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穆瓦爾·莫塔萊格 伊朗藝術科學院院長、伊朗最高文化委員會委員
王蒙 中國當代作家、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原文化部部長
肖連兵 光明日報社國際交流合作與傳播中心秘書長
2021年5月18日,遊客在埃及開羅的埃及博物館參觀。埃及博物館位於埃及首都開羅市中心解放廣場,珍藏著自古埃及法老時代至公元6世紀的歷史文物共10萬多件。新華社發
2020年3月31日,伊朗首都德黑蘭地標建築自由塔上演燈光秀,為世界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加油。新華社發
【光明國際論壇對話】
1、人類應該團結起來保護生命保護同類
肖連兵: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已經將近兩年。你們如何看待這場大流行對人類社會的影響?
莫塔萊格:新冠肺炎疫情讓世界突然陷入危機,對人類社會、文化和藝術等各個領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影響。人類雖然經歷過霍亂、鼠疫、肺結核等傳染病,而且幾千年來這些疾病就是人類死亡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但今天全人類的命運面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挑戰,人類的生活被疫情困擾和糾纏。人類必須吸取以往的經驗和教訓去應對這個挑戰。
新冠肺炎疫情表明,當今世界的人類命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相互交織,這也是對我們的告誡:一定要重視人類社會的命運與共。疫情讓我們有機會停下來思考過去和未來,這是一次獨一無二的經歷。文化藝術生活受到這場危機的影響,社會的藝術活動受到嚴重限制,例如世界各地的博物館、藝術中心、美術館和節日慶典紛紛關閉或暫停。但是請相信,藝術能將如今陷入新冠肺炎疫情的無助人類從對病毒的恐懼中解救出來,能把我們與多元的思想觀念及其所在的世界連線起來。
王蒙:首先,我願意與莫塔萊格先生、肖先生一道,沉痛悼念世界各國因感染新冠肺炎而過世的藝術家與各界人士,他們的痛苦警示我們:世界應該變得更好,人類應該變得更好,對待他國與他人應該變得更好、更友善。
新冠肺炎疫情給全球帶來了痛苦、挑戰、考驗。與此同時,人們也在進行著更深層、更莊重、更敬畏、更全面與更宏大的思索。它本來是病理、醫療、預防與康復科學與事業的行業性課題,但同時它具有嚴重性和普遍性,傷害了數億生民,也打擊了某些實力群體與人物的自以為是與咄咄逼人,顯現了某些人類生活模式的顧此失彼、無計可施,誘發了政客、商人、利益集團的善與惡的想象、盤算、冒險、一廂情願,凸顯了人類面臨的全球化與區域化、價值觀與信仰等文化分歧和意識形態異同,以及社會發展不平衡帶來的撕裂的危險。人類應該更好地反思,怎樣團結起來,保護生命,保護同類,避免愚蠢與仇恨,避免偏見與野蠻,減少災難帶來的危險與痛苦,造就更好一些的未來。
我們面臨的麻煩出於自然界的病毒,也出於人類自身的政治病毒。對於國際政治、世界治理的歧義,尤其是對於與自身有著不同哲學、信仰、價值理念的群體的錯誤認知與敵視行為,使人類的善意與德性、理解與包容、清醒與公正、智慧與文明、耐心與擔當相對減少,而這些精神定力的走失,使我們缺少了應變與調整的能力和意願,在人類身體的呼吸、迴圈與免疫等系統的脆弱之上,又進一步加重了新冠病毒帶來的災難。
我們面臨的共同考試題目是:人類有沒有足夠的精神準備、足夠的道德品質與智慧、足夠的合作與善意,團結起來,應對自然病毒與政治病毒、文化偏見、分裂主義、霸權主義等精神病毒的威脅?
