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曹恩惠 實習生費心懿 上海報道
對快遞行業而言，剛剛過去的2021年伴隨著行業的一場較為慘烈的洗牌。
去年，全國快遞業務量累計突破千億件，業務收入累計超過萬億元，中國快遞包裹數量佔到全球一半以上。
國家郵政局公佈的2021年郵政行業執行情況資料顯示，我國快遞年業務量達1083億件，同比增長29.9%；業務收入累計完成10332.3億元，同比增長17.5%。
不過，單就去年12月而言，102.5億件、增速10.75%的快遞業務量，卻對應著917.6億元、同比下降0.9%的快遞收入。與此同時，當月平均單票收入為8.95元，同比下降10.5%。這意味著，同樣是在快遞“旺季”的12月，快遞行業相較於往年依然面臨著一定的復甦壓力。
同樣在去年，二線快遞公司悉數退出歷史舞臺，天天離場、速爾破產重組、百世國內業務“賣身”；一線快遞公司風雲再起，“價格戰”殺氣騰騰。具體到公司層面，極兔躋身頭部陣營，繼續向上崛起；順豐遭遇重創艱難復甦，謀求下沉；“通達系”尋求機遇修復價格，重塑競爭格局。
所幸的是，隨著“政策底”和“市場底”的顯現，結合近期各家陸續公佈的12月經營情況簡報，持續了兩年的“價格戰”已經趨向熄火，行業盈利能力提升獲得確定。
艱難復甦
2021年，快遞企業集體闖入“百億件”大關。順豐、中通、韻達、圓通、申通、郵政EMS等快遞企業年內業務量均達到超百億票規模。其中，順豐、申通、EMS首次“入圍”，而中通則以年業務量完成223億件位列首位。
不過，回顧過去一年的快遞行業發展，並非“天下太平”。
先是第一季度，順豐業績爆雷。彼時，順豐市值一度跌超2000億，王衛身價縮水千億。王衛在2020年度股東大會上向投資者致歉，並坦誠在管理上有疏忽，“類似的問題不會出現第二次”。對於順豐而言，之後的三個季度便是進入突圍期，在商務件市場份額難再進一步的情況下，“下沉”的順豐與“通達系”在電商件領域展開了“廝殺”。
而隨著“價格戰”的蔓延，“通達系”的經營也出現了顯著分化。
兩年價格鏖戰之後，申通於2021年7、8月兩月的單票價格跌破“2元大關”，分別至1.97元、1.95元。最早脫身的圓通，全年月均單票收入2.27元，成為A股4家快遞公司中唯一增長的一家。
同樣明確抵制“價格戰”的還有中通，在2021年中期業績公告中，董事長賴梅松表示，“不必要的低價虧損件，或以利潤換取短期市場份額增長的做法，既非明智也不可持續。”
此外，“政策底”的出現對行業的良性增長起到了“及時雨”的作用。
4月，極兔、百世快遞因“低價傾銷”被浙江省義烏市郵政管理局處罰，停運、整改部分分撥中心。且在該月，浙江省政府第70次常務會議審議通過了《浙江省快遞業促進條例（草案）》（下稱《條例》），這也是行業首個致力於遏制惡性“價格戰”的政策舉措。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注意到，《條例》包括了“快遞經營者不得以低於成本的價格提供快遞服務”等若干規定，並將於2022年3月1日起施行。
此外，交通運輸部、國家郵政局等七部門聯合釋出的《關於做好快遞員群體合法權益保障工作的意見》（下稱《意見》）也被視為引領2021年快遞業變局的重要“風向標”。
7月8日，國家郵政局聯合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和全國總工會發布《意見》解讀，明確了未來五年做好快遞員權益保障工作的努力方向和主要任務。《意見》包括了，制定《快遞末端派費核算指引》，督促企業保持合理末端派費水平；制定《快遞員勞動定額標準》，建立行業工資集體協商機制；修訂《快遞市場管理辦法》，明確總部在網路穩定、快遞員權益保障等方面的統一管理責任。在各項監管的干預下，“價格戰”熄火。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9月初開始，多家加盟制快遞公司宣佈全網派費上調0.1元/票，“價格戰”熄火定調，行業獲得價格拐點。
破局之路
近日，隨著順豐、韻達、圓通、申通陸續公佈12月業務經營情況簡報，A股幾家快遞上市公司的全年成績單浮出水面。
圖：2021年主要快遞企業月度營收走勢製圖：21世紀經濟報道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的統計，2021年，順豐、韻達、圓通、申通全年完成快遞業務量分別達105.34億件、184.02億件、165.42億件、110.79億件；快遞業務收入分別達1697.33億元、396.29億元、375.06億元、245.94億元，同比增長29.45%，29.76%，30.74%，25.64%。
此外，中通快遞今年1月份召開的2022年全國網路工作會議披露，該公司去年完成業務量223億件，同比增長31.1%，市場份額穩居第一。
然而，悲情的莫過於申通。該公司去年前三季度累計虧損了2.38億元，且全年營收僅增長了18.61%，在“價格戰”後其盈利修復能力有待考量。
2021年，順豐進入“通達系”的腹地，加強了對電商件的爭奪。不過，順豐的市佔率波動卻顯示，這也是一場艱難的戰役。以12月為例，韻達、圓通、申通的業務量市場份額分別為17.91%、15.43%、11.25%，環比分別提高了1.3個百分點、0.04個百分點、0.83個百分點。
儘管順豐在2月落到單票收入為15.11元的價格低谷，但憑藉商務件較高的議價能力，順豐全年在快遞業務上的營收達到了1697.33億元，甚至超過了韻達、圓通、申通的營收總和。值得一提的是，該公司旗下供應鏈及國際業務增長延續，12月實現收入91.09億元，同比增長534.77%。
對順豐而言，其今年的“破局之路”也較為坦蕩——先有收購亞洲領先的物流服務供應商嘉裡物流成為子公司，至全年供應鏈及國際業務板塊收入達363.09億元，同比增長323.92%；再有拆分同城配送業務送順豐同城港股上市，到進一步推進四網融合突進下沉市場。
而短期之內，“通達系”的主要競爭邏輯依舊圍繞價格與單量的博弈。
不過，“價格戰”中最早脫身的圓通，從2021年月均單票收入的下降幅度就有所收窄。從8月份開始，該公司順利切換到增長區間，年底單票收入進入穩定的高水平狀態，並在第四季度憑藉單票價格逐漸與韻達拉開差距。資料顯示，10月、11月、12月圓通的單票價格比韻達分別高出0.12元、0.21元、0.15元。
“2022年的快遞行業是變局之年，核心變化在於‘政策底’與‘市場底’共振下，行業價格戰中短期明確放緩；中長期看，產品分層帶來重要新機遇。”華創交運團隊分析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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