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石頭村
一一撫摸石牆,感受蒼涼的古風
“秋色無遠近,出門近寒山。”寧海許家山,石頭村石頭屋石頭路,有人耕作,有人跳舞,有人寫詩,一縷縷炊煙冉冉升起。村口岩石上鐫刻著“許家山”和“原古石村許你千年”金色字型熠熠發光,折射出中國傳統古村落的歷史厚重。
這裡的石頭會唱歌,唱著一首古老的蒼涼的歌。在西風中,我踏在寧海許家山的騾馬古道上,石板路今還在,拾級而上。挑夫磨破草鞋,挑爛肩膀,商賈從寧海出發,一步一叩首,經此去象山,揚帆象山港,駛向古海上絲綢之路。
許家山的村民多數不姓許,祖先700年前,來到這裡的時候,就釆挖石頭建造石頭屋,葉王張胡四姓氏祠堂也是石頭牆,木柱木樑瓦片房,石桌、石櫈、石鼓等隨處可見,《西遊記》水簾洞中的石器具活靈活現再現在眼前,偶爾有石子路,多數是石塊修起的路,一直通到山上。現在,青苔訴說著滿目瘡痍,野花搖曳著寂寞,青藤爬起來想給銅石板當衣裳,騾馬鐵蹄踏過的石板傷痕還在,繁華在這裡總是這樣的遙遠,從山頭上吹過來的風也帶著一絲絲蒼涼。殘垣斷壁上爬上了綠植、藤蔓,紅萼同麻一根小細藤上掛著一串像小紅燈籠的花,也似紅色風鈴搖搖晃晃地從牆頭探出頭。
炊煙是從石頭屋頂冒出來的,用磚砌起來的方方正正的煙囪上蓋著一隻只酒埕,雨水全擋在了煙囪之外,是那樣的實用,又是那樣的滑稽。一排石牆築起的長長聯屋,石頭的形狀並不規則,有扁有方有圓,石匠信手壘起的牆,整座牆渾厚牢固。石頭顏色也不一致,紅色的銅石板,發出了黑褐色的老年斑,牆的上部有用磚砌的牆,灰白色的粉牆斑駁老化,黑色的屋頂,那是瓦片蓋的,瓦片上黑色灰泥長上了“瓦松″,它們很頑強的,一般都能夠繁殖一大片,它們在瓦房上太陽曬不死、雨水衝不走,一年又一年存活下來,影響排水,大雨一來,屋裡可能會漏水。
村中,有四四方方的大池塘,或許有運氣的人會看到荷塘月色。我去的時候,只發現金色的山蛙從水草叢中探出頭,一雙圓鼓鼓的蛙眼,懷疑我們不懷好意,撲通地跳進了水裡。這些山蛙應該是順著溪水從山上下來的。村裡的石路邊是小溪溝,順著山勢,從牆腳跟宛延曲折向山下流去。大雨過後,常有山水直接從路上漫下,蝌蚪就這樣來到池塘裡。村頭有雙口井,井水清澈,看得出這是過去村裡人取飲用水的地方。
落日的餘暉還照在院子裡,村裡的老奶奶在家門口坐乏了,開始慵懶地起身,去收曬在竹蓆上的芥菜乾、筍乾。她的臉佈滿了皺紋,頭髮也白了。她一天天坐在竹椅上看太陽下山,等老頭牽著黃牛,從容不迫地從石橋上走回家。兒女都去山外了,在過年過節他們會回來,所以她常常去橋頭守望。曾經雞犬相聞,人聲沸騰,村中最熱鬧的地段,當屬“四賢廣場”,全部用銅板石鋪就。因為由葉、王、張、胡四姓為主遷居,祖祖輩輩,和諧相處,枝繁葉茂,石頭屋縱橫交錯。如今,這樣荒蕪,心總是鬱郁的。戲臺還搭在那兒,但總是落寞地和東南風對話,在下雨的時候,小鳥會落在戲臺頂上的橫樑上。雨停了,鳥就不見了,是飛去了遠方的山上了吧。
現在許家山石頭古村遠近聞名,遊客絡繹不絕。我從村頭古橋走出去,呼吸著山野中的新鮮空氣,覺得心曠神怡。在石頭古村的梯田間村民種上了芍藥,漫山遍野綠肥紅瘦的紅芍在晚風中搖曳,慢慢便浮上一種悠遠浪漫而惆悵的感覺來,唯美中還有淡淡的憂傷,就像即將西下的夕陽泛著絢美朦朧的霞光,石頭牆光怪陸離。走進許家山就像是來到了世外桃源,春天醉心的芍藥開在豔光下,濃濃的綠蔭漫天席捲而來。
許家山的石頭吹著古風,唱著一首首古典唯美的歌,只為你閱盡人間悲歡。我今生只愛著你,與你共度繁華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