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晨

春節期間，俄羅斯總統普京到訪北京，出席了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中俄兩國簽下了15項協議，發表了一個聯合宣告。15項協議當中，有一項是關於能源合作的：在10年時間裡，俄方透過哈薩克的管線，向中方提供1億噸石油供新疆地區的石化企業使用。中俄能源大單交易，即將採用歐元結算，以實際行動為歐洲站臺，等於聯手送了歐洲一份大禮，讓歐元和美元在國際結算體系上硬扛，打響了瓦解美元霸權的又一槍。

此前，中國與伊朗石油貿易已經採用人民幣結算，這說明中國的人民幣已經成為石油交易國際支付貨幣。伊朗是國際名列前茅的世界產油國，在國際石油市場領域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中國儲備的石油中有很大部分來自於伊朗。

援引網路資料，根據《國家石油儲備中長期規劃》，中國要形成相當於100天石油淨進口量的儲備規模。據路透社在1月20日援引一位行業訊息人士和船舶追蹤公司Vortexa Analytics的資料表示，過去幾周，中國已將近400萬桶伊朗原油卸入南方港口城市湛江的國家儲備罐，從去年12月下旬，一批26萬噸的伊朗石油在湛江卸貨，另一批類似規模的石油在同一港口卸貨，用於應急儲備。另據路透社在1月29日監測到的綜合資料累計顯示，在過去的24個月中，伊朗已向中國市場運送了約2000萬噸石油，交易量創歷史新高，中國已經用人民幣結算伊朗石油首單，且大多數交易都是以人民幣或歐元進行的，這說明人民幣已發揮了石油貨幣的作用，並且計劃在接下去簽署更多此類合約。

早在2021年3月27日，中國與伊朗簽署《中伊25年全面合作協議》，將在石油貿易中採用人民幣結算。與此幾乎同時，阿聯酋也同中方達成共識，將進一步促進本幣結算。此前，中國跟俄羅斯石油、天然氣的交易已用人民幣結算。由於涉及人民幣國際化和美元的走勢，此舉備受世界關注。還有沙特，也早已在尋找石油美元的替代品，特別在面對美國低價頁岩油搶佔市場的背景下，這將迫使後者不得不尋求更加獨立的立場，減少對美元的依賴，更希望透過該國最大石油公司沙特阿美上市來籌措大量資金，從而擺脫過度依賴石油收入的現狀，這就相當於透過很隱蔽的方式在去美元化。而在兩年多以前，BWC中文網記者就透過電郵調查了一些美國原油期貨交易投資者的結果顯示，他們稱，人民幣原油在亞洲市場定價功能顯現後，這種趨勢更加明顯，市場的價格波動和交易量就被帶動了起來，而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美國的交易員終於也要開始頻繁緊盯人民幣原油期貨的夜盤了。當時有分析認為，沙特也可能正在考慮與中國買家用人民幣進行原油貿易結算，如果確定那麼其他一些大的石油出口國很快將會跟隨，整個原油市場都會追隨，接受用人民幣結算原油的新規則，或成提前終結石油美元最關健的一步。

不僅是伊朗，在美國家門口的委內瑞拉，也於若干年前用人民幣結算石油交易。援引中國石油新聞中心網站報道：據外媒報道，2019年8月份委內瑞拉的國家石油公司PSDV收到了一筆用人民幣支付的石油貨款，這標誌著委內瑞拉已經開始正式使用人民幣代替美元來為石油計價，委內瑞拉方面同時呼籲全球石油國改用人民幣計價、交易、結算石油。

委內瑞拉目前是世界上擁有石油儲藏量最多的國家，該國國內財政收入的90%以上依賴石油產業，可以說石油產業是委內瑞拉的支柱產業。針對這一情況，美國對委內瑞拉展開一系列精準的打壓和制裁，2017年7月，美國提出禁止對委內瑞拉國家石油公司進行任何以美元形式結算的石油交易，這是美國史上最為嚴格的制裁。同年8月，美國宣佈禁止美國金融機構參與委內瑞拉政府和國有委內瑞拉石油公司發行新債券和股權的相關交易，以及禁止購買已發行的部分債券等。為了應對美國連續四輪的制裁，同年9月，委內瑞拉宣佈棄用美元，改用歐元、人民幣、歐元、日元、俄羅斯盧布等一攬子貨幣組合。

