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1月7日,俄國彼得格勒(今聖彼得堡)爆發了武裝起義,以列寧為領導的布林什維克武裝力量推翻了資產階級臨時政府,建立了蘇維埃政權。這一天是俄歷10月25日,因此被稱為“十月革命”。俄國十月革命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獲得勝利的社會主義革命,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為世界各國無產階級革命、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運動指引了方向。
俄國十月革命勝利的訊息很快傳到了中國,使中國先進的知識分子看到了民族解放和民族復興的希望。新文化運動由此有了新的內容,進入了宣傳十月革命、宣傳馬克思主義的新階段。《新青年》以大量篇幅刊登了宣傳俄國十月革命經驗和社會主義的理論文章。特別是五四運動後,宣傳馬克思主義成為新文化運動的主流,各地出現了一批宣傳馬列主義的革命團體,如馬克思學說研究會、覺悟社、新民學會、俄羅斯研究會等。
1920年8月22日,毛澤東、彭璜、何叔衡、方維夏等人在長沙發起成立了革命團體“俄羅斯研究會”。該會以“研究俄羅斯一切事情”為宗旨,派人赴北京與俄國代表接觸,聯絡留俄考察事宜;收集有關俄國十月革命和工農政府的書籍,供會員閱讀;介紹青年團員和進步學生前往上海外國語學社學習,研究會的工作推進了湖南建黨和各項革命工作。
任弼時,1904年生,原名任培國,湖南汨羅人。1920年8月加入“俄羅斯研究會”。經研究會介紹,他到上海參加俄語學習班,在那裡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從此走上革命的道路。
1921年5月,任弼時自上海乘船,與劉少奇、蕭勁光等一起,取道日本,赴蘇留學。出發之前,他給父親寫了這封家書。
我心永向黨:家書裡的百年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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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膝下:
前幾天接到四號手諭,方知大人現已到省,身體健康,慰甚。千里得家書,固屬喜極,然想到大人來省跋涉的辛苦,不能說是非為衣食的奔走所致,若是,兒心不覺頓寒!捧讀之餘,淚隨之下!連夜不安,寢即夢及我親,悲愁交集,實不忍言。故兒每夜閒坐更覺無聊。常念大人奔走一世之勞,末稍閒心休養,而家境日趨窘迫,負擔日益增加,兒雖時具分勞之心,苦於能力莫及,徒叫奈何。自後兒當努力前圖,必使雙親稍得休閒度日,方足遂我一生之願。但兒常自怨身體小弱,心思愚昧,口無化世之能,身無治事之才,前路亦茫茫多乖變,恐難成望。只以人生原出謀幸福,冒險奮勇男兒事,況現今社會存亡生死亦全賴我輩青年將來造成大福家世界,同天共樂,此亦我輩青年人的希望和責任,達此便算成功。惟禱雙親長壽康!來日當可得覽大同世界,兒在外面心亦稍安。
北行之舉前雖有變,後已改道他進,前後已出發兩次,來電雲一路頗稱平靜,某人十分表歡迎。兒已約定同志十餘人今日下午起程,去後當時有信付回。沿途一切既有伴友同行,兒亦自當謹慎,諒不致意外發生,大人儘可勿念過遠。既專心去求學,一年幾載,並不可奇,一切費用,交涉清楚,只自己努力,想斷無變更。至若謀學上海,兒前亦籌此為退步之計,不過均非久安之所,此事即可成功,彼即當作罷論。
昨勝先妹妹(任弼時的堂妹任勝先)來函雲陳宅有北遷之舉,不知事可實否?儀芳(當時是任弼時的未婚妻陳琮英)讀書事,乃兒為終身之謀,前雖函促達泉大哥(陳琮英的哥哥陳英榰),彼對兒無正式答覆,可怪!
寫下這封家書的時候,任弼時只有17歲,卻已經是一個能夠體諒父母辛苦、胸懷改造社會大志的有為青年了。他受先進思想的影響,以追求大多數人的幸福和社會進步為己任,不惜冒險北上,遠渡異域,增長學識,尋求救國救民真理。
1921年8月,任弼時等人到達莫斯科,進入東方大學學習。1922年年初,任弼時轉為中共黨員,1924年秋回國。1925年7月,任弼時任共青團中央總書記。1927年5月在中共五大上當選為中央委員。國共合作破裂後,“八七”會議上當選為中共臨時中央政治局委員。1928年在中共六大上繼續當選為中央委員。1931年在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1935年11月與賀龍率紅二、紅六軍團長征。抗日戰爭爆發後,任八路軍政治部主任。1938年3月,代表中共中央赴莫斯科向共產國際和斯大林系統地彙報中國抗戰形勢與中國共產黨的工作和任務,取得了共產國際的大力支援。1940年3月回國後參加中共中央書記處工作。1941年9月任中共中央秘書長。由於處理問題周到,被稱為“黨內的老媽媽”。
1945年中共七大在延安召開,任弼時任大會秘書長。會後,他與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並列為中央五大書記。
1947年春,任弼時拖著病體與毛澤東、周恩來轉戰陝北並擔任中央支隊司令員。1948年春,中央進入西柏坡,任弼時的血壓很高,心律嚴重不齊,仍支撐著協助周恩來工作,協調各大戰區的物資調配與後勤支援。
1949年3月,任弼時隨中央進入北京。4月中旬抱病出席了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並作政治報告。1949年10月1日在病榻前收聽了開國大典實況廣播。11月下旬,中共中央決定讓任弼時去蘇聯就醫,12月抵達莫斯科,先後在莫斯科近郊巴拉維赫療養院和黑海療養院療養。
1950年5月17日,任弼時結束赴蘇療養,與女兒任遠芳一起回國。他積極要求工作,開會、座談、寫文章,勞累再次擊垮了他的身體。10月26日晚,病情突然惡化,次日去世。
葉劍英同志評價說:“他是我們黨的駱駝,中國人民的駱駝,擔負著沉重的擔子,走著漫長的艱苦的道路,沒有休息,沒有享受,沒有個人的任何計較。他是傑出的共產主義者,是我們黨最好的黨員,是我們的模範。”
(本文節選自人民日報出版社《我心永向黨 : 家書裡的百年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