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年輪咔噠轉了十二下,終於又迎來了虎年。虎是百獸之王,是勇猛和力量的象徵,對這隻人們既害怕又崇拜的猛獸,古人都是怎麼運用它的形象,創造出了哪些精美文物?
秦國銅虎符
作為君主的權利信物,一個國家的高階軍事符號,虎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中國目前出土的虎符數量很少,目前為人所熟知的秦國銅虎符僅有三個:陽陵虎符、杜虎符和新郪虎符。
陽陵虎符是秦始皇頒發給陽陵守將的兵符,據說是郭沫若在重慶偶然發現的。這個伏虎呈臥虎狀,可一分為二,上面刻有銘文“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陽陵”,現藏於中國國家博物館。
杜虎符是戰國晚期秦國兵符,存於陝西曆史博物館。它的姿勢和陽陵虎符不一樣,虎不再趴臥,而是呈行走狀,而且這個虎符只有左半邊,右半部份不知所蹤。
上面同樣佈滿銘文:“兵甲之符,右才君,左在杜。凡興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會君符,乃敢行之。潘燧之事,雖母(毋)會符,行毆(也)。”
至於新郪虎符,則流失到法國,它是戰國末年由秦國發給新郪將領的兵符,除了臥虎狀和杜虎符不一樣外,它們的銘文都非常接近,只有部分字眼不同:“甲兵之符,右才王,左才新郪。凡興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會王符,乃敢行之。燔燧事,雖母會符,行殹。”
不管是趴伏還是站立,這些虎符的線條造型都是流暢又圓潤,也展現出一定的力量感。而秦國人以虎作為如此重要的符號圖騰,則是在寓指秦國計程車兵如蓄勢待發的猛虎一樣,強大威猛。
彩漆虎子
老虎無疑是自然界的強者,即便讓人害怕,但古人也確實對它青睞有加,可以以它為象徵塑造權利代表之虎符,卻也能如惡作劇般將其做成——溺器。
這種虎子溺器起源於東周,在漢代還頗為流行,造型一般是口部大張,身體如趴著的老虎,背部還安有提樑,形體部分會刻畫出老虎的特徵,有的甚至雕刻得還相當精巧。
戰國時的“彩漆虎子”就是發現最早的溺器之一,它的裝飾堪稱精美。整體由木雕刻而成,呈臥虎狀,身形都較為粗壯,尾巴向前反捲,設計成提樑,身上繪有兩色雲鳳紋,鮮豔斑斕。知道的是溺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虎噬鹿插座
這是戰國時期的錯金銀青銅文物,出土於中山王墓,雖然只是一件屏風的底座,但它卻設計得非常精巧。
這個底座被設計成老虎咬住一隻小鹿的造型,虎的身形矯健,它後肢用力蹬地,虎腹貼地,身體扭成弧形,非常具有動感。
那隻已入虎口的小鹿爪子撐地,似乎在掙扎,但卻無法脫身,。老虎的力量看起來相當穩定,死死咬著小鹿,絲毫沒有脫口的可能。
底座在造型上已非常有動感和力度,裝飾上卻更用心,採用精細的金銀錯工藝,讓它在兇悍中多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戰國虎頭形陶水管
既然有如虎噬鹿插座這樣生動的虎形設計,當然也有一些抽象的畫風,比如虎頭形陶水道管口——不說它是老虎還真看不出來。
這件藏於國博的陶水管出土於保定燕下都遺址,把排水口處設計成了大張虎口的形狀,並且為了藝術性,還貼心地雕出了虎的其它特徵:後翹的雙耳,淺浮雕的眼睛和鼻子,以及平伸的的爪子。
實用與藝術相結合,成為我國古代早期建築器用飾虎頭的典範——但是這造型看著真的很微妙。
黃地黑彩雁銜蘆葦紋虎枕
在虎形文物中,金代的這個陶瓷虎枕可以說是很美型了,不僅色彩絢麗,形象也非常萌,十分可愛。
古人的枕頭雖然硬,但造型多變,往往都是用心對待。由於虎枕有吉祥、辟邪的寓意,加上古人相信它可以治療睡眠,所以以虎為形的瓷枕並不少見。
這件虎枕枕面平滑,用黑彩描繪了一幅文藝的雁銜蘆葦圖,其餘部分則繪上老虎條紋,加上生動的小表情,這樣一隻可愛活潑的虎子就出來了。
青銅虎鎣(yíng)
2018年12月,被從圓明園中掠奪而走的稀有西周青銅器——虎鎣,正式迴歸祖國,結束了它坎坷的海外漂泊記。
這是一件三千年前的用於祭祀的禮器,它的器型完整,造型別致,共雕有三隻老虎,一隻盤踞在頂蓋,一隻被雕刻成壺口,一隻位於鎣柄,其餘全身更是佈滿裝飾紋,造型罕見而精美,具有非常重要的價值。
而這件虎鎣,在百年前被一名叫哈利·劉易斯·埃文斯的英國海軍上校從圓明園中劫掠而走,之後一直到2018年的時候,這件虎鎣突然出現在英國坎特伯雷的拍賣行網站上,估價百萬元以上。
我方在得知這個訊息後,竭力阻止和譴責,但坎特伯雷拍賣行拒絕撤拍虎鎣,並沒有就此停手,最終以41萬英鎊賣出了這件虎鎣。
幸運的是,這位海外買家最後選擇向中國捐贈出了這件虎鎣,現在它就藏於國家博物館。
值得注意的是,和這件虎鎣一同出現的還有埃文斯的家族信件,信上詳細記錄了他參與洗劫圓明園並大肆劫掠珍貴文物的經過,是又一犯罪鐵證。
再次撕開這一段歷史,依舊鮮明無奈得讓人難受。
商虎食人卣
還有兩件非常珍貴的青銅器,也流失在海外,即虎食人卣,目前僅有兩件。一件藏於日本泉屋博物館,據說是解放前在湖南安化出土的,一件在法國巴黎市立東方美術館。
這兩件虎食人卣造型極為特別,讓人過目不忘。老虎以雙足和尾巴支撐地面,保持平衡,上半身好似擁懷人的姿勢,實則將人頭納入虎口之中,大張著嘴巴像是要把人吞進去。
兩件虎食人卣不僅立意奇特,紋飾裝飾也非常精細繁縟,不愧是青銅器精品。
但或許是因為實物不在國內,對虎食人卣的研究並不完全,而且日本也有研究它,他們說這是“乳虎卣”,展現的是人和虎和諧相處的場面,是人在尋求虎的庇佑;我們國內的學者則給它取名“虎食人卣”,認為這不是人和虎和諧共存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