我非常讚賞莫塔萊格先生對於人類命運交織,藝術在解救人類的恐懼中的作用的論述。藝術是精神的力量,是精神的應對,是精神的嚮往。我2006年訪問過伊朗,得以瞭解伊朗人民在藝術追求中的奉獻和探索、誠摯與匠心,那是對於精神的純潔與美麗的堅信,那是對於人的品質與智慧的提升,那是對於天地人間的奉獻。我讚美貴國的詩歌、散文、書法、細密畫、建築、生產技藝與美輪美奐的工藝。一個熱愛文化藝術的有素養的人士或群體,面對疫情和一切災難,會有更多的自信和明哲,會比較易於度過自然與精神病毒製造的災難,會有一種信念:健康將戰勝瘟疫,理性將戰勝瘋狂,科學將戰勝病毒,善意將戰勝仇恨。
2、人們總是在文學藝術經典與新作中振奮自己的精神
肖連兵:你們如何看待文化藝術對抗擊疫情的作用、其呈現從線下轉向線上的變化?
莫塔萊格: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最重要的改變之一是新藝術場景和新生活方式的形成。藝術家正在學習適應新世界的新方法,在現有條件下透過藝術表達自己。透過連線音樂會,以及在屋頂和露臺上展示藝術品,虛擬交流和情感傳遞減輕了疫情造成的痛苦。事實上,藝術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發展起來的,在網路交流中得到了發展。藝術不是治療新冠病毒的科學療法,但它卻能夠緩解當今社會由於恐懼而導致的靈魂和心靈壓力。事實上,藝術家們治療了人類的恐懼靈魂。伊朗藝術家也在這方面不斷努力。他們透過舉辦視覺藝術展覽和網路音樂會、製作線上音樂和電影等方式,正在努力減輕這種疾病造成的痛苦。實際上,藝術家們和醫生護士一道,為治癒新冠肺炎患者提供了很多幫助,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伊朗藝術家也為醫務人員提供情感和精神上的支援,這些藝術家們尤其應該得到認可。
王蒙:是的,藝術家仍然是活躍的、溫暖親切的力量。不論疫情製造了多少死亡,藝術仍然告訴我們:生命是珍貴的、美麗的,生活是美好的、值得的,世界在互相分裂當中,仍然有共同的面對藝術的喜悅與清明,有面對藝術的愛戀與欣喜。在抗疫鬥爭中,藝術家與辛勞的醫務人員一起,救死扶傷,幫助與撫慰人民。一切關注人民、熱愛家園、敬天積善的精英、領導人、學人、醫士、匠人、詩人、藝術家、慈善家、信徒、勞動者,都是生命的守護者、愛惜者、救援者,他們的存在,能夠減少苦難,增加堅定、樂觀和信心。
由於抗疫的堅決與行動力,疫情在中國雖有起伏變化,但總體來說,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與防止。但是我們還未鬆懈。各種文化藝術機構,如書店、畫廊、景點、勝地、公園、音樂廳、影院、劇場、旅遊、餐飲、博物館、體育場館、學校和融媒體等活動,在不斷地趨向恢復,社會文化生活的規模與氣氛在接近正常。線上的文藝服務更有極大的發展進步。
考慮到我個人的經驗,我還願意特別說到語言藝術——文學。我確信,對於語言和語言藝術的認知與理解,我們會有共同的思路。2003年我訪問哈薩克的阿拉木圖時,該國原駐華大使的夫人對我說:“我們相信語言的重要意義,語言能夠通天。”中國的說法是:語言作用於人的靈魂。
我們用語言表達我們的信念、我們的熱情、我們的所知所能所崇拜,表達我們的記憶、懷戀、信念與期待。不論疫情多麼猖獗,我們仍然在寫作與朗讀詩篇,閱讀、講述、表演小說和劇本,背誦經典,貢獻新的激動人心的作品。
在人類的文學藝術經典與新作中,人們總是在振奮自己的精神,在紀念我們經受的苦難與考驗,在用信仰與良知來表達與鼓舞自己,在拒絕威脅、輕視、欺騙、甩鍋、仇恨與汙辱,拒絕任何形式的抹黑、詐騙、離間與絕望。
3、一個不保留文化身份的國家是危險的
肖連兵: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中,一些文明古國在繼續開展保護文化遺產的工作,如埃及新建成的國家博物館開館。請你們談談對文化認同的見解。
