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19日,志願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前,毛主席度過了極為艱難的18天。
10月2日召開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與會者大都對出兵朝鮮持反對意見。聽著大家一會兒議論紛紛,一會兒慷慨陳詞,毛主席靜靜坐著,神情嚴肅,一言不發。如林帥所言:“美國擁有最先進的武器裝備和最完備的工業基礎,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我們沒有制空權,制海權,如果美國將原子彈丟到我們的沿海城市,那我們將毫無還手之力。”
事實上,不只是高層中反對聲迭起,“恐美病”也正悄無聲息得在民間蔓延著。歷史原因和現實原因讓百姓中部分人高呼:“美帝終究不是紙老虎,而是鐵老虎。”
毛主席深知國內正面臨的複雜局面。他不是沒有憂慮,但是,毛主席之所以成為天之驕子,就在於其在面對複雜情況時的精準判斷和過人膽略。最終,他頂著重重壓力,力排眾議,打響了抗美援朝這一立國之戰。
在作出這個非常不容易的戰略決定的過程中,彭老總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之後,他更是出任志願軍總司令,將美國打得服服帖帖,也讓國內的百姓相信,美軍並非真的是不可戰勝的神話。
那麼,戰前的“恐美病”是如何興起的?它究竟有何表現,又是如何被治好的呢?在這之中,彭老總又起了什麼樣的作用呢?這一切,還要從美國在二戰中的崛起說起。
獨霸世界,“恐美”興起
1942年初,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建立後,美國曾向延安派駐軍事觀察團,援助共產黨和八路軍抗擊日本侵略者。然而,美國在國際反侵略陣線中夾帶私貨,暗中宣揚自己的國威。在延安的美國人,時不時向八路軍和當地百姓放映一些美國製造的電影或者紀錄片。片中,或是美軍的飛機黑壓壓在天空呼嘯而過,或是坦克裝甲憤怒地噴吐著火舌,亦或是軍艦在一望無垠的海面上構築成嘯氣逼人的鋼鐵洪流。這對於“小米加步槍”的八路軍和揮舞著鐮刀錘子,耕作于田間地頭的延安百姓而言,無疑受到了視覺和心理的雙重刺激。
戰火沒有燒到美國本土,戰爭創造的資產卻填滿了美國的國庫。戰後之初,即便是蘇聯,也要大喘一口氣,重振工業強國的雄風,美國卻一舉成為當之無愧的藍星扛把子。加上在對德作戰,對日作戰中積累起來的軍威,美國成為讓全世界為之膜拜和膽寒的超級霸主。因為在影像中見識過美國的絕對實力,也曾與美式裝備的國軍交手過,中國也出現了一些“恐美”的雜音。
除了實力懸殊這樣的現實原因,這股風潮的吹起,還有另外的歷史因素。那就是,蔣介石政府曾經對美國的姑息縱容。1946年10月5日深夜,兩名美國水兵坐在鄭裕光的三輪車上縱橫疾馳於上海街頭。三輪車行駛至廣東路口時,三名美國大兵勒令鄭裕光停車,對著紅綠燈連開三槍。行駛到大沽路時,三名美國鬼子見到了下車的妓女,開始了欺負人的把戲,更是直接把鄭裕光的車給掀翻在地。美國兵在中國境內作威作福的案例不勝列舉。這是清末不平等條約留下的毒瘤,也是蔣介石為了贏得美國助其反共,採取姑息縱容政策的後果。美國人的驕縱妄為,讓部分中國人心理上產生了一種望而卻步的膽怯。
而上海之所以成為“恐美”,“崇美”的重災區,還和它作為經濟排頭兵的身份脫不了干係。上海市內眾多的小資產階級,上層知識分子,青年學生常能透過電影,廣播等時興的娛樂方式接觸到美國的不世繁華和高精機甲。在他們眼中,美國既是人間天堂,也是不可攻破的堡壘。
