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2月2日,志願軍第50軍148師主力443團堅守漢江南岸帽落山防禦陣地,進入第5天。
連隊的很多整班幾乎都打光了,大家又冷又餓,在美軍凝固汽油彈不停的轟炸下,陣地上已經看不見雪了,口袋裡面的乾糧以前是裹著雪放到嘴裡面往下嚥,如今沒有了雪,放在嘴⾥,只能一點點的用嘴唇抿著,等溼潤了才慢慢吞下去,一個不小心,就被炒麵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幾天在帽落山阻擊陣地上,只要戰鬥一停下來,天空中就會有一些敵人的飛機在低空掠過,飛機上就有一個女人嗲聲嗲氣的聲音傳來:“50軍的弟兄們,你們受騙了!曾澤生、白肇學、隴耀騙你們投共產黨,他們有官當,你們吃苦受累、流血送命,你們打不贏聯合國軍,投降吧!自由世界這邊要官有官,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這邊漂亮女人多得是,隨便你們挑!”"我們聯合國軍隊,是為了解放朝鮮來的,聯合國已經宣佈你們是侵略者!"
這一次,敵人剛剛被打下去不久,不敢再攻,卻又在對面美軍的陣地上架起了幾個高音喇叭,一個嗲聲嗲氣的女人聲音便從高音喇叭中喊過來:“共軍士兵們!你們呆在山上多苦!吃不上飯,喝不上⽔,腳也凍腫啦。”“50軍的弟兄們,你們打不贏聯合國軍,投降吧!聯合國軍是仁義之師、和平之師,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山下還有過橋米線、宣威火腿……“
陣地上的志願軍戰士們都已經懶得再罵了,可是高音喇叭還是不停地喊著,這個女人肯定也是盤踞在臺灣蔣介石的國民黨軍隊特務,竟然認識起義部隊的好多人,一個一個點名喊話,喊得大家都心煩意亂,特別的討厭!
這時,一個戰士走到連長夏居雲面前,說:“連長,我也想喊幾句。”
夏居雲笑道:“你想說什麼,讓她說唄,咱不理她就是了。”
戰士犟頭犟腦地說:“不,我想說幾句話。”
夏居雲疑惑地看了看他,隨後就擺擺手笑著說:“那你就說幾句。”
小戰士一轉頭找到喊話筒,立即朝著對面大聲地喊道:“對面的人聽著,我叫田文富,以前就是你們國民黨部隊的,不過,那是被你們抓壯丁抓進軍隊的,我在你們的軍隊裡受盡了欺辱,要不是共產黨,就沒有我田文富的今天,如今,我們家裡、我們村裡每個人都分到了土地,日子也越來越紅火,你們要是想讓國民黨再回來,搶我們的土地,我第一個不答應。”
聽到對面的喇叭沒有了聲音,他接著又提高了聲音說:“你們的主子,美帝國主義,不斷用飛機轟炸朝鮮的老百姓,燒老百姓的房子,和你們國民黨軍隊有什麼兩樣?我告訴你們,只要我們五十軍還在,這個江,你們就過不了!”
幾句話說完,對面的陣地上靜悄悄地,再也聽不到那種“嗲”得近乎肉麻的聲音了,夏居雲驚奇地看著田文富,呵呵大笑著,說田文富啊田文富,你了不起,說出了我們的心聲,讓國民黨特務啞口無言。
這就是朝鮮戰場上帽落山阻擊戰中的一幕,在這次戰役中,田文富一人擊退了美軍四次進攻,打死了50多名美軍士兵,戰後受到朝鮮領袖金日成的接見、被授予“英雄機槍手”稱號,榮立二等功。
今天,我們繼續緬懷英雄的50軍,說一說那場艱苦卓絕的帽落山阻擊戰......
