懸崖山寨,1989年懸崖山崖被聯合國列入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重遺產。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重遺產很難獲得,不僅西非,在整個非洲也是少有的。
汽車在穿行……
窗外呈現的是尼日河流域衝擊形成的大平原,一片鬱鬱蔥蔥。
塞古至莫普提約400公里車程,公路仍是中國援建,一馬平川,通暢無阻。 路邊,時而森林密佈,時而芳草萋萋。樹裡行間草地深處,間或一座座農舍,間有一片片莊稼,如一幅美麗的田園畫卷。
當汽車掠過大片大片的西瓜地時,我感到非常好奇,怎麼長出如此大的西瓜?直徑足有半米多呢。經詢問嚮導西西先生,原來那是西瓜的一個種類,專門用來做水桶、水瓢和籮筐用的,還可以放糧食麵粉,名叫“嘎裡巴西”。
路邊有許多兜售水果的人們,只要汽車一停下來,馬上便圍來一群婦女,將各種貨品伸進車窗推銷。
為了照顧當地生活困難的百姓,很多時候我都會買下,尤其他們見到中國人很熱情。
車行5個多小時,進入一片溼地,大片水域長滿蘆葦,一群群白鷺飛來飛去,很有水鄉之感。
透過一條長長的水域河堤,前面出現一個鋸齒形的拱門和一座高高的紀念碑,莫普提市到了。
莫普提是馬裡中部的城市,為莫普提大區的首府,坐落於尼日河匯合處的3個小島上,有“馬裡的威尼斯”、“水城”、“漁都”、“千魚之城”等稱號。這個完全被水包圍的城市處在撒哈拉的深處,未免有些神奇,它與荒蕪的大漠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遠處就是大漠腹地,又是前往懸崖山寨途中的中轉站、跳板,地理位置得天獨厚。
在莫普提,我去交易市場、清真寺、舊城區、小學校踏訪,參加了一場當地人舉行的婚禮。
我離開婚禮現場,乘漁船暢遊了尼日河。莫普提,留下了美好的記憶......
之後,換乘一輛越野車,我前往多貢地區踏訪邦賈加拉懸崖山寨。 汽車駛出水城莫普提,東行不遠就是沙丘礪石密佈的大漠了。車行半個小時來到多貢古城,街心矗立的高塔顯示出此城的古老和滄桑,尤其是城郊半圓式丘狀石屋更彰顯出它的悠久歷史。多貢古城原是馬裡帝王時代的首都,輝煌已去,只留下殘垣斷壁,一片狼藉。
駛離古城,越野車繼續在大漠中前行。路,已完全變成土道,我像坐在搖籃裡一樣晃來晃去,上下顛簸。然而,心中還在回想著“多貢”的字眼:多貢城、多貢族、多貢人、多貢文化...... 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波,終於進入多貢族地區的邦賈加拉山地。在這裡,山上、山中、山下,皆是多貢族部落,尤其懸崖上的山寨,令人驚奇、驚訝、驚歎!
