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多的獨白
我出生的第二天,眼睛還沒睜開,一個女生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四多,我們回家吧。後來我知道,那是張小默。
我的媽媽,是姥爺養大的,也就是張小默的爸爸,媽媽生我們的時候難產,我是唯一倖存的一隻,我是不幸的,,但我也是幸運的,因為我遇到了張小默。
剛出生,沒有奶水喝,張小默用針管把羊奶一點一點擠到我嘴裡,我長的快,滿月的時候開始吃羊奶泡狗糧,小時候的我特別調皮,經常惹她生氣,本能讓我一攤又一攤拉便便,有時候半夜睜開眼睛,總能看見張小默給我鏟屎,嗯,鏟屎官名副其實。
兩個月,第一次洗澡,我在陌生人的擺弄下瑟瑟發抖,張小默一直在浴盆邊守著我,說:別怕,我在這呢,你看我,你看我,一會你就變成白白香香的小狗了。再大些,洗澡習慣了,她就開始惡搞我,例如把我打扮成狼外婆,或是梳小辮子,這女人,無語
三個月,她帶我去打疫苗,我在她懷裡興奮的東張西望,她似乎很緊張,一邊摸我的頭一邊說:多兒你勇敢點,不疼,一點也不疼,一下下就好了。我看見她眼淚掉下來,心裡想:傻女人,明明自己怕得要死,還安慰我。
五個月,我看起來已經是大狗的樣子,小區裡的霸王,追貓追鴨子,一隻叫老黑的貓看見我就直接上樹,慫包,張小默無聊了就扯著我的耳朵說我醜,那兩個月是狗的尷尬期,我有這麼辦法?鏡子裡的自己渾身炸著毛,瘦長瘦長的身子,確實不帥。她說:多兒你要多吃點,長胖了就好看了,千萬別自卑,你主人我這麼好看,你也不會醜到哪裡去的。切,自戀的女人。
八個月,我六十斤,威風凜凜,張小默為了我活動自由,買了一個最大的狗籠,看到這你們也許會想,為啥非要我住狗籠,自由活動不好麼。張小默養我之前有輕微的強迫症的,姥姥說她每天都要收拾屋子,東西放哪兒就是放哪兒,什麼東西都整整齊齊。養我,其實是她打破了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那麼,我還有什麼不滿足?我願意為她放棄一些東西,我願意。
一歲了,張小默買了蛋糕給我,我一邊吃一邊聽她的嘮叨:狗狗不能吃太多甜食,多兒,你吃一小塊就好了。我低頭苦吃,嗚嗚嗚,蛋糕好好吃。
張小默經營著一家小店,晚上九點才回家,因為開店的原因,她都是早上去遛我,只有一次,過年放假的時候,她傍晚的時候帶我出去,一點點溫度的夕陽把一人一狗的影子拉的又暖又長,我站在她身邊,抬頭看她,心裡想:張小默,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張小默一直在教我口令,例如:坐下,趴下,等待,別動,上,下,靠邊,快,慢……我有時候煩了,就故意搗亂不聽話,她朋友給她出主意,說可以網上買電項圈,電上兩次就聽話了。她說不要了,她說多兒只要學會簡單的口令不給別人帶來麻煩就行,我不想懲罰它嚇唬它,我想它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其實這些口令我有時候也不想教它,可是要想和人類相安無事的生活在一起,它必須懂一些事情。我感知到了她的一點點無奈,也就大多數時候順著她算了,好男不和女鬥嘛,在她的教導之下,我知道進電梯要靠角落坐好,電梯門開了要先出後進,走路要靠邊,粑粑只能拉在野外,見了小朋友和老人家不能靠近,進家門之前先擦腳,地上的東西不能吃,……正如她說的,我想和一家人好好待在一起,人類的規則,我必須懂一些。
現在,我兩歲了,這並不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我仍然和姥姥姥爺,張小默,還有小姨(張小默的妹妹,常給我買火腿腸)開心的生活在一起,姥姥姥爺會揹著張小默偷偷給我吃的,雖然我知道我不能吃太鹹的,但是雞腿好香,小姨百年不遇遛我一次,結果也常常是遛到超市門口,她吃冰棒,我吃火腿腸,就這樣消磨一晚上。他們都愛我,我也愛他們。
張小默給我買的牽引繩,兩邊的空白處寫著:我媽媽是仙女。確實,在我心裡,她是我媽媽,也是我的仙女,有時候我也會想:我為什麼愛她?給我吃喝?給我家?我東嗅西嗅的時候從不催促我而是耐心等我?帶我交了好多狗朋友?從沒打罵過我?可能,這些原因都有,好像也不是,反正只要她在家,我的視線就會一直追隨她,有她的地方就是會有滿滿的安全感,躺在她腳邊,足以讓我放心的露出肚皮呼呼大睡,也許,從我睜開眼睛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我們是要彼此陪伴的,我是這個家的一員,我還有十幾年的狗生要過,我希望我可以永遠呆在這個家直到我老去並死去。我愛家裡的每一個人,我很快樂,這就是我,一隻兩歲的狗子,張四多,的,心裡話,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