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美國世界盃1/4決賽,義大利vs西班牙的比賽打得驚心動魄。最終,義大利隊憑藉憂鬱王子巴喬的進球,2-1涉險過關絕殺西班牙隊。巴喬的名字,大家都很熟悉。而給巴喬送上助攻的那位,卻對自己的“中文名”十分滿意。他的中文名被叫做西格諾里。
20多年前,這位義大利神射手來到中國時,已故的義大利足球專家張慧德老師作為陪同翻譯。當時,他就問了張老師一句:“中國人怎麼叫我的名字。”張德慧老師如實回答的時候,引起這位義大利前鋒的抗議。
他說:“我不是英國人,義大利語,我的名字叫做西尼奧裡。”因為Signori中,gn是義大利語特有的發音,發音ni,因此,按照義大利語發音,翻譯成西尼奧裡更符合。然而,因為人們早期接觸到的是英語,按照一關於發音習慣,這位義大利前鋒就被翻譯成了西格諾里。
然而,西格諾里並不孤單。因為跟他的名字一樣被英語綁架的還有不少。例如烏拉圭豪門俱樂部佩納羅爾。這支俱樂部的外語名稱為Peñarol,與義大利一樣,烏拉圭也不是英語國家,而是實打實的西班牙語國家。
西班牙語和義大利語一樣,都出自印歐語系的羅曼語族,跟出自印歐語系日耳曼語族的英語完全不同。在Peñarol這個詞彙中,ñ這個字母是西班牙語獨有的字母。發音為ni,因此,真正翻譯過來應該是佩尼亞羅爾,而非佩納羅爾。
這個字母ñ在西班牙語比較常見的。例如,我們熟悉的自然地理特殊現象厄爾尼諾和拉尼娜均跟此字母有關。厄爾尼諾的西班牙語名稱為El niño,什麼意思呢,就是小男孩。拉尼娜的西語原名La niña,即小女孩。如果按照西班牙語發音,那些不正常的地理氣候現象應該翻譯為厄爾尼尼奧和拉妮妮婭。
不僅僅羅曼語族的義大利語、西班牙語慘遭“英語毒手”,連同為日耳曼語族的一些語言也難逃英語的“荼毒”。例如,曼聯球星,前任主帥索爾斯克亞(Solskjaer)。
這位曼聯的功勳人物來自北歐國家挪威。挪威人的祖先維京人和英格蘭人的祖先盎格魯-撒克遜人都是日耳曼人的一支,挪威語和英語都出自印歐語系的日耳曼語族,但彼此之間的差異十分明顯的。如果按照挪威語的發音,這位曼聯前主帥的名字不應該是索爾斯克亞,而應該是索爾斯沙爾。
另外一個我們熟知的被英語綁架的球員也來自印歐語系日耳曼語族的國家——丹麥。這位球星就是格倫夏爾(Gronkjaer)。雖然他出生在丹麥的海外領地格陵蘭,他本人的民族還是丹麥人。
丹麥人的祖先也是維京人,即日耳曼人的一支。丹麥語和英語也是出自同一語族。但發音也不盡相同。如果按照丹麥語的發音,這位丹麥球星的名字應該是格隆克亞爾。
這一系列的名稱為什麼會被“英語綁架”呢?因為自18世紀以來,英國建立起殖民霸權之後,把自己的文化帶到了全世界。尤其是英語文化。二戰後,雖然英國衰落了,但取而代之的是美國。作為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國家,美國也是一個英語國家。可以說,作為使用人口第三多的語言,英語已經成為了重要交流工具。
我國在改革開放初期,最早和西方接觸時的第一手資料也是英語。對於很多西方世界球員、俱樂部的名字,使用英語音譯已經成為了共識。就這樣,諸如西格諾里、索爾斯克亞、格倫夏爾的名字已經深入人心。如果貿然改成西尼奧裡,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或許認為你在刻意標新立異。
隨著現代翻譯水平的不斷提高,一些不太知名的東西得到糾正的例子很多。例如蓋坦加盟的球隊,在很多平臺已經改成了佩尼亞羅爾。
有的大牌球星的名字已經按照翻譯及時糾正,例如比利時球星,已經從哈扎德變成了我們所熟知的阿扎爾(Hazard)。這是因為阿扎爾本人出生在比利時南部的瓦隆大區,瓦隆大區是比利時的法語區(北方弗拉芒地區說荷蘭語)。按照法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等羅曼語族,H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字母,因此不發音。
就這樣,阿扎爾的名字逐漸取代了以前錯誤的翻譯“哈扎德”,成為了我們所熟悉的名字。比如意甲球隊博洛尼亞,其俱樂部以及所在城市的名稱Bologna,gn按照義大利語發音翻譯為了ni,這座城市也就是博洛尼亞。
當然,義大利的城市也有被英語綁架的也不勝列舉。例如尤文圖斯所在的城市都靈,我們音譯時用了其英語名稱Turin,而非其義大利語名稱Turino。例如馬拉多納效力的城市那不勒斯,也來自其英語名稱Naples,而其義大利語名稱應該是Napoli,即那波利。
目前,翻譯水平的提高,各大自媒體的報道,也造成了許多翻譯名稱的不同。例如歐洲著名裁判員,法國人Turpin,其名字出現了兩個版本——圖爾平和蒂爾潘。例如效力於荷蘭後衛,也出現了兩個名稱,範迪克和範戴克。這些名字怎麼翻譯呢?下期我們一起說說翻譯的另一個原則——如何做到音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