只見半山腰的懸崖上,出現了一道一道民居,鑲嵌在石縫中,建在懸崖上,讓人難以想象,那就是多貢部落生活居住的地方。伴隨著時光的流逝,幾個世紀以來,這個民族仍然儲存著固定不變的傳統和習俗。 望著多貢原始部落的懸崖山寨,西西向導介紹到:邦賈加拉山脈橫貫馬裡中部,邦賈加拉巖壁是一道長達150公里、由西南向東北延伸的砂質斷崖,在懸崖峭壁上佈滿猶如蜂窩似的多貢原始部落的住宅。
何以在懸崖上建房?這要把歷史倒退到公元14世紀。當時多貢部落的人為了躲避被抓當奴隸,便在此建房,後又為躲避戰亂及敵對伊斯蘭教的同化而定居於此。懸崖是防止外人入侵的天然屏障。在這裡建起房舍、穀倉、祭壇、神殿、集會廳,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這些建築無論在地質學、考古學和民族學上均有重要價值,故而才被聯合國列入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重遺產。
世界遺產委員會的評價是:這些懸崖是大型建築的保護傘,而這些建築正是幾個世紀以來多貢傳統文化的靈魂……
世界雙重遺產,不僅在非洲,在全世界也並不多見。這裡處在撒哈拉腹地,人煙稀少而罕至,又靠近戰亂區,來一趟實屬不易。 在邦賈加拉山脈,我首先深入到桑賈部落踏訪。
整個寨子裡全部是泥土房舍,從窄小的巷子到外門牆、住屋、灶堂、糧倉、廁所等都是泥土結構,最突出的是方形糧倉,隔離地面一米多高,可能是防止糧食受潮和腐爛。起伏的土石路上,不斷看到背木柴的多貢人來來往往。房群中有神廟、集會廳、酋長住地。在當地人的帶領下,我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聆聽。有些石頭是不能用腳踩的,因為石下是墳墓,埋葬著他們的祖先,踩下去是一種極不尊重的舉動和表現。寨子的中心地帶有一個圓形凸起的石柱,那是整個部落的祭祀之地,被稱為寨子的肚臍和靈魂,誰都不能接近。
每到固定時辰,全部落的人都要來朝聖和祭祠,祈禱平安。在寨子的上部地帶,座落著酋長的住宅。房前有一圈圓石頭,每換一個酋長增加一塊圓石。
酋長一直在屋內不出來,靠一條蛇舔身沐浴,蛇死也意味著酋長臨終。酋長是在跨越兩個世紀的人中選出的,多貢人曆法10個月為一年,60年為一個世紀。
出桑賈部落前行不足2公里,我去往第二個踏訪點,即邦賈部落山寨。
中間經過一個用土石堆成的“八卦陣”,這是多貢部落的歷法,據此決定春種秋收。邦賈部落最醒目的地方是一個穿山洞,洞口前有上百名小學生在這裡,高唱歡迎之歌。
這些孩子都是多貢人的後代,穿著破爛,很是讓人心疼。我心中不忍拿出隨身幾支鉛筆送給他們,也只是聊表寸心,並不能真正幫助他們什麼。
繞過邦賈部落的一側山頭,我來到懸崖頂上,向下俯瞰,整個邦賈部落懸浮於峭壁上,那房頂、牆面、道路依稀可現,懸崖下是滔滔而去的河水。太震撼了!這就是鑲嵌在懸崖峭壁上的邦賈部落。
為從遠處眺望邦賈部落的全貌,好心的司機將車繞道,開到對面的山頭,正面觀看邦賈部落。一幅絕妙的懸崖山寨呈現在面前,那刀砍斧劈的峭壁,那直下萬米的懸崖,那鑲入鑿嵌的屋舍,多像一幅畫卷垂掛在山壁,讓人歎為觀止!難怪,它被評為世界文化自然雙重遺產!真是世界獨一無二、全球無與倫比...... 我踏訪的第三個點為伊樂利部落。
這次我從邦賈加拉山山腳下,仰望處在懸崖峭壁上的伊樂利房舍。目光從山腳一直移到半山腰,一道道橫切的石縫中蓋滿了房屋,讓人難以置信,那就是多貢人的生存之地。如果說參觀邦賈部落山寨是在山頂和正面看,那麼看伊樂利部落山寨是從山腳向上仰望的。可以這樣說,從上、中、下我都領略了多貢部落縣崖山寨的風采。
在山腳下,我採訪了一位從峭壁上搬下來的伊樂利部落婦女,她正精神矍鑠的舂米,她說:“我家從爺爺的爺爺開始就住在懸崖,他們都逃避了買賣奴隸,生存下來。現在自由了,有個別戶主從山壁上搬下來,但大部分人過慣了山壁洞人的生活不願下來。”
日落西山,峰迴路轉。返途中,邦賈加拉懸崖、邦賈加拉房舍、邦賈加拉山寨,久久交織在腦海中,難忘的一幕幕奇絕畫面將永遠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邦賈加拉懸崖,文化與自然融合的瑰寶……
古老山寨部落,綻放著古文明璀璨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