莫塔萊格:文化認同與過去的歷史相關聯。失去文化認同的人也失去了自己的歷史,反之亦然。伊朗一直為其輝煌的過去感到自豪,有無數的藝術品至今儲存在伊朗和世界各地的著名博物館中。古代伊朗和後伊斯蘭時代見證了伊朗文明的偉大。在阿契美尼德和薩珊王朝以及富裕的伊斯蘭黃金時代,被焚之城和吉羅夫特文明留下的遺產見證了伊朗藝術的榮耀。保護歷史作品和藝術遺產是所有國家的責任。在伊朗,文化遺產組織利用現有設施,讓考古學家、研究人員、傳統和土著藝術家一起參與,使用最新的方法,努力儲存和保護伊朗的文化和藝術遺產。
王蒙:與“比歷史還要古老”(這是伊朗到處都有的一個口號)的波斯文化一樣,中華文化有長久的歷史,巨大的影響,令人傾心的魅力,也擁有豐富的飽受艱難挫折試煉的經驗。經過近代以來的屈辱,經過艱苦卓絕的人民革命,經過改革開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這是弘揚優秀中華傳統文化的積極性、仁義性、求實性與文明崇禮、與時俱進的結果,也是汲取消化發展人類先進文化的辯證性成果;是既繼承弘揚,又實現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面向現代化、面向未來、面向世界,走自己的路的成果。
疫情並沒有阻礙中國的科學教育、文化藝術、書籍出版、影視傳播、旅遊娛樂、文物開發與保護,以及各種評獎與紀念活動的開展。兩年來,中國的文化生活一直是熱氣騰騰、活躍多彩的。
肖連兵:為什麼文化認同對一個國家的生存和發展非常重要?
莫塔萊格:個人的社會認同是根據社會的文化認同形成的。文化認同創造了人們的集體歸屬感和同理心。經濟、軍事和政治認同也塑造一個國家的形象,帶來繁榮、穩定和活力。但讓一個國家得以存續的是文化認同。今天,一個不保留其文化身份的國家是危險的。文化認同實際上是對歷史和經歷的記憶,尤其是對我們周圍世界的共同感受和態度,它會給一個國家帶來凝聚力、社會和諧和民族情懷。人類社會在抗擊重大疫情時,更加需要文化認同。
王蒙:被人民認同的文化,是自身的與世界的花朵與瑰寶,是宇宙史、地球史、人類歷史的驕傲遺產、精神資源。
我深深地尊重人類各國各民族各地域的文化,有幸接觸與讚美欣賞伊朗波斯文化,我最快樂的經驗之一是用中文和烏茲別克語朗誦波斯11世紀詩人奧瑪爾·海亞姆(Umar Hayam)的魯拜集(Robayet):
我們是世界的期待與果實,
我們是智慧之目的黑眸子,
如果將宇宙視為一個指環,
我們是鑲嵌在上面的寶石!
我當然更熟悉自己祖國的文化。中華文化有一種鎮靜與從容、正氣與堅定,有一種推己及人、合情合理的思路。我們強調的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是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恭敬(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辭讓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全人類有這樣的共識,我們的星球會變得更加和平與幸福。中華傳統文化不是現代化的阻力,而是動力,是資源,是營養。中華傳統文化講究與時俱化,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講究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中華傳統文化推動了我們的繼承與堅守,又推動了改革開放發展與現代化。我堅信,文化的價值在於它通向和平與幸福、友誼與善良、高尚與誠摯,而不是通向廝殺與霸權、苦難與絕望、仇恨與排他、卑劣與欺騙。我們有成功,就可能有挫折、有失誤、有短板,但我們堅信自己的道路。我們國家的發展進步有目共睹,我們向一切先進與有效的文化學習,我們要將人類先進文化與我們的悠久傳統文化結合起來,實現人類先進文化的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讓中華民族對人類文明作出應有的貢獻。
4、世界要文明對話,不要文明衝突
肖連兵:在西方國家,“文明衝突論”是某些人的認知。你們對此如何看?