1、帽落山之風雨欲來
1951年1月25日,抗美援朝第四次戰役打響。
此時的朝鮮戰場上,氣溫在零下25-30℃,到處是白雪皚皚, 冰封大地,中國人民志願軍接連取得三次戰役的勝利,士氣高漲,但由於連續作戰,部隊十分疲勞,兵員未得補充,物資供應十分困難,可謂是糧彈不濟, 困難重重。特別是志願軍第50軍奉命在西線漢江南岸堅守防禦, 一方面要遲滯敵人進攻, 保障東線實施反擊, 另一方面也要為19兵團入朝參戰爭取時間, 在重兵壓項的嚴峻形勢下, 註定是一場震天撼地的血戰。
1月25日,美軍第8集團軍司令官馬修·邦克·李奇微指揮美軍第1、第9、第10軍和韓軍第1、第3軍團共16個師、3個旅、1個空降團,計23萬餘人,由西至東逐步在全線發起大規模進攻。針對志願軍迂迴穿插的傳統戰術,李奇微改變了過去只是沿著公路冒進的戰法,採取互相靠攏、齊頭並進、穩紮穩打的戰術。
西線美軍第1軍下轄美軍第3師、第25師、、美第9軍第24師一部、英軍第29旅、土耳其旅、南朝鮮軍第1師,在軍長約翰·奧丹尼爾的率領下,首先在野牧裡至金良場裡地段上發起進攻, 直撲朝鮮水原城至漢城公路、 鐵路兩側約20公里的地段。
帽落山,位於漢江南岸,海拔380米,距漢城大約30公里,朝鮮半島那條著名的京釜公路就從它的一側透過,帽落山的正面是236. 5高地,與主峰毗連,恰好成為帽落山的一道天然屏障。鐵路與公路並行,鐵路以西為修理山,鐵路以東正是帽落山,帽落山和修理山構成了拱衛漢城的兩扇大門,要想攻擊漢城,必然要經過這裡,這裡也是防禦的最好位置,於是,攻守雙方在此相遇成為必然。
早在戰鬥打響前,志願軍第50軍軍長曾澤生將軍、政委徐文烈、 副軍長蔡正國就在野牧裡至安慶川以西地區展開, 依託修理山、 帽落山、 白雲山、 光教山、 文衡山等要點構築第一條防禦陣線, 防禦正面約38公里,正是敵人進攻的重點方向。
駐守在修理山第一道防禦陣地負責阻擊任務的,是志願軍第50軍第148師第444團,而在帽落山第一道防禦陣地進行阻擊的是志願軍第50軍第148師第443團,團長朱光雲,政委是華文。
依照朱光雲、華文的戰略部署,443團3營8連、9連2個連位於帽落山主陣地及236. 5高地,7連佔領前伸至谷沙川的113. 8高地一線,作為前沿警戒陣地,確保帽落山主陣地的安全;2營佔領五華里一線陣地,執行機動作戰任務。各營迅速進入陣地, 構築工事,形成側射和交叉火力。
1951年1月26日,美軍第25師在師長威廉·基恩少將的帶領下,開動10多輛坦克掩護著200多人,向7連2班堅守的前沿警戒陣地113. 8高地一側進行試探性進攻。
漢江防禦戰的帽落山、修理山、白雲山的“三山阻擊戰”開始了。
2、帽落山之狼煙四起
李奇微是在原美軍第8集團軍司令沃爾頓·沃克中將不幸摔死後,接替上任的,上任之初,李奇微就發現第8集團軍從軍官到士兵全部都是萎靡不振,都被志願軍打怕了,連戰場都不敢上,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他當即大發雷霆,向“聯合國軍”司令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提出,要整頓第8集團軍。此刻的麥克阿瑟其實也是一籌莫展的心態,接到李奇微的請示,就表現出“你隨便”的態度,不料,李奇微一下子幾乎將第8集團軍各軍長、師長等高階將領撤換得一乾二淨,連麥克阿瑟都嚇了一跳,這傢伙手段真狠!
