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我的朋友講述的,在20世紀90年代的北方農村發生的。
北方,尤其是東北地區,精怪的故事數不勝數。朋友跟我說的時候滿臉嚴肅,加上他平時也不是個胡言亂語的人,對故事的真實性我就信了五六分。
那個時候一群孩子白天穿梭在山間樹林,快到晚上,大人開始站在家門口呼喊自家的小崽子。朋友那天晚上很晚才回去,家裡大人在村子裡問了好長時間,回到家發現他已經回去了。當看到朋友的樣子,緊握著的笤帚疙瘩都放下了。朋友下半身都是泥,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上身的衣服前後蹭滿了青苔,脖子已經上光溜溜的了,怎麼叫也不答應。在農村是有一些土方子的,朋友他奶奶在村裡會掐算,看到朋友的樣子就讓他爸媽拿來一碗水,一雙筷子,也不知道唸叨了什麼,筷子插到水裡,手拿開時竟然直直的立在上面。奶奶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對著碗嘀咕了一會筷子就倒了。奶奶轉身就跟他爸媽說,該給孩子找一個乾媽了。因為他奶奶信點什麼,家裡香跟黃紙都是齊全的,一家人鼓搗半夜,在院子裡衝南的方向,焚香燒紙,祭拜天地,到後半夜朋友就好了。
我問他怎麼知道這些的,他說當時他就是說不出來話,動一下累的,發生啥都知道。
等他清醒了,奶奶就問他,他脖子上的小石頭去哪了。原來是朋友白天跟小孩在山上玩,別的小孩拿玻璃珠從山坡上往下軲轆,他沒有,但脖子上的小石頭經過打磨也很圓潤,他就拿下來跟他們一起玩。結果別人的扔完在坡下就能找回來,就他的找不著,想起來他爸媽給他綁石頭時候的叮囑。他慌了,就開始在坡下找。在坡下石頭沒找到,倒是找到一個石像。山坡稍微凹進去一點,給石像留了一個正好的位置,但山上的植被茂盛,不是朋友扒拉草找石頭還看不著他。朋友看到這個石像,稀罕東西啊,還拿手薅了一下,沒薅動,就招呼小夥伴們過來一起看這個玩意。也是有懂事的小孩,家裡人教給過,山裡的石像小廟不能拜,也不能動,就攔住了幾個躍躍欲試的小夥伴。朋友還找石頭呢,就沒當回事,還擱旁邊扒拉呢,天都黑了朋友也沒找著,坐地上就哭了。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招呼他,迷瞪的就往過走就回到家了。
聽完了朋友的話,奶奶也沒生氣,就是囑咐他爸媽別揍他,說孩子剛好了別嚇著。從那以後,逢年過節,朋友在家就得祭拜他的“乾媽”。其實那塊石頭也是有點講究的。村子裡前幾年姓劉的老太太去世,享年94歲,也是高壽了。出殯摔的瓦盆底被他奶奶拿回來磨成個小圓石,系在朋友脖子上,一起拿回來的還有一個碗,小時候朋友吃飯都是拿那個吃的。
我問他,最後那個石像怎麼樣了?朋友說後來他去看過,找了好幾次都沒在看到,不過聽比他小的弟弟妹妹說,去那邊玩看到過一個小廟,裡面的石像描述跟他見的那個差不多。朋友也去找過,也是一無所獲。我看了看朋友,對你有沒有影響啊,身體上,精神上。朋友不在嚴肅嗎,笑了笑,你看我不是好好地麼,不過家裡人說讓我別去什麼寺廟廟宇這些地方,我們那也沒有什麼寺廟,也沒去過。朋友話說完,就有個舍友接話,那要不去市裡的觀音寺去看看,挺有名的,說是挺好看的。
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