莫塔萊格:這一理論在西方世界早已有之,而且頗有市場。縱觀歷史,西方人總是有一種自我價值感。在今天這個地球上,不容許再有緊張衝突,不能再謀求凌駕於他國之上的霸權主義,必須在全球範圍內形成一種共識。為了地球上所有人的命運,只能在不同文化、文明和國家之間進行對話,除此別無選擇。在這個基礎上,人類才能達到全球平衡與和諧,實現更美好的未來。伊朗一貫主張國家之間基於相互尊重和人類價值進行交流。因此,世界上每一個領域都應該開展政府、國家和文化之間的對話、交流與互動,以創造和實現世界和平。
伊朗是世界上最早提出“文明對話論”的國家之一。與美國一些人提出的“文明衝突論”截然不同,伊朗是把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和互動上升到理論的國家之一。伊朗人民歡迎對話,歡迎雙邊對話,而不是支配別人。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我們需要“文明對話論”,即不同文明之間的對話與互動,這是互惠與雙贏的對話,是相互尊重和保護文化認同與文化多樣性的對話。如果“文明對話論”付諸實施,我們將會看到一個和平與繁榮的世界呈現在人類的未來。
王蒙:我十分欣賞伊朗領導人提出的不同文明開展對話的倡議。聯合國確定2001年度為世界不同文明對話年,中國全國政協組織了這個主題的研討活動,我參加了這個活動並作了發言。我們堅信不同的多元的文化正是人類文化的絢麗與宏偉的表現,用排他的態度對待異質文化是荒謬與愚蠢的。不同的文化完全可以平等地、善意地進行討論和評價。對於一切外來的文化成就,一個成熟的豐富厚實的文化會有足夠的選擇能力與消化能力,完全可以把別人的成就學過來拿過來,使之成為本文化的一個有機部分。至於某種具體的文化選擇的異同,更是可以兼收幷蓄,比如中餐、法餐、伊朗餐、泰國餐、印度餐、墨西哥餐,都為我所喜愛,我完全可以對不同的餐食發表我的感受。
文化是可以互相欣賞、互相借鑑、互相汲取並有所改造調整的。互相敵視恰恰是無文化、不文明、野蠻兇惡的表現。文化的美好不僅在於它可供欣賞陶醉,更在於它的有效性,即它改善與提高接受此種文化的人群的生活質量的功效。在文化問題上,各個民族國家與地域群體,都有充分的權利選擇或者不選擇、改變或者堅持、討論或者旁觀,但沒有藉助實力打擊與消滅異質文化的權力。
肖連兵:文明交流互鑑的目的之一是要促使各國之間的平等對話。你們對此有什麼見解?
莫塔萊格:伊朗在革命之後,特別是遵照最高領袖的觀點和意見,已經充分準備好與東方世界進行對話。在革命之前,我們只是與西方世界對話;但今天我們不光在與西方對話,我們尤其注重與東方對話。因為我們更接近東方,我們的歷史、我們的願景、我們的精神,都與東方更接近。從別人那裡學習,也給予別人;換言之,自己受益了,也讓對方受益。這種關係在各個層面都必須是對等的。西方人的問題是,締結協議的國家並沒有遵守雙邊關係的互利原則,這就是為什麼像美國這樣的國家正在失去他們在世界上的地位。在雙邊關係中,兩國應建立一種能夠吸納政府意見和民眾意見的平衡互動關係,這樣才有望建立持久的關係、平衡的關係,贏得人心。
王蒙:國與國之間,不但討論文化問題的時候是平等的,而且討論其他問題時也應該是平等的。但我們又說,“弱國無外交”。從19世紀下半葉以來,我們已經積累了這方面的痛苦經驗。我們是古老的大國,同時又是一個新興的發展中大國。和平與發展,是當今世界的中心課題。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多元的共同體,沒有多元也就沒有構建命運共同體的歷史課題。政府間與民間,文化間與經貿間,交流互鑑,互學互通,尊重差異,和而不同,追求共同利益與共同目標,是人類一切福祉的前提。
5、古老的文化有自己的深厚魅力與前進動力
肖連兵:你們如何看待“一帶一路”在促進文明交流互鑑中的作用?
