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排結束在奧運的比賽後,教練郎平被問到這樣一個問題:“對於現在的成績和經歷,你滿意嗎?”
郎平回答說:“去追求夢想這個東西,我是不考慮後果的,你把後果都考慮了你就別去幹了,因為我幹之前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你不能考慮後果,你要是特別想做這件事情,特別熱愛這件事情,你就去做吧,最後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夢想是什麼呢?
對切身參與奧運的郎平來說,夢想是那個既然選擇了,就不管結果只顧風雨兼程的東西。
而對輪椅之上的史鐵生來說,夢想是觀看奧運比賽時,縈繞心頭的想要奔跑如風的狂想。
來生
要去奧運賽場上跑一回
作者/史鐵生
恰值奧運,我坐在輪椅上沒日沒夜地看比賽,尤其是田徑,凡電視轉播的,我一項不落。電視一遍遍重播,我一遍遍屢看不厭。(作者這裡指的是1996年的亞特蘭大奧運會)
於是有種種夢想縈繞心頭:此生無望,來生定要去奧運賽場上跑一回,跳一回,九秒八三(這個作者暢想甚至是幻想中的時間,居然被蘇炳添在這次奧運會中實現了!!),兩米四六,八米九六,奔跑如風輕捷似燕……
當然,明知道這是夢想,不可能成真的白日夢。明知如此,卻依然為之迷醉,這是為了什麼呢?這到底可有什麼用處嗎?這樣的行為是否太荒唐?
也許從根本上說,人都是囚徒,生來便被關進一個有形有限的身體裡面了,時間空間都是無限,風雲變幻時代更迭都是無限,任何偉大的思想和發明創造的前面都是無限,就像牢窗之外的無限風光把你標明在了一個囚徒的地位。怎樣走出這囚徒的困境?也許只有像一個不死的囚徒那樣,滿懷夢想。
現代人總是過分務實,不能見其實效的行為常被疑為精神有病,夢者亦常被視為譏笑的物件。但是沒有夢想,人又是什麼呢?電腦?機器?定理?程式?佈設精確的多米諾骨牌?儀態得體的蠟像?由於電腦的“不可一世”,也許我們終於有機會發現,人的優勢只有夢想了。只有夢想。
因為有了夢想,人才有了一件可以對抗無限的武器,可以在無限的時空與未知的威懾下,使信心有著源泉,使未來有著希望,使刻板的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了變化萬千的可能性。
簡言之,它有無限的未知,我有無限的知欲,它有無限的阻障,我有無限的跨越阻障的嚮往,它是命定之規限,我是捨命之狂徒。
這就是夢想,可尊可敬的夢想,這就是夢者可歡笑的理由!
奧林匹斯的火便是這夢想的凝聚,是這夢想的儀式與號召:人是在這夢想的引領下而成為人的呀。
然而,九秒八三,兩米四六,八米九六……音速、光速、黑洞、百年、千年、永遠……這夢想註定是沒有歸宿。
但是,夢想就是歸宿。
就像膨脹著的宇宙,膨脹就是它的歸宿。
夢想當然不是物慾,不是貪婪。
更為要緊的是,夢想的盡頭還是夢想,並沒有最終的成功與徹底的實現做它的家園。在夢想被證明是永不結束的路途的時候,生命傲然成為天地間唯一的偉大遊戲。
我們只是朝夢想所設定的真、善、美的方向走去,在一個沒有原因也未必有結果的過程中。見此命運真相,倘若心灰意冷臥倒待斃,那就還不如一個孩子,不如我們以孩子的姿態初來人世時聰明。
我們都會記得孩提時的遊戲,目的是假設的,過程便是一切,在這過程中兼著好奇與想象,被一個美麗的童話不斷點燃起激情,弱小的心智便長大成為健美的精神——但是這不就是目的嗎?
哪裡還有比精神的強健與美麗更好的目的!
五環旗下是這遊戲的極致,熊熊聖火是對這夢想的推崇和讚譽,金牌是假設的目的,而“我們是世界,我們是孩子”(歌曲《We are the world》歌詞),我們同去投奔一個悠久、巨大的童話。
文/央視新聞《夜讀》整編
頭圖自/@東京2020年奧運會
插圖自/視覺中國
今年東京的奧運賽場上,
我們見到了太多這樣的“夢者”:
哭著說“人一定要有夢想”的鞏立姣
“我所有的願望都與它有關”的劉詩雯
“完成了自己的夢想,
也完成了中國曆代短跑前輩們的夢想”
的蘇炳添
……
還有更多的造夢者、追夢者、圓夢者,
不可計數,亦不曾放棄!
再問:夢想是什麼?
再答:
是攪得你半夜無法入睡的東西,
是把熱血汗淚盡情揮灑的東西,
是讓你感到堅持即幸福的東西,
是讓你覺得自己還年輕的東西。
“你我皆風華正茂,夢死方墜人生暮年。”
談談夢想於你的意義
監製丨李浙 主編丨王若璐
編輯丨楊瑜婷 校對丨高少卓
央視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