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洗河是中國圍棋歷史上繞不過去的重要人物,他的最大貢獻是2006年1月第10屆三星杯三番棋決賽將當時的世界第一人李昌鎬拉下馬。在此之前的2005年3月,常昊擊敗韓國後起之秀、號稱李昌鎬剋星的崔哲瀚,捧得第五屆應氏杯。兩人的勝利成為中國圍棋抗擊肆虐韓流的重要轉折點,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石佛遭到羅洗河這一“致命一擊”之後,從此走下神壇,再未獲得世界冠軍。
作為天才棋手,羅洗河的趣聞和故事很多,每每讀起來,都讓人忍俊不禁。下面我選擇其中的一些公之於眾,以饗棋迷朋友。
從“小豬”到“神豬”
羅洗河平時總是不苟言笑,但是熟悉他的人都喜歡叫他“小豬”,這個可愛的名字是怎麼得來的呢?在國少隊與常昊、邵煒剛、周鶴洋等為伍的時候,羅洗河是一個懶童,貪吃、貪睡、貪玩,不修邊幅,邋里邋遢,加之胖乎乎的外表,不知哪位隊友贈送他“小豬” 的稱號,因為比較形象生動,這個外號遂流傳開來。
2005年開賽的第10屆三星杯,如有神助的“小豬”從預選賽開始,一路殺進決賽,於2006年1月力克當時的世界第一人李昌鎬,加冕世界冠軍,從此“小豬”升格為“神豬”。
討價還價打屁股
1983年11月,6歲的羅洗河北漂來京,因為當時棋院沒有條件安排,最後被愛才的恩師羅建文帶到家裡學棋,吃住都在羅建文家。
可是羅建文家裡才10多平方米,為了安置小洗河,羅建文從棋院弄來一個高低鋪,自己的兒子睡上鋪,洗河睡下鋪,羅建文夫婦則在雙人沙發上將就,白天把沙發豎起來,擴大一些生活空間。
平時羅建文把小洗河帶到國家圍棋隊,隊中的一些年輕隊員有空時就和洗河下盤指導棋,回家後洗河再擺給羅建文看。羅建文有一把日本友人贈送的戒尺,這也是最讓小洗河望而生畏的東西。擺棋的時候師徒間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對話: “這地方這樣下該不該捱打?”“該。”“打五下好不好?”“三下行嗎?”“好吧。”師徒間討價還價完畢,徒弟的屁股上就輕輕地挨三下戒尺,擺棋繼續。“洗河捱打的時候很乖,都是自己脫了褲子趴到床上去等著。”羅建文至今一說起這些往事,臉上就禁不住漾出許多笑意。
不認識後來的“嫂子”張璇
羅洗河小的時候有點迷糊,不太認人,甚至會張冠李戴,尤其是遇到女棋手。一次他回家後跟羅建文說今天和王蕙(浙江女棋手)下了一盤受2子的棋。羅建文聽了有些納悶:“洗河現在的棋力,王蕙憑什麼讓他兩子呢?”第二天去棋院一問才知道,原來昨天和洗河下指導棋的人是張璇。
張璇後來成了常昊夫人,而羅洗河是常昊在國少隊的隊友,生於1976年的常昊大羅洗河一歲,張璇自然就是羅洗河未來的嫂子了。
羅洗河與恩師羅建文合影
讓人驚歎的高智商
在棋界,羅洗河最著名的便是他的高智商,當然這從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
1986年左右,上海《圍棋月刊》舉辦了一個全國棋童賽,全國最好的學棋少年都來上海參賽,包括羅洗河和常昊。比賽的冠軍被常昊奪得,但羅洗河光芒卻絲毫沒有被常昊遮住。因為在比賽期間,華東師範大學的心理學系把參賽的小棋童都接過去做了一個智商測試,結果9歲的羅洗河和10歲的常昊都比較突出,但羅洗河是164,遠遠超過常昊的138!這個測試以後,更驗證了之前大家對他“高智商”的印象。
博覽群書,最喜歡看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
羅洗河自幼喜歡看書。當年國少隊教練吳玉林曾經這麼說:“他這人非常奇特,從小就對少兒讀物沒什麼興趣,除此而外,無論是文化知識書、智力趣味書、武俠、言情小說,乃至哲學、政經,甚至宗教等方面的書,他都想親自過過目。”