美軍第25師師長威廉·基恩少將本來也是要撤換的物件,可是估計李奇微考慮到不好真的全部幹掉,加上這個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全程參與了太平洋戰爭,表現十分出色,於是,就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戴罪立功。
所以,威廉·基恩少將此次是帶著一雪前恥、東山再起的心態來的。
鑑於前幾次的失敗經驗,這一次,威廉·基恩指揮美第25師依靠大量的坦克、飛機穩步前進,步步為營、齊頭並進,可算是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姿態。
1月26日,美第25師開始了試探性進攻,幾百名美軍在數十輛坦克的掩護下,縮著腰一步一步地向113. 8高地爬去,正在接近山頂的時候,突然,步槍、衝鋒槍、輕機槍、重機槍、手榴彈一齊開火,一下子就被打死10幾個人,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美軍不得不退出了戰鬥。
美軍退下山後,惱羞成怒的基恩少將明白,讓自己數次失敗的那支隊伍就在眼前,他冷笑著開始了調兵遣將。
而443團朱光雲團長看到敵人敗退後,他知道,美25師肯定要開始大規模的攻擊了,一場惡戰即將到來,於是,下令全團官兵迅速搶修工事,加固掩體,運輸糧彈、救治傷員。
1月27日上午10點左右,美軍向113.8高地發起攻擊。天空中美軍8架轟炸機、地面上10幾輛坦克、幾十門火炮對443團警戒陣地同時轟炸,一時間,焦土橫飛、火光沖天、硝煙瀰漫,小小帽落山變成了人間煉獄,山頂、山腰、山腹以及山腳等到處都被炸得狼煙四起,支離破碎......
大約2小時以後,敵人停止轟炸,大批美軍和南朝鮮偽軍躲在坦克的後面,再次向7連1排和3排陣地發起了衝鋒,另一股約100多個敵人,也向3排陣地發起夾擊式攻擊。
志願軍官兵們靜靜地趴在戰壕裡,等候著美軍步兵一步步靠近,突然,7連夏居雲連長一聲大喝:“打!”戰士們緊握手中的武器同時向敵群開火,迫擊炮也不約而同地向敵群發射,隨著爆炸聲、機槍“突突”聲連連,山坡上頓時倒下了一片屍體和傷兵,美軍嚇傻了,趕緊四處尋找躲避位置,進攻隊形就此出現漏洞。夏連長抓住時機,一聲令下,7連的勇士們一個個奮勇爭先,如同下山的猛虎,端著雪亮的刺刀,衝出戰壕,衝向敵軍。
中國軍人渾不怕死的英雄氣概讓美軍心驚膽戰,望風而逃。
美國大兵們還沒有逃到山下,又被美軍指揮官端著督戰機槍給逼了回來,接著向山上衝鋒,不久又被趕下山去,又再次被逼著回來,僅僅在這一天裡,志願軍7連的官兵們就向敵人發起了8次白刃反突擊,美軍在我軍陣地前扔下200多具屍體外,什麼也沒有得到。
然而,戰鬥卻是越來越酷烈,敵軍一波又一波的轟炸,一次又一次的衝鋒,猛烈的炮火將陣地上臨時構築的散兵坑和塹壕炸得粉碎,重型迫擊炮和榴彈炮就像冰雹一樣不停落下,修築好又被炸翻,再修築,再被炸翻,3排的戰士們一個個的都倒下了,陣地上只剩下田文富最後一個人了。
3、帽落山之英雄機槍
田文富是雲南雨城區多營鎮上壩村一個貧苦農民的孩子,1948年,被國民黨抓壯丁,一根繩子捆進了國民黨第60軍,在國民黨軍隊裡受盡了折磨。
解放戰爭時期,田文富隨部隊一起起義,卻沒有接受回鄉的路費,反而加入瞭解放軍,隨後接受改編,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中的一名戰士,1950年10月,又隨著曾澤生將軍率領的第50軍奔赴到朝鮮戰場,在148師443團7連3排當了一名機槍手。
那一天,在敵人猛烈的炮火中,田文富一邊看著敵人貓著腰向自己這裡爬來,一邊回頭看著一個個倒在自己身邊戰友們的遺體,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眼淚,眼裡充滿了怒火,他想起戰前許下的“只有一個兵,也一定要堅守陣地”的誓言,是的,我誓要與陣地共存亡!
