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宗時期,有一個姓勾的農戶子弟,因為長得黑不溜秋的,人稱勾大黑。他娶了大五歲的農戶之女馬氏為妻,兩人雖然勤勞肯幹,卻也只能勉強餬口。為啥?因為家底太薄,除了幾間茅草屋和兩畝山地外,沒有別的家產,兩口子靠給財主打短工度日。有活幹時,就能吃一頓飽飯,沒活幹時,只能喝小米粥。
這一天,勾大黑閒著無事,在後山上瞎轉悠,忽然聽見呼喊聲。他緊跑幾步,循聲望去,只見山谷中,一名黑臉大漢和一名白鬍子老頭糾纏在一起。白鬍子老頭明顯不是黑臉大漢的對手,幾招過後,被黑臉大漢掀倒在地,一腳踏在胸脯上。白鬍子老漢使勁掙扎,卻根本動彈不得。
白鬍子老頭眼尖,看見了勾大黑,高聲喊道:“勾大黑,快來救我,我給你三擔糧食。”勾大黑大喜,衝上前去,正要動手,眼珠一轉,說道:“老頭,三擔糧食太少,我要滿滿一糧倉的糧食。”白鬍子老頭忙說:“行,就這麼說定了。”
勾大黑正愁沒飯吃,一糧倉糧食,無疑是最大的誘惑。他撲向黑臉大漢,和他打鬥起來。勾大黑一身蠻力,死纏爛打,每當被黑臉大漢踹倒在地,他立馬站起來,繼續打鬥,鍥而不捨。不一會,他滿臉鮮血,渾身是傷。
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勾大黑這種不怕死的勁頭,讓黑臉大漢膽怯,他拔腿想走,卻被倒在地上的勾大黑,死死地抱著腿不鬆手,任黑臉大漢踢得他的手腕露出了白骨。
此時,白鬍子老頭站了起來,口中唸唸有詞,喝聲“快快現出原形”,黑臉大漢倒在地上,變成了一隻鱷魚。白鬍子老漢喝令勾大黑撿起地上的樹枝,扎進鱷魚的喉嚨,殺死了它。
勾大黑問道:“老頭,你是誰?為何認識我?為啥你會法力?鱷魚又是怎麼回事?”白鬍子老頭說:“你別急,容我慢慢道來。”
原來,白鬍子老頭是這一帶的土地,而鱷魚精,是從千里之外的洞庭湖裡過來的。它仗著法術高強,到處胡作非為,巧取豪奪。今天,它路過此地,要土地進獻黃金一萬,美女兩名。土地當然不願意,兩人便廝打起來。
土地摸著白鬍子,笑呵呵地說道:“還好,你來得及時。雖然你不會法術,但是你屬龍,正好剋制了它,施展不開法力。要是沒有你,我是沒有辦法打贏它的,也不知道它會如何處置我這把老骨頭。”
勾大黑乖巧地跪下來,問道:“土地爺爺,你答應的一糧倉糧食,不會食言吧?”土地笑著說:“不會的,你現在回家,糧食隨後就回到。年輕人,以後如有什麼事,到土地祠裡找我。”勾大黑答應一聲,喜滋滋地回去了。
剛到家,就聽見馬氏驚慌地喊道:“當家的,快來看,家裡堆滿了糧食。”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屋裡,只見五間屋裡,都堆滿了糧食,喜得他躺在糧食上哈哈大笑起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看見過這麼多的糧食。
兩口子把糧食裝進袋子裡,第二天拖到集市上,賣了一些錢,割了幾斤肉,兩人飽餐一頓。家裡留存的糧食夠他們一家吃一年了,再也不用為吃飯的事操心了,兩口子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起來。
過了一會,馬氏埋怨起來,說道:“你呀你,當初就不該只要糧食,你想想啊,糧食再多,總有吃完的時候。你應該找土地爺爺要一些田產,有了田產,才會一輩子吃喝不愁。”
勾大黑如夢初醒,猛地站起來,往土地祠跑去。到了土地祠,他跪在土地爺的塑像前,說道:“土地爺爺,一糧倉的糧食太少,總有吃完的時候,我想要一百畝田,一輩子吃喝不愁。”
到了晚上,勾大黑剛入睡,就夢見土地走進來,說道:“你對我有莫大的恩情,所提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知恩圖報是傳統美德,你對我有恩,我不能不報答,留人話柄。這裡是三萬兩銀子,正好可以買下一百畝良田。”說完,就不見了。
勾大黑驚醒過來,掌燈來到堂屋裡,只見桌子上擺滿銀子,數了數,正好三千兩。他和馬氏興奮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就開始張羅買田的事。過了幾天,他買夠了一百畝良田,租給佃戶耕種,在家當起了富翁。
過了不久,勾大黑喜歡上了喝酒,而且頓頓要喝好酒,幾乎無酒不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酒量越來越大。再大的家產,也擱不住這樣山吃海喝,漸漸地,他手頭緊了起來,有點入不敷出了。
勾大黑又想起了土地爺爺,跑到土地祠裡禱告,一百畝良田不夠花費了,想要一千畝良田。到了晚上,土地走進來,唉聲嘆氣地說:“做人不可貪得無厭,這一次我滿足你,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說完,搖頭嘆息著走了。
勾大黑的家裡,多了兩萬多兩銀子,他買了一千畝良田,成為當地的大財主。過了一段時間,有幾個小混混找上門來,和他交朋友,拉他一起賭錢。漸漸地,勾大黑染上了賭癮,經常到賭坊裡賭錢。那些混混做局,專門贏他的錢財。
過了一年多,勾大黑又覺得手頭不寬裕了。他又跑到土地祠裡禱告,想要一萬畝良田。到了晚上,土地爺爺沒有出現。
第二天一大早,勾大黑又來到土地祠,指著土地爺爺的塑像,跳著腳喝罵起來,責罵他忘恩負義,不肯幫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不明真相,聽了勾大黑的話,以為土地真的忘恩負義,紛紛指責土地。
這時,忽然響起一聲晴天霹靂,勾大黑倒地而亡。眾人嚇得一鬨而散。勾大黑的魂魄剛出竅,就看見土地站在面前,惡狠狠地說:“你對我有恩不假,但也不能貪得無厭,索要無度。如今,你的恩情我報不了,只能送你去見閻王爺了,免得你在人間搬弄是非,無端造謠,有辱我的名聲。”
勾大黑到了閻羅殿,閻王爺討厭他的為人,將他降生在一戶貧苦人家,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
做人不可貪得無厭,任何事,都會出現物極必反的現象,往往得不償失。本故事採用了神話元素,在於借事喻理,勸喻世人,與封建迷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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