第10屆三星杯決賽前,羅洗河做客某網站進行現場訪談時曾說:“看書,我最喜歡的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大概很多人會把這話當成是調侃,但曾和羅洗河同在國少隊一起集訓的女棋手徐瑩的話可以作為證明:“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看見羅洗河捧著一本厚厚的‘毛選’看得津津有味。那會兒他才多大啊?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吧。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能看懂,反正看得特認真。我印象裡他什麼書都看,看《毛澤東選集》,看托爾斯泰,看古代詩詞,當然也有談戀愛的書……”
貪玩成性,不然成就會更大
羅洗河愛玩,興趣愛好非常範圍,從電子遊戲機、網路遊戲直到橋牌、麻將、鬥地主等不一而足。而且每玩一種遊戲,必成為此中高手。當年風行一時的“俄羅斯方塊”,他打最快的第9速都得心應手,簡直神乎其神。
但長大成人的羅洗河是“少壯不努力”的典型。11歲時羅洗河在升段賽中成功晉級為職業初段。在這之後,羅洗河以一年升一段的勢頭長著棋,到1995年他拿下霜花杯全國青少年圍棋賽冠軍時,已經是職業五段了。但除了2001年拿過一次NEC杯冠軍外,並沒有其他出色的戰績,每天除了隊裡安排的圍棋訓練,就是吃飯、睡覺、打遊戲。
不過在前年結婚之後,“神豬”的特立獨行有所收斂。夫人梁雅娣回憶:“結婚後,我聽他說過,‘將來一定得拿世界冠軍,6歲就離開家,這麼多人照顧我,不拿世界冠軍都對不起大家,最最對不起的,是師傅羅建文’。”
羅建文也一直對他有信心,比起成名已久的其他龍虎輩棋手,羅洗河的成績比較寒磣,在第10屆三星杯開賽之前,羅建文說:“以前洗河比較貪玩,勝負心不是很重,不太看重比賽結果。現在慢慢長大了,便認真了,人也成熟一些,所以可能會好起來。”
性情中人,個性獨特
個性突出的小豬乃性情中人,與乃師馬曉春有得一拼,被棋界某大佬笑評為“腦後有反骨”。一次圍甲聯賽,羅洗河對陣聶衛平。上午的對局洗河的棋已呈大敗之勢。中午封盤前,老聶沉吟不肯落子,羅洗河則不動聲色。午餐時老聶面對主辦方精心準備的豐盛宴席,不敢大吃大喝,生怕下午下出著名的“昏著”。哪知下午的比賽一開始,老聶剛落一子,羅洗河即推枰認輸。弄得老聶哭笑不得:“這個羅洗河!早認輸了我中午還能喝點兒酒……”
不管在多正式的場合也不肯掛領帶,在韓國機場等飛機,累了就和衣往地板上一躺。國家隊掛起大盤講棋,別人聽得全神貫注,他卻拿著一張報紙嘩啦啦翻得起勁。
還有一個例子是跟崔哲翰下三星杯半決賽猜棋時,只捏了一顆黑子,把崔哲翰差點惹毛,把媒體樂得合不攏嘴。
巧施空城計
別看羅洗河看上去一臉憨態,不動聲色,但真要算計起來,也是出類拔萃的。某次國際比賽羅洗河對宋泰坤,眼見局勢將崩潰,羅洗河在此緊要關頭下了一手變化非常複雜的棋,但這手棋其實並不成立。落子後羅洗河即起身到旁邊觀看別人的對局去了,反正他時間有的是。宋泰坤反覆計算,覺得這裡不該有棋,但看羅洗河滿場溜達的輕鬆神態,又不由得滿腹狐疑。就這樣猶豫來猶豫去,最終宋泰坤還是著了羅洗河的道兒。事後羅洗河笑說:“我滿場溜達就是專門做給他看的,反正我不溜達那棋也要完了。”
超人的記憶力:瞬間背出報紙幾千字文章
羅洗河的記憶力跟師傅馬曉春有得一比。關於馬曉春記憶力的段子,很多棋迷都知道,他對數字和外語的天生敏感真的能算是過目不忘。以前出去比賽是坐火車,馬曉春等車的時候拿起列車時刻表隨便翻翻,資料就馬上能隨便報出來給同行的人聽。
羅洗河的記憶力,絲毫不亞於聲名遠揚的馬曉春。因為羅洗河小時候特別頑皮,在常昊等老實巴交的孩子身邊更是顯得突出,國少隊教練有點恨得牙癢癢的。後來東北一位教練誇下海口,說要“親自來訓訓羅洗河”,這位教練罰他抄寫整版的《人民日報》文章,一個小時後來檢查,羅洗河竟然沒有抄寫!他振振有辭地對教練說:“背出來不就完了,抄了幹嗎?”教練以為他狡辯,讓他背,羅洗河竟然真的把好幾千字的文章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教練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