莫塔萊格:“一帶一路”讓人聯想到“絲綢之路”,歷史上“絲綢之路”為沿線各國帶來了好處,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神話之路。現在,我們生活在新的時代,可能無法保留那條道路的物理形態,但是這條路的精神和它給世界各國帶來的互利聯絡可以透過“一帶一路”得到繼承和發揚。“一帶一路”需要依靠一些有影響力的國家來實現。怎樣建設“一帶一路”,怎樣建立起國家之間,特別是東方國家之間的聯絡,需要我們進行深刻的思考,這些對於我們的時代非常有用,也非常必要。“文明對話論”和“文明交流互鑑”主張對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相互瞭解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這已經得到了廣泛認同。
王蒙:我有幸訪問與遊歷過許多“一帶一路”國家,如伊朗、土耳其、烏茲別克、哈薩克、阿爾及利亞、摩洛哥、突尼西亞、埃及、阿聯酋等,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文化交流是成功的,沒有障礙的。
2019年,包括波斯文學“四大支柱”代表著作的《漢譯波斯經典文庫》全集十種23冊出齊,這是一件文化交流的盛事。薩迪、菲爾多西、海亞姆、哈菲茲、魯達基等詩國巨人的著作獲得了中國詩人與讀者的喜愛。
納賽爾丁或阿凡提的故事,為許多“一帶一路”國家所共享。詩人納瓦依的名聲,也普及於中國新疆與中亞一帶。包括饢、抓飯、串烤、拉麵、薄皮包子等食品,既是許多“一帶一路”國家族群的共享,又各具自身的鮮明特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中有一,一中有多,各不相同,又異彩各呈。這是朋友之道、文化發展之道、鄰里相處之道、世界和平之道、正派比賽競爭之道。按傳統中華文化的說法,這是天道,是光明大道,是幸福之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之道。
肖連兵:你們對中國和伊朗之間的文化交流有什麼期待?
莫塔萊格:幸運的是,當前的形勢為兩國文化關係的發展,特別是伊朗與中國這兩個亞洲偉大文明國家之間的藝術關係的發展,創造了很好的條件。當前兩國經貿和政治關係良好,文化藝術關係需要進一步加強。我們希望伊朗和中國的國家藝術機構能為兩國之間更多的互動創造條件。我們有很多話要對彼此說。例如,伊朗電影就有很多可以分享的東西。同樣,中國也有很多值得我們借鑑的東西。比如,我們對於中國在數字藝術方面的理念和經驗就非常有興趣。為了實現這些設想,我認為應該為雙方有關機構藝術家之間的對話創造條件,如為伊中兩國藝術家交流提供“對話區”,建立伊中藝術小鎮,開展藝術合作,舉辦聯合展覽。
王蒙:前面我已經講到了許多中國和伊朗文化交流的美好進展。我還必須提到,如今在中國,看伊朗影片已經成為一種時尚。我贊同莫塔萊格先生的想法,我認為中國和伊朗兩個東方文明古國的文化交流有著推進與拓展的大量空間。古老的文化有自己的深厚魅力與前進動力,古老的文化正在煥發新的生命,取得一個又一個突飛猛進的業績。
(中國駐伊朗大使館協助,文化參贊朱自浩統籌;光明日報社國際交流合作與傳播中心王培堯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