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書本,墨香襲來,耳畔不覺傳來蘇子的吟唱:山寺歸來聞好語,野花啼鳥亦欣然。語畢,頓覺心曠神怡……
平日工作閒暇無聊時,自是最喜歡獨自一人漫步在去往圖書館的小徑上,沿途還可以欣賞這春日的美景;亦或是捧上一本林語堂的《蘇東坡傳》,倚在春暉湖畔的垂柳上,細細地品讀起來,自身也恍若穿越了一般,回到了古代,與翩翩蘇子,飲酒,暢談……
日月何促促,塵世苦局束
仙子去無蹤,故山遺白鹿
……
這是東坡一次富有希望的水路旅行,有興致,有熱情,有前途,有信心。真所謂是“故鄉飄已遠,往意浩無邊”,讀罷。不得不令人感慨那東坡精神的超逸高士。
也正因為如此,年輕時的東坡能總是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快感,青春的氣息在他的血液中洋溢著,無所畏懼。但有的時候他也思索著人生的勞苦,為了那功名利祿而使文明的生活受到桎梏鐐銬的枷鎖,這一切是否值得?他自己也終究沒有能給出答案。
仕途上的東坡,也是一切都不如人所願,剛剛到達京師的他就捲入了一場政治的漩渦中,那就是在中國歷史上都非常有名的王安石變法,而恰巧東坡是這場變法的極力發對者,其結果也自是可想而知了吧。而這之後的“烏臺詩案”也幾近將他逼向死亡的邊緣,值得慶幸的是,他來到了一個令後人永遠也忘不了的地方——黃州。
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
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
一首《赤壁賦》,寫得這是何等的安逸與灑脫啊。讓人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被貶謫異鄉的詩人所做,這也難怪林語堂先生在他的書中這樣評價他:“蘇東坡的一生過得快樂,無所畏懼,像一陣清風度過了一生,不無緣故。”我想這就是這位曠古奇才樂天派的奧秘吧。不知不覺中我的思緒跟隨著這首詞賦的腳步,穿過時空的隧道,來到了蘇子的身邊,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樣的場面:東坡的朋友吹著簫,而一旁的他也在靜靜的哼著歌唱,簫聲奇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細若遊絲,而這一切也最終消失於空氣之中,隨風而散。
而這三個月之後,又是在同樣的地方,在那個寂靜的月明之夜,寫就了《後赤壁賦》,傳唱千古……
蘇子的一生可以說是極盡坎坷的一生,我想說他是浪跡天涯也不為過吧。一貶再貶也似乎成了他的專有名詞,從黃州到英州,最後一直到中國大陸最南端的儋州,一路的長途跋涉,對於這個已經年近花甲的老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折磨和考驗,但是正如林語堂先生所說的,他無所畏懼,依舊是滿腔的豪氣。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
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曾經年輕時的自己,好一個懷有一顆年輕的心的翩翩老者啊。但是歲月終究是不饒人的啊,或許是連老天也眷顧他的才華,想佔為己有,總之,他還是離我們遠去了。
讀罷手中的《蘇東坡傳》,我們一直在追隨觀察一個具有偉大思想,偉大心靈的偉人生活,這樣的思想與心靈,不過在這個人間世上偶然成形,曇花一現而已,但是他留給我們的是那心靈的的喜悅和思想的快樂,這才是我們每個人都值得靜靜的品味和珍惜的。
合上書本,墨香猶存,耳畔還依舊迴響起蘇子的吟唱,那是多麼值得人去細細的品味啊。品味,東坡。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