“委內瑞拉原本是美國重要的重質原油進口來源國，但是兩國間的制裁矛盾加劇以來，美國從委內瑞拉進口原油的數量也節節萎縮。”金聯創原油分析師奚佳蕊表示，2017年之前美國每天進口委內瑞拉原油超過100萬桶，2018年上半年美國每天從委內瑞拉購入約78萬桶原油，但是從2019年2月開始，美國從委內瑞拉進口石油的數量開始直線下降，到了3月份幾乎降為零。奚佳蕊認為，在此意義上，美國與委內瑞拉的紛爭也促進了人民幣的國際化程序，截至2018年年底，全球至少有28個國家和地區可使用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例如土耳其、巴基斯坦、俄羅斯、奈及利亞、伊朗、阿爾及利亞等……此外，中國還與日本、韓國、阿根廷、英國、瑞士、巴西等多個國家和地區簽署了雙邊本幣互換協議。這說明，取代美元更多使用穩定安全的各經濟體本幣實施國際交易，從技術上不存在太多問題。

然而現在，伊朗、委內瑞拉、俄羅斯還有包括美國的傳統中東盟友阿聯酋等主要產油國紛紛與中國開展人民幣交易石油的業務，歐盟這一世界主要幣種也被我國與俄羅斯的合作中力挺使用，共同加入去美元化行列，美元石油體系的終結勢不可擋。另外，此舉還能夠促使中國更加堅定地走外匯儲備多元化的路線，以往，中國比較多地儲備美元，但美國動不動就“量化寬鬆割韭菜”，過度依賴美元儲備確實存在很大風險，未來，除了石油以外，我國還可以在更多的商品領域實現人民幣或歐元等貨幣實時交易，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資源和多數大宗商品的最大買家，本身就應當具有定價權以及使用貨幣結算的選擇權。

走出去智庫（CGGT）特約專家、商務部原副部長、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魏建國認為，現在中國與伊朗、阿聯酋在石油貿易中採用人民幣計價，不僅表明美元的霸主地位動搖，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大宗商品包括銅礦、鐵礦石、鉀鹽、煤炭等，相繼採用人民幣作為計價貨幣，人民幣國際化正在加速。

此次中俄石油大單使用歐元結算，同樣具有很大的意義。尤其在俄烏危機引發全球關注、挑動歐洲神經的前提下，中俄達成這一協議，就更能引發相關各方的關切。

在國際能源交易市場上，有了歐元-石油結算體系，對於美元-石油結算體系，就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中俄都是有全球影響力的大國，俄羅斯也是除中東以外最大的石油產出國之一，中國還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買家，對國際油市都有著舉足重輕的作用；歐盟和中東自身都無力頂住美國的壓力，可是中俄卻都有實力不懼美國威壓，從來不跟著美國的指揮棒轉。中俄達成此項此協議，等於是和歐盟聯手了，幫助歐盟做了歐盟憑藉自己力量難以達成的事情，有了中俄的強力支援，歐盟也加入取代石油美元的這個事，穩了。不僅如此，該項協議或將吸引中東石油大戶和其他需要石油、天然氣的客戶，也跟風采用歐元-石油結算體系。歐盟在能源領域得到來自中俄的這份厚禮，對於歐盟來講是重大戰略收益。歐洲好好與中俄一起做生意，比跟著美國有利多了。

此前在美國打壓下，歐元生存空間有限，但如果歐洲不作為美國的幫兇，中俄完全可以為歐元發揮更多作用“護航”，美國這次想打壓歐元首先要打壓中俄，可這事美國根本別想。

之所謂此消彼長。全球能源交易市場，採用歐元-石油結算體系的多了，相應地採用美元-石油結算體系的就少了，將呈現出歐元上升、美元下降的態勢，則美元霸權就將逐漸衰竭，過程儘管是緩慢的，人民幣是美元以外結算石油的安全幣種之一，特別是在電子貨幣方面有其他國家本幣望塵莫及地位作用。如果電子貨幣是市場交易的未來趨勢，我國發行的電子貨幣在石油交易過程中成為結算幣種，也必將成為一種趨勢。當然除了人民幣、歐元，其他較為堅挺安全的幣種也可以加入到石油交易甚至其他交易去美元化的經濟活動中來，國際貿易美元一家獨大的時代終將成為過往，美國透過美元綠紙等工具控制收割世界經濟、掠奪他國財富的齷齪舉動，也必將迎來一個又一個終結者，這方面美國想擋都擋不住。

