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趙鍔
紹興府山已入冬。
天冷、疫情,山上人寥寥無幾,
鳥兒成了府山的主人。成群的慄背短腳鵯、領雀嘴鵯、黑短腳鵯在葉間遊蕩鳴叫;已在府山越冬的“小藍鳥”銅藍鶲飛舞上高高的枝頭;黑尾蠟嘴雀結伴林間,嬉鬧爭鬥;斑姬啄木鳥甩頭敲打著枯枝覓食;還有不知疲倦的遠東山雀,嘰嘰喳喳地跳躍鳴唱;遠處一隻畫眉難得地躍上枝頭,開始唱歌。人類活動少的地方,野生動物就會活躍。
府山林間的主導色雖已是黃色、橙色,但常綠闊葉樹還是倔強的展示著綠色。
一陣風吹過,樟樹果子在綠葉間晃動,引來各種鳥兒,這些鳥兒有些是為了這果子而來,有些是為了尋覓樹上的蟲子。
正看得興起,忽然眼前劃過一道橙紅色的光影。
“彩色小辣椒,灰喉山椒鳥!!”我忍不住興奮的大叫起來。
果然,隨著紅色的雄鳥飛過,一隻黃色的雌鳥也跳入眼簾。我喜歡把灰喉山椒鳥稱為彩色“小辣椒”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因為它們羽毛的顏色(雄鳥橙紅色、雌鳥黃色)像極了紅、黃的辣椒色,還因為它們體型修長嬌小,遠遠看著真的如同一支一支的辣椒,而且它們經常會驅趕進入它們領地的鳥兒,具有辣椒樣的爆脾氣,所以我覺得稱呼它們為彩色“小辣椒”很貼切形象。
這對彩色的“小辣椒”我期待已久,曾在五年前,我在府山就看到過一對灰喉山椒鳥,如今看到的這一對,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對!
我緊了緊手中的相機和鏡頭,打算拍攝,奈何這對彩色“小辣椒”在遠處山間翻飛折騰,它們不靠近我,我也靠近不了它們。
於是,我作罷了,既然拍攝無望,那就用望遠鏡開始欣賞,這也是一件美事。
欣賞了5分鐘,這對彩色“小辣椒”沿著山飛走了,我卻找了處可以休息的石頭坐下,準備看看其它的鳥兒。
靜觀半小時,未見其它鳥兒,我暗歎今日鳥運欠佳,準備起身回去。
正所謂峰迴路轉,忽然我面前的桂花樹上飛來了一抹橙紅,灰喉山椒鳥雄鳥又出現了,才十米的距離,我大喜過望,開始拍攝。拍攝中途,雌鳥也飛了過來。一分鐘後,我拍的心滿意足,這對彩色“小辣椒”也飛舞而去。
(灰喉山椒鳥雄鳥 趙鍔攝)
(灰喉山椒鳥雌鳥 趙鍔攝)
(停歇時間很短暫 趙鍔攝)
(並不怕人 趙鍔攝)
(飛枝頭四下張望 趙鍔攝)
(飛入從中覓食 趙鍔攝)
(喜歡停在暗處 趙鍔攝)
(橙紅色的肚皮 趙鍔攝)
(起飛瞬間 趙鍔攝)
這鳥運,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啊!
我忽又想起陸游的《遊山西村》中的那句: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據考,這位南宋大詩人所遊玩的山西村,正是在紹興府山附近的村子,而詩中所指的山,即是府山。真是太妙了,我在府山上拍鳥,竟也體會到了八、九百年前陸放翁所體驗的那種心境,真是得感謝那對彩色的“小辣椒”。
我想,在我舉起望遠鏡注視那片林子的時候,那對彩色“小辣椒”可能也轉著腦袋注視著我,它們飛舞到我的面前只是想和我來一場人與動物之間的對話,我和它們各自扮演著對話中應扮演的角色。人類都是來自大自然,與野生動物的每一次相遇,是我們迴歸自然的本性。
(它們也在觀察我們 趙鍔攝)
(探頭、歪頭、伸頭......觀察我們 趙鍔攝)
正浮想聯翩間,手機鈴響起來了,是我的妻子來電催我回家吃飯。
我拎起相機鏡頭,轉身向山下走去,抬頭望前,遠處是鱗次櫛比的建築,我感覺我回歸到了人類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