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旅,會經過很多驛站,每個驛站都有著特定年代人文風景或成長故事,一路走來,我們用沉澱法前行,對比法回望,相框裡,曾有三種交通工具極大的方便過我們生活,這就是臥鋪大巴、人力黃包車及中巴招手停。
1,
大巴臥鋪,風馳電掣山水間
大巴臥鋪,90年代初開始走進百姓生活,那時中國鐵路還沒有四通八達,更談不上高鐵,是大巴臥鋪緩解了長途出行壓力。
雙層大巴當時很牛,大家都不富裕年代可不是誰都能買得起臥巴票 ,經濟制約下,很多人寧可三四百公里座的腰痠腿疼也捨不得買臥巴票,儘管座班很難與臥巴一樣攜帶大件行李,方便目的地下車。
躺在鋪上,邊瀏覽風景邊看書吃零食, 車頭VCD中港片勁爆火辣,如果旁邊是位青春異性,說不盡風景這邊獨好。
筆者座過和田~南陽我國最長臥鋪車(4100公里),也做過西寧~廣州橫跨七省臥鋪車,當年也不知哪來這麼大精力。
1996年~1998年,中國雙層臥鋪大巴銷量達到巔峰,創下年銷7000輛輝煌。
進入2000年後,臥鋪車遇到越來越大挑戰。2012年3月1日,公安部與工信部聯合下文停止辦理臥鋪車註冊登記,正常報廢時間五年,臥鋪車漸漸成為記憶標本
臥鋪大巴遭淘汰,既有市場競爭壓力,也因自身短板多。方便快捷的現代化交通工具越來越多(如動車飛機私家車),這些體驗舒適的交通工具前,臥鋪車根本無法比擬,而口袋膨脹國人對空間狹小,通風不暢臥鋪車也再難入法眼。
其次,臥鋪大巴危險性大,是硬座客車1.7倍。公安部交管局資料:2011年全國27起一次死亡10人以上特大交通事故中,跨省臥巴8起;司機凌晨和午後疲勞駕駛佔14起;800公里以上超長途客運班線重特大事故臥巴佔比27.5%;2012年,臥巴在3起交通事故就導致94人喪生。
再者,臥巴衛生條件差,雖上車前售票員或副駕會給乘客發塑膠套腳袋,但襪子呢?什麼香港腳、倫敦腳、好旺腳味道此起彼伏,堪比生化危機。
還有就是臥巴解手不方便,逢年過節常超載,眾多稻草最終壓垮雙層臥巴。但沒人否認,交通不變的那個年代,臥鋪車對這個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
2,
黃包車,城市流動風景線
每個城市都有過黃包車,因為黃包車,城市故事厚重綿長,《駱駝祥子》《在烈日暴雨中》,讓底層百姓生存窘迫刻骨銘心。
黃包車又叫人力車,起源日本,因車身塗成黃色被稱為黃包車。民國的黃包車靠兩條腿驅動,絕對的苦力。八九十年代,我國各城市黃包車為鏈條驅動,也就是三輪黃包車。“腳蹬風火輪,汗洗六月天”當然也是苦力,但從就業角度來說,准入門檻低,因此,還是很受溫飽層青睞。三公里內大多五元,比打的便宜,只要玩命蹬一天能掙七八十元沒問題,足以養活一家人。
黃包車便宜環保,是不趕時間或人文情懷釅厚者的最愛,擁有動力載體無法比擬優勢。光陰的滴答中看城市變遷,聽建築細語,嗅風輕雲淡,數三教九流,人生贏家感十足。
後面,黃包車被城市交管部門取締了段時間。一些城市對其進行了重心包裝,如此依然能看到身影,尤其旅遊景點黃包車較多。如《杭州市旅遊發展總體規劃(2006-2010年)》中,人力黃包將分佈在西湖周邊靈隱寺、雷鋒塔等景點,作為都市風景線存在,還是腳踏三輪。
杭州黃包車准入門檻高,黃包小夥與西湖船孃般要兼具導遊身份,需懂杭州歷史與外語,還要五官端正,做“黃包先生”,不是誰都有資格。
蘇州很多景點也有腳踏黃包,電動三輪往往沒人坐, 遊客覺得又貴又沒情調。2020年初,某網站一篇記者文章《黃包車,真的“黃”》:
記者暗訪中,一鹽城蘇州打工者用黃包車將其拉到一家休閒茶社,女老闆告訴記者,本地妹河南妹湖北妹川妹應有盡有。並隨手給黃包車二十元錢(拉客獎勵)。剛坐下,小姐就上來動手動腳,不到一小時收費600(陪聊100包廂費400茶果100),記者付款逃離時,發現幾個黃包車又拉來客人,幾天暗訪,發現蘇州上千輛黃包車掛靠在旅遊公司旗下,果斷舉報。2022年初,江蘇公安、文化、工商、監察四部門聯手掀起聲勢浩大的“掃黃打非”專項活動。
這是個別現象,這種現象滴滴與出租司機中不也存在嗎?,譬如南京西安西寧掃黃打非中,也拘了批“皮條”司機,不能因幾個害群之馬否定一個行業。
黃包車,在很多人心中一直屬於走心走腑的城市童年,只要規範管理,可以有。
3,
招手停,暖心而又狂躁的中巴
我國招手停1987年始於貴陽,88年時,深圳西安等城市也出現在了身影。招手停當時是市民重要交通工具,比公交車便利快捷,運載方式靈活,服務時間長,一些城市晚上12點還有招手停跑。
87和88年招手停,一般30公里內,票價五毛錢,90年長到一塊,後越來越高,但還是比打的便宜,最高時沒超過五塊。
90年前,招手停大部分為承包運輸公司車輛,夫妻親戚兩人,一負責開車一負責賣票就上崗了。車上秩序混亂,售票員與乘客、乘客與乘客間互撕是家常便飯。車內是扒手性騷擾者天堂,小偷鹹豬手拉幫結夥,司機敢怒不敢言,普通乘客更不敢惹,車內大家擁擠成了沙丁魚,坐趟車猶如經歷了次戰爭。
招手停超載呼吸般正常,與公交搶客源時氣勢磅礴,充分發揮小巧靈活優勢大街小巷飆車,嘎然而停,呼嘯而去,常將乘客置於生死時速中。
後面投訴者越來越多,有反映中巴在高速上也招手停;還人投訴招手停不是跑得快,是飛得低。南京中巴車整治活動座談會中,政協委員宗琦、王永茂呼籲:招手停屢屢發生事故,讓髒、亂、野中巴路上消失……
但招手停方便,尤其對上班族而言,幾乎快過公交一倍,三四十公里長途,中巴還可以討價還價。正因為亂哄哄,回憶起來既親切又可愛,老百姓歷史,從來都是一簇簇一蓬蓬擁擠的煙火,寫滿平凡,一聲“302上車走咯”,充滿歡樂。
當時招手停規模豪邁,但凡副省與地級市,招手停最低霸佔著50條線路,擁有1000輛以上短平快中巴。
後我國還出現了招手停火車,如往返海拉爾與哈爾濱K7093-7094次,為方便居民來往,招手就可以停,時速60公里。此外牙林線、伊加線、復西線四五等小站拆除後,當地居民坐火車也是招手停,猶如坐大巴。招手停火車,不僅我國有,加拿大、辛巴威、蒙古等國也有。
這幾種已消失的交通工具,在那個年代曾屬於黃金載體,你都做過嗎?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