常有人說天下苦美久矣，想要擺脫美國壓榨的經濟體太多了，但是經濟受軍事和國際政治關係影響太大，一些國小力弱的經濟體根本無法單獨對抗美國壓迫，這次中俄共邀歐洲實現歐元的國際化夢想，卻是美國難以撼動的，具有很強的示範效應。其他國家經濟體在共同做大分享世界經濟蛋糕的過程中，當然也可以選擇加入中國-俄羅斯戰隊，穩穩地擺脫美國的經濟控制和掠奪。

綜合此前發生在哈薩克和俄烏邊境的危機，以及歷史學者常說的美國為打擊歐元區發動針對南聯盟的戰爭，美國挑動紛爭背後常有為其經濟寡頭、霸權利益服務的色彩。國際義利共同體的形成，最大絆腳石就是美帝及其跟班。不有效遏制這股邪惡勢力，國際義利和經濟共同體豈能朝好的方向發展。如一帶一路，雖然吸引很多亞歐大陸甚至其他五大洲國家加入，但是美日等國在背後搞的小動作不少，勢必給發展帶來不利影響。作為一帶一路上最大的兩個國家，中俄有必要共同努力維護各自利益，為一帶一路行穩致遠保駕護航，國際社會也期待中俄採取更加積極的行動，遏制各種逆歷史正道潮流的不義之舉。

有網評認為，“石油美元”是美元霸權的基礎，而中俄兩國從自己做起，在做石油交易的時候不再使用美元。這個頭開了之後，如果發展下去，石油交易或者更大範圍講能源交易當中使用美元的越來越少。當到達一個質變點時，美元霸權就會發生鬆動甚至崩潰。此舉還實現了一箭三雕。第一箭，進一步保障了中國的能源安全，保障了俄羅斯的經濟安全。大家都知道，中國是世界能源第一大進口國，然而，我們的能源安全卻不能得到有效保障，主要原因是我們的能源大部分來自於中東，然而世界重要的能源通道都被美軍所控制，尤其是老美在新加坡的駐軍，扼守著馬六甲海峽，如果情況有變，隨時對我們的能量通道進行重大威脅，甚至切斷我們在馬六甲海峽的能源通道。第二個就是俄羅斯近年來被美國和西方進行制裁，經濟一落千丈，復甦乏力。所以中俄雙方簽訂的100億美金的能源大單，既保障了我們的能源安全，又對俄羅斯的經濟安全起到了重要作用。第二箭，扶持歐元，分化瓦解西方陣營，大家都知道，歐美雖然表面上是聯盟關係，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甚至於矛盾重重，尤其是歐元對美元的挑戰，一直使美國如鯁在喉，欲之死地而後快，歐元剛剛誕生的時候，一度超過美元比美元更加堅挺，這時候，美國就發動了南聯盟戰爭，目的就是在歐洲製造混亂，打擊歐元，其結果是，美國實現了他的目標，歐元遭到沉重打擊，遠遠被美元甩在身後，但是去年歐元又超過了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結算貨幣，這又使是美國坐不住了，所以千方百計鼓動烏克蘭戰爭，其根本目的就是又想在歐洲製造戰爭，混亂，打擊歐元，這時候，我們中俄貿易大單採用歐元結算，既能扶持歐元，贏得歐洲好感，又能分化美歐關係。第三箭，加速去美元化，大家都知道，現在世界最大的不公平和世界混亂的根源就是美元霸權，所以去美元化是世界很多國家的意願，尤其是俄羅斯和中國，去美元化，成了我們兩個國家的戰略，那麼有的網友就會問了，中俄貿易為什麼不採用人民幣呢？大家都知道，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更何況我們還不能完全放開金融，人民幣還不能實現自由兌換，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中俄兩國能源貿易非得用人民幣結算的話，不但得罪美國，歐洲也可能不太樂見，更何況僅憑中俄的這一次能源大單，對我們人民幣國際化的幫助也不是很大，基於這種情況，我們用歐元結算，既保證了我們的能源安全，又扶持了歐元，又打擊了美元霸權，正所謂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