趁著美軍還沒有完全攻上來的間隙中,他不停地在戰壕裡奔跑,收集剩餘的武器彈藥,把壓滿子彈的衝鋒槍、卡賓槍,以及扭開尾蓋、扯出拉火繩的手榴彈,選擇好幾個極佳的射擊位置堆放在陣地上,接著,他又將自己的帽子和大衣脫下來,擺了一個人形模樣做好偽裝,然後,在腰間別著一枚揭開後蓋、準備在最後關頭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光榮彈,端著機槍安靜地坐在戰壕裡,等待敵人的到來。
意識到敵人已經進入射程,他迅速端起輕機槍,向敵人掃射,接著,他靈活地一滾動,換到另一個位置,投出幾顆手榴彈,再一轉身,又換了一個位置,拿起一支衝鋒槍繼續朝敵人猛打。
這一仗打得美軍矇頭轉向,完全不知道我軍陣地上還有多少人在戰鬥,看到山坡上露出一頂志願軍的帽子,還能隱約地看見衣服在動,就不斷地朝那裡射擊。
而田文富見到敵人被迷惑住,吸引了一部分火力,他咧著嘴輕輕地發笑,機槍、手榴彈卻沒有停下,一忽兒這裡端起衝鋒槍掃射完兩彈夾子彈後,一忽兒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抱著機槍,換一個方向伏在地上繼續向敵人掃射。
就是這樣,田文富一個人在陣地上機智靈活的跑動、射擊,打退了敵人多次大規模的衝鋒,多少次在危急時刻,他都下意識的看著腰裡彆著的那顆光榮彈,似乎最後的時刻隨時都會到來。
幸運的是,敵人退出了戰鬥,隨後增援而來的戰士們再一次補充到陣地上,此時的田文富被敵人的炮彈掀起的泥土埋在裡面,戰士們一起將他從泥土裡面刨了出來,竟然發現,他多處負傷,卻還奇蹟般地活著。
他們數了數陣地上,多達十幾處位置,那些機槍、手榴彈還好好地擺在戰鬥位置上,那件被敵人打得滿是彈孔的棉衣,也依舊挺立在風中招搖著,這一戰,田文富用了近800發機槍子彈和數不清的步槍、衝鋒槍彈及手榴彈,一人消滅了美軍50多人。
後來,那件滿目瘡痍的棉衣,送到了443團華文政委手裡,華政委含著熱淚數了數,上邊竟然有53個彈孔。
戰後,田文富被50軍授予“英雄機槍手”的光榮稱號,榮立二等功一次,隨後,受到了朝鮮領袖金日成的接見。
如今,田文富的軍帽和大衣還儲存在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中,以供世人瞻仰!2004年,田文富老英雄攜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女專門來到軍事博物館,和他們一起回憶當年自己在那場戰爭中的故事。
4、帽落山之英雄血灑
帽落山戰鬥打到最艱苦的時候,志願軍1排戰士們成功擊退敵人的14次進攻後,1排重機槍組的彈藥手重傷在地,副手壯烈犧牲,陣地上只剩下前往1排支援的重機槍手劉榮和一位名叫牛文舉的戰士......
這時,一枚炮彈飛過來在他們身邊爆炸,劉榮眼前一黑,暈死過去,等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時候,牛文舉已經犧牲,重機槍也被炸壞。他抬頭看見一股美軍貓著腰,慢慢地向上爬來。此時,劉榮手中沒有重機槍,也沒有手榴彈。但敵人就在眼前,他掙扎著爬起來,大喊著像猛虎一樣抱住一名人高馬大的美國大兵,在山坡上和翻滾在一起,間不容隙之間,他抄起身邊一把十字鎬,將壓在身下的美國大兵砸得腦漿迸裂,其餘美軍被劉榮嚇破了膽,“嗷”地一聲,轉過身來就向山下跑。
1月29日中午開始,美軍一個團的兵力在飛機、坦克、大炮的配合下,向我3營駐守的帽落山236. 5高地發起猛烈攻擊,窮兇極惡的美軍眼看被對面的志願軍拖得越來越久,愈加怒火中燒,不斷組織兵力和火力向236. 5高地衝鋒。
8連連長壯烈犧牲,副連長王景鳳接替指揮戰鬥,他大聲地鼓勵戰士們說:“帽落山是漢江南岸陣地的一扇大門,咱們就是死光了也不能把這兒丟了!”
