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喜歡宋詞多於唐詩的,喜歡婉約派多於豪放派的!
最初的接觸,是在“那堪酒醒,又聞空階夜雨頻滴。嗟因循,久作天涯客”的悽慘中留下的印記。以往,每當遇到一些不如人意而又無法扭轉的境況,這浪淘沙慢的低吟就會不經意間浮現腦海。遙想當年,離開汴京各地飄泊,窮愁潦倒的柳永,可否會相信千年後依然有人在江鄉之夜,數寒月下與他同吟?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逐漸養成了寫一些抒情慢歌式散文的習慣。
多少年過去了,於宋詞的喜歡依然執著。幾多豪放,幾多婉約,構成了人世間至真至美的圖畫。唐詩是特別好的,但平仄紛繁,韻腳複雜,非千錘百煉不能成句,若要成詩流芳千古須得付出多少才氣與風華?自覺詞卻不然,平易近人許多,隨意許多。循著突發的感觸和藏匿已久的心事,且行且歌,當真妙不可言。大約現代詩但憑想象崇尚新奇的概念是始於宋詞在韻律約束方面的解脫吧!?可否這樣品評,宋詞也許就相當於現今的歌詞,只不過比現今的歌詞要優雅得多,精緻得多罷了!
一杯清茶,一盞檯燈,一本宋詞,陋室一角便擁有了極其豐富的世界。沉醉於詞中淺淺的清愁、淡淡的落寞。也許是朝代的衰退影響了詞人們的心情?詞中多有擬歌先斂、欲笑還顰的無奈。春花秋月時時不了,西樓之上夜夜東風。物是人非自當流淚,孤雁單飛兩處相思。大江東去之後,淘盡的何止風流人物?千千心結,又有誰來挽救?
品味著詞中各樣憂傷。心,卻在憂傷中一再寧靜。他們,承載著各自的不幸,卻把它用優美的文字表達,留給我們無盡的遐想。而這千年之後再多的崇拜與認可,卻終是解不了千年之前詞人們的心結。於是,告訴自己,永遠不要承認自己是可憐的,哪怕要在憂傷、痛悔中獨自行走。這個世界之於我們,生命,已是最大的賞賜了吧。
於是,再遇到艱難、困苦或者一時無法排解的逆境的時候,再痛悔那些失去了並永遠也無法得到的東西的時候,再陷入那份永遠也不會再有的最真最純的感情而無法解脫的時候,我已學會了不再憂傷,也不再痛悔,而是在痛定之後,把一時的心情付諸筆端,把憂傷,痛悔留在字裡行間。這樣,就可以卸下因襲的重擔,這樣,剩下的自己,就已沒有包袱,可以放心前行———無畏,而且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