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1月25日,毛岸英在朝鮮犧牲,他死於敵人的飛機轟炸。毛岸英的死是很多人心中的遺憾,但是讓人氣憤的是,在毛岸英犧牲之後,還有人牽強附會,對毛岸英的死因進行抹黑,汙衊烈士的人格。
2018年,在毛岸英去世68年之後,他的遺孀劉思齊女士公開了一份1972年成普撰寫的《關於毛岸英同志犧牲情況的回憶》,為毛岸英正名。
事隔經年
成普是當年毛岸英犧牲的在場證人,當時他的職務是志願軍司令部作戰指揮所主任,犧牲的毛岸英、高瑞欣兩名烈士都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同事,劉思齊拿出的那份材料是當年成普呈送給中央專案組的親筆材料。
毛岸英犧牲當天,大渝洞的司令部辦公室裡有四個人,分別是犧牲的毛岸英和高瑞欣兩位參謀,成普,還有一個姓李的通訊員。
關於當時辦公室內的情況,後來公開的彭德懷所發的電報也是佐證:“我們今日七時已進入防空洞,毛岸英同三個參謀在房子內,十一時,敵機四架經過時他們四人已出來,敵機過後他們四人返回房子內,忽又來敵機四架,投下近百枚燃燒彈,命中房子,當時有二名參謀跑出,毛岸英及高瑞欣未及跑出被燒死,其他無損失。”
彭老總這封電報基本還原了當時的經過,而成普的資料則提到了更多細節,比如當時敵人的飛機既然已經來過一次,他們四個也曾經進入防空洞躲避,後來為何還要冒險進入辦公室工作?關於這一點,人們有諸多猜測,猜測的方向各不相同,而當事人成普給出的答案很簡單,就四個字——“堅守崗位”。
是的,敵機來過一次了,可能過一會兒還會來,但是作為志願軍戰士,他們四個不能因為可能發生的危險就停下工作。當時志願軍司令部裡的工作忙到什麼程度?成普在材料裡寫明瞭:“我們每天24小時必須及時迅速處理敵我雙方一切作戰情況。特別因為第二次戰役的總攻擊即將發起,參謀人員緊緊掌握敵我動態,至為重要,是有關戰爭勝負的大事,如稍一疏忽,貽誤戰機,是絕對不容許的。”
戰場殞命
他們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候,好幾天不睡覺都屬於正常,當時軍情緊急,火燒眉毛,就算頭頂上有轟炸機,也沒有耽誤工作的道理,這是當時所有人的共識,毛岸英,以及高瑞欣同志完完全全是為了工作壯烈犧牲的。
即便毛岸英犧牲之後,辦公室裡的人員也並沒有因為躲避敵機停止工作,當時大家的心態是“你炸你的,我幹我的”,這麼不怕死,原因也顯而易見,那時候大家放在第一位的不是自己的生死,成普表達過這樣的意思:自己一個參謀犧牲了,也就是死一個人,但要是耽誤了前線的戰報,犧牲的可就不止一個了。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誰願意犧牲呢?但是為了保家衛國,他們顧不得這麼多了。
在那場轟炸到來之前,成普記得毛岸英守在電報機前面發電報,那時候他們年紀相仿,又是一處工作的戰友,大家關係都很好,平時毛岸英最熱心,大家有什麼困難他都願意幫忙。成普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毛岸英是主席的兒子,因為毛岸英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任何人,成普一直喊他“小劉秘書”,直到毛岸英犧牲之後,他的身份才公之於眾。
在成普的回憶裡,那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天,上午轟炸機來了一趟,大家進防空洞躲避了一會兒,後來看飛機走了,大家不敢耽誤,趕緊又回到了辦公室,那天事情很忙,也沒來得及吃飯,他和毛岸英的午飯只啃了一個蘋果。
轟炸機來的時候,靠近門口的成普聽到動靜出門檢視,一抬頭,發現鋪天蓋地的汽油彈已經從空中落了下來,成普心驚肉跳,他轉身對屋裡喊:“快跑!”話音還沒落,汽油彈就砸下來,指揮部變成了一片火海,成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爆炸的氣流衝擊了好幾米遠,他身上的衣服全燒著了,連頭髮都被撩去了半邊,成普在求生慾望的驅使下趕緊在地上翻滾,撲滅了身上的火,這才幸運的活了下來。
英木蒼蒼
醫護人員帶著擔架來抬成普的時候,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半張臉全燒傷了,全身被火燻得焦黑,連張嘴都火辣辣地疼,成普問醫護人員:“還有三個人呢?”對方回答:“正在找。”成普心裡就有些不祥的預感,他們工作的辦公室是個木頭房子,大火一燒,幾秒鐘就坍塌了,毛岸英他們能逃生嗎?
不久之後,成普被告知“劉秘書”犧牲了,又過了一段時間,他震驚地知道自己認識的劉秘書竟然是毛岸英。當時志願軍入朝,毛岸英是第一個報名的,犧牲的時候,是他進入朝鮮的第34天。
戰爭如此無情,後來成普去了幾次朝鮮,在毛岸英的墳前駐足,墳墓裡這個年輕人犧牲的時候不到三十歲,作為一國領導人的兒子,難道他不能留在後方嗎?對別人來說,也許有更好的選擇,但是對於毛岸英本人而言,進入朝鮮,保家衛國,就是他心裡最好的選擇。毛岸英,這是一個英雄的名字。
毛岸英犧牲幾個月之後,毛主席和周世釗談話時這樣說:“我作為黨中央的主席,自己有兒子,不派他去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又派誰的兒子去呢?”算上朝鮮戰場犧牲的毛岸英,主席一家為了革命,為了祖國已經犧牲了六個人。
至今,毛岸英的墳墓依然留在朝鮮,他犧牲在這片土地上,無論是中國人民還是朝鮮人民都在懷念他。“湘水之岸,英木蒼蒼。身在異域,魂歸故鄉。鳳凰涅槃,人天共仰。為國捨命,日月同光。”他是無可置疑的英勇戰士,值得被人們永遠紀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