戰鬥打到第5天下午的時候,8連已經打退了敵人十幾次進攻,面對敵人的不斷增援,蜂擁而來,全連戰士死戰不退,頑強反擊,彈藥打光了,他們就用石頭砸,用刺刀捅,用拳頭打,用牙齒咬,高地上血肉橫飛,異常緊張慘烈,最終8連只剩下兩名戰士和6名勤雜人員,其餘壯烈犧牲,236. 5高地失守。
美軍在付出巨大代價攻佔236. 5高地後,又開始向志願軍帽落山主陣地發動猛烈進攻。443團機關所有勤雜人員都全部加入運送彈藥的隊伍中來。
朱光雲團長命令4連連長趙其功、指導員浦紹林對236. 5高地兩側實施反擊,副連長王建書帶著1排戰士從正面攻擊,遭到敵人猛烈轟炸,10多名戰士被炸倒,副連長王建書身負重傷。連長趙其功帶領戰士們繼續衝鋒,前面的勇士倒下去,後面的勇士衝上來。
機槍班戰士胥正午在衝鋒途中,大腿主動脈被炮彈片打斷,鮮血噴湧,生命危在旦夕,仍不放棄戰鬥,在鮮血即將流盡的那些時間裡,繼續用機槍掩護戰友們衝鋒,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壯烈犧牲。
經過志願軍戰士們奮不顧身、浴血奮戰,236. 5高地北側的兩個陣地被一舉奪回,但是,剛剛進入陣地的戰士們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遭到美軍坦克、榴彈炮的轟擊和兩架飛機的輪番掃射,236.5高地北側一片陷入硝煙火海之中,1排傷亡10多個人,連長趙其功被炮彈炸成重傷,被抬下陣地。
2月2日中午時分,美軍第25師出動一個團的兵力,在大量飛機、30多輛坦克的配合下,再次向帽落山主陣地發起多路進攻。
戰鬥打到這個時候,443團已經沒有多少兵力了,千鈞一髮之際,442團派出3營9連前往支援,奉命前來增援的442團官兵在王連長的指揮下,同3路進攻的美軍和南朝鮮軍展開了殊死搏鬥,歷經4個小時的激烈戰鬥後,王副連長的雙腿被炸斷,他強忍劇痛趴在陣地上繼續指揮戰鬥。
在密集的槍林彈雨之中,443團和442團9連戰士們奮不顧身地衝向敵群,與迎面而來的美軍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格鬥,擊斃敵人一百餘名後,大驚失色的兩路美軍狼狽退下山去,敵人再次被擊退。
2月3日大清早,美軍就對帽落山主陣地再次發起團級規模的進攻,多次衝鋒均告失敗,到了下午14時30分,美軍出動飛機向我軍陣地不斷投擲大量的燃燒彈,陣地上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然而,英雄的志願軍戰士們依舊堅守在陣地上,並不斷向美軍發起反擊。
此刻,帽落山主峰上只剩下了一個排的兵力,就是這一個排,穩穩地佔據著帽落山主峰陣地。當日晚22時左右,443團順利完成了堅守任務,除了留下堅守主峰陣地作掩護的4連戰士外,其餘部隊轉移到鶴峴洞一帶。深夜時分,4連剩餘的戰士們在指導員浦紹林的帶領下,向敵人發起最後一次反衝鋒,大量殺傷敵人後,全部安全地撤出陣地。
至此,第50軍443團的英雄們與10倍於我的美第25師及南朝鮮偽軍在帽落山鏖戰8個晝夜,殲敵1500餘人,戰士們在彈藥打光、刺刀拼斷的情況下,憑藉著十字鎬、石頭、拳頭,甚至是牙齒,與敵人進行著殊死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