這樣的情況,不只發生在上海。中宣部部長陸定一曾去南京金陵大學做報告。報告中,陸定一評價建國不足兩百年的美國“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國家”,竟引得大批學者教授憤然離去。
抗美援朝作為一場保家衛國的宏大敘事,已經超越空間和時間的界限,成為一首無比美好,無比令人心潮澎湃的英雄禮讚。但是這一切的背後,還有著多數人沒有窺探到的陰暗潮溼。當聯合國軍將朝鮮人民軍反推回三八線以北後,當金日成的救援信被送到毛主席的辦公桌上後,這些歷史的灰暗面,成了阻撓中國踏出腳步的絆腳石。
反對聲起,力爭出兵
民主黨派領袖張東蓀,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期間一直堅定不移支援中國共產黨的革命事業。但是當他覺察到中共有可能會出兵朝鮮後,竟然搭上了一個名叫王志奇的美國間諜。張東蓀企圖利用自己的威望和與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的私交,以個人的名義在中美之間斡旋,讓美國對中國手下留情。他委託王志奇向美國傳達一個意見:“中國無意和美國對抗。打起仗來,美國千萬不要打中國。留著中國,且看將來。”張東蓀為了展示自己的地位,另向王志奇交上了一份政協人員的名單,上面圈出了有望與美國合作的人員姓名。之後,這份名單出現在了美國國務院。這就是1950年,北京市公安局破獲的美國間諜案--王正伯案的核心內容。
張東蓀此舉,是沒有看清美國的帝國主義本質,是妥協,是投降。毛主席得知後,說道:“張東蓀這種人,以後不能和我們坐在一起開會了。”
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登陸仁川后,朝鮮人民軍漸漸舉步維艱。唇亡齒寒,戶破堂危,與朝鮮一江之隔的中國深感頭上懸著一把刀。何況,東北是我國的重工業基地,肩負著向全國輸血的重任。甲午戰爭中,日本就是一邊在琉球製造事端,為其入駐臺灣做準備,一邊以朝鮮為踏板,入侵中國東北。50多年後,歷史重演。美國一邊將自己的航母第7艦隊開進臺灣海峽,一邊將手伸到了中國的東北門戶。
面對這樣的局勢,毛主席意味深長得對兒子毛岸英說道:“美國這是在走日本侵略者的老路啊,如果朝鮮有失,我輩豈能安之若素?”
於是,毛主席意欲答應金日成關於出兵援朝的請求。10月2日,毛主席就此事召開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然而,與會者大都不贊成派遣軍隊出國作戰。他們認為,中國沒必要直接參戰,更不具備條件和美國一戰。當時新中國這個尚處於襁褓中的政權,在東南方向面臨著臺灣問題的壓力,西南方向上西藏還未得到解放,同時還要肅清國民黨殘留在大陸的武裝和特務集團。更重要的是,全國上下正削尖了腦袋,致力於把經濟建設拉到正軌上去。
10月4日,毛主席繼續召開擴大會議時,林帥更是坦言:“我們打了20多年仗了,國家都打爛了。”他堅決反對出兵朝鮮,最終以身體抱恙為由,推脫了本是交予他的率兵出戰的任務。
持反對意見的人,選擇性忽視了美軍機已經轟炸遼寧丹東這一既定事實。毛主席心裡清楚,大家不止是擔心戰爭帶來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的負累,更擔心這場勝算不大的戰爭,會讓中國丟掉好不容易打來的國際地位。
但是,這場仗真的能不打嗎?
