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格爾木後,我和席桑住在城南“同贏停車場”的旅社。
格爾木”是蒙古語譯音,又譯作高魯木斯,它是青海省除西寧外第二大城市,也是西部的交通樞紐,青藏、青新、敦格三條公路幹線在此交匯,最早以前是作為一座兵城存在的。二零零四年的時候,我曾經來過這裡,如今舊地重遊,感覺分外親切。
我給南陽朋友打了電話,他給了一個號碼,讓我們自己聯絡,臨掛電話時,他特意又叮囑了一下說,那個金礦老闆的馬仔請他們吃過幾次飯,看樣子不是小氣人,不過說話牛逼哄哄的,而且做事還有些神神秘秘,他們車隊中有一個夥計不願意幹,所以跑到拉薩火車站工地拉料。最後他又說,金礦的活兒能幹就幹。不能幹就去拉薩找他們。
我們從新疆一路奔來,所帶的錢早已所剩無幾,坐吃“山”空的感覺是最讓人不安的。
我接連幾次打那個號碼,對方都是冷冷的回答,再等兩天,眼前這種形勢不由得讓人心裡發毛。
閒得無聊時,我和席桑坐著公交來到格爾木購物中心,
俗話說,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錢少,這裡的繁華讓我和席桑兩個“土老鱉”瞠目結舌,各種藥材、飾品、黃金、服裝,令囊中羞澀的我們不敢在攤前久停。父母年邁,如果購買幾棵蟲草,也能表表孝心;孩子們喜歡畫畫,這裡的唐卡色彩斑斕,是當之無愧的藝術奇葩;與妻結婚多年,別說三金,就是“一金贈與佳人”的夢想都沒有實現,所有的想法都因兜裡無貨而轉瞬即逝。
席桑平時就喜歡舞槍弄棒的,在一家商鋪看上了一柄劍,古樸的造型,彷彿魔界的武器。尤其讓人讚不絕口的是做的架子,精雕細琢,一看就知道是純手工打造的。
老闆看到席桑是真心想要,也狠了狠心降價,那種價格到了現在,估計連個鞘也買不了,他還殷勤的說:
“胖老弟,火車上不讓帶,咱可以給你辦郵遞,保證完好無損的送到家。”
席桑看看我,我無奈的摸了摸口袋,作罷。
轉來轉去,越來越感覺所有的商品都是為富人們訂做的奢侈,而我們這些司機卻只能看而不能褻玩矣。
貧窮能夠限制人的想像,貧窮能夠削弱人的自信,我倆越看越覺得自己無能落魄,於是轉身逃出商場,再看夕陽下那兩個襤僂的背影,彷彿如喪家之犬拖著的尾巴。
垂頭喪氣的回到停車場,來到山東餃子館吃飯。那是來自菏澤的老兩口,見我們不易,每次都要多下幾個,兌成酸湯。
我和席桑剝了幾瓣大頭蒜,悶著頭吃著餃子喝著湯,手機突然想了,看了一下是簡訊:明天上午十點,##銀行門口見。
第二天上午,我倆站在銀行門口,
十點鐘,一輛白色的牛頭越野車駛來,一個戴墨鏡的人趾高氣揚的下車,後面還跟著兩個人,怯怯懦懦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大車司機。
墨鏡一擺手,讓我們過去,掏出身份證駕駛證行駛證拍了幾張照片,就領著我們進去。在貴賓視窗,那人大大咧咧的坐下,大廳辦事員殷勤的端上一杯水,鐵柵欄裡的那個女的臉上綻放著一朵花。
墨鏡遞上卡說:“取兩萬,再報一下餘額!”
一陣操作猛如虎,很快:您的餘額一千八百萬。
墨鏡又說,再報一遍,聲音高一些。
“您的餘額一千八百萬!”
鐵柵欄裡的聲音高亢有力,彷彿那一千多萬不是他的而是自己的,墨鏡隨手把錢遞給我和另一波司機:
“你們一家一萬,加足油,做好準備,半夜十二點出發,到時候我來接你們。”
午夜,出停車場,在城外與另外三輛歐曼自卸混合,牛頭越野車前面帶路,駛入一零九國道,狂奔。
過了採石場、南山口,到達納赤臺時帶路的越野車開啟雙閃,停在一邊休息。我和席桑也下車“放水”,活動活動筋骨,前面歐曼車上下來了一位中年人,看模樣有五六十歲,他先是鑽到車廂下面,單腿跪地,用手燈仔細檢查了檢查。
我扶著車廂,用手指敲了敲門,挺厚,看樣子最少也是底十邊八,估計是專業拉礦的。他的燈光一直停留在傳動軸過橋的位置,於是,我問到:
“哥,咋啦,車子有啥毛病?”
聽到我的問話,他從車下鑽出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答道:
“一路跑著總感覺車子發抖,懷疑是不是傳動軸不同心了。”
席桑進入崑崙山以前,手裡經常拿著一本《詭異崑崙》的書不撒手,趁這空隙問道:
“哥,咱們去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那人抬頭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長嘆一聲:
“我關心的其實並不是賺多少錢,主要是尋找我的兄弟,他幾個月前來曲麻萊縣拉金礦,到現在音訊全無。”
席桑驚訝的張著大嘴,呆呆的望著他。
前面喇叭聲響,繼續出發。
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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