毛主席在會後留下因忙於西北經濟建設計劃而姍姍來遲,在會上未發一言的彭老總,命其第二天前往中南海,就是否出兵發表自己的看法。第二天,彭老總如時赴約。已經想了一晚上的他,向毛主席說道:“出兵是必要的。打爛了就當我們的解放戰爭晚勝利幾年就是了。如果美國佔領朝鮮,將來的問題就更復雜了。與其晚打,不如早打,打爛了我們就再建設......老虎遲早是要吃人的,什麼時候吃取決於他的腸胃。我們要堅決反對美國人的侵略。”
彭老總的一番話,對於毛主席來說,是一針強心劑。受主席所託,彭老總需要把對他所言,講給中央的其他同志聽。
在接下來另一場中共中央擴大會議上,林帥再次重複了他的反對之意,理由仍是圍繞之前所說幾點展開。林帥說罷,毛主席向彭老總點頭,示意他起身說幾句。
彭老總立即站起來道:“各位,我來說兩句。現在的情況是,美國大有侵佔朝鮮半島全境之勢。朝鮮與我們的東北地區隔江相望,美國此舉直接威脅東北。它又派出艦隊控制檯灣,威脅上海,華東。美國要想發動戰爭,隨時都可以找個藉口。”
他頓了頓,喝了幾口水,繼續說道:“美國既然要來侵略,我們必須反侵略。如果不和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見高低,我們要建設社會主義就是困難的。我們確實有困難,但是有蘇聯的援助,我們和抗日戰爭時期比,情況是好很多的。為了國家的前途著想,出兵是有必要的。”
彭德懷有的放矢的發言,威震全場。很多在座的領導互相議論之後,紛紛改變原先的意見,為抗美援朝投出了贊成票。
毛主席趁勢做最後的總結髮言:“參戰的利益極大,不參戰的損害極大。我宣佈:出兵朝鮮,抗美援朝保家衛國!”
人間正道,一戰立威
為了徹底撿拾起黨政軍和人民群眾的信心,毛主席在彭德懷總司令出征後,命其一定要打贏第一仗。彭老總明白,這不僅是命令,更是囑託。
孟夏正須雨,一洗北塵昏。1950年11月1日,志願軍迎來了和美軍的第一次交鋒--雲山戰鬥。彭德懷該發怒時發怒,該變換戰術時變換戰術,在他的指揮下,志願軍第39軍發揚英勇頑強的戰鬥作風,靈活作戰,及時逆轉頹勢,最終將美軍王牌第1騎兵師第8團主力部隊全殲。此戰斃傷俘敵2000餘人,其中美軍1800餘人,繳獲飛機4架、擊落飛機3架,擊毀和繳獲坦克28輛、汽車170餘輛,各種火炮119門。志願軍取得了同美軍第一次較量的勝利,聯合國軍被趕回了清川江。
訊息傳到國內,舉國振奮。那些失敗的論調,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漸漸一掃而空。麥克阿瑟,李奇微,克拉克,聯合國軍總司令一換再換,依舊無法為當初吹下的牛挽回顏面。香港《文匯報》及時記錄下了國內群眾的心態變化:“美軍最近在北朝鮮的總潰敗,使許多患恐美病的人也開始認識到,美帝沒有什麼可拍。”
最終,那個曾揚言“志願軍膽敢參戰,就把社會主義中國打回石器時代”的麥克阿瑟,不得不承認“誰想和中國陸軍打仗,腦子一定是有病。”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板門店一紙停戰協議,不僅治好了部分中國人的“恐美病”,而且進一步確定了中國作為亞洲革命中心的地位,更是為中國成為五個聯合國常任理事國之一奠定了基礎。
彭德懷作為志願軍總司令,無論是在戰前力排異見,統一思想,還是在戰時正面對抗強敵中,都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如1978年,鄧公在彭老總追悼會上的致辭所說:“他不怕困難,勇挑重擔,對革命工作勤勤懇懇,極端負責。”毛主席和彭老總等眾多極富戰略眼光又膽魄過人的革命前輩,心懷天下,披荊斬棘,為中國贏得了幾十年的和平與穩定,讓中國在全世介面前挺起了腰桿。
今天,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萬里長征才走了一半,為了迎接更大的挑戰,每一箇中華兒女,都應像革命前輩一樣,像數以萬計的志願軍戰士一樣,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燃料,做好螺絲釘,共同為中國這艘將要駛向深藍的鉅艦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