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間,活躍在華南的我粵桂邊遊擊縱隊突然接到上級命令:所有位於潮汕地區的作戰部隊,統由縱隊政治部主任林美南同志臨時指揮,立即在臨崑山一線實施阻擊作戰,堅決保衛大北山根據地。英勇的邊縱指戰員浴血奮戰,終於打退了敵人對根據地的竄犯,然而在戰後審訊俘虜時,他們驚訝地發現,來敵番號居然是第18軍第118師!
這支“土木系”的看家部隊,不是在淮海戰役中被中原野戰軍全殲了嗎?邊縱指戰員對此很是納悶。
(粵桂邊縱隊司令員梁廣同志)
沒錯,確實是黃維手下楊伯濤第18軍的番號,儘管該軍被殲那位楊軍長也成為了俘虜,但當時已經被胡璉重建了。而在解放戰爭後期重新在戰場上發現這個番號,並沒有引起我軍的足夠重視,從而為後來的金門戰役留下了隱患,原因也很簡單:許多事實證明,蔣軍被殲後重建的部隊,都是沒啥戰鬥力的渣渣,不足掛齒。
黃埔四期的胡璉是在淮海戰役中僥倖逃脫的,在雙堆集戰役的尾聲階段,第十二兵團司令官黃維、副司令胡璉和吳紹周,各乘一輛坦克逃跑,結果另外兩輛都出了問題,於是黃維和吳紹周都成為了解放軍的俘虜。唯有胡璉雖然也被擊傷,但是好在坦克未出故障,一路狂奔終於逃出生天。
胡璉輾轉逃到江南後,被急送上海虹口區的天主堂醫院救治,取出大小彈片32塊,確實命挺大。
一、胡璉兩個月時間募兵四萬餘人。
1949年2月間,在老蔣的授意和直接插手下,新任“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何應欽,任命痊癒的胡璉為第二編練司令部司令官,負責在江西地區招收和編練新兵。為啥不是直接重建第十二兵團呢?因為此時老蔣已經下野,陳誠在臺北也是鞭長莫及,何應欽是在給“李代總統”打工,他跟白崇禧都不喜歡胡璉,給個編練司令都是捏著鼻子答應的。
“編練司令部”這個名詞產生於1948年8月間,即在南京召開的“軍事檢討會議”上,老蔣決定在戰略後方設定十四個編練司令部,任務是徵募新兵和編組新軍,當時的目標是要擴軍200到300萬人。所以胡璉屬於後任,在他到任之前,位於江西上饒的“第二編練司令部”已經新編了三個師,所組成的第67軍(軍長劉廉一)隸屬於京滬杭警備司令部。
在同一個地方繼續徵兵完全是竭澤而漁了,李宗仁、何應欽都不太相信胡璉還能折騰出啥名堂來,然而三個月以後,他們註定為這個任命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拿到了任職令以後,胡璉立即帶著一幫子舊部趕到江西上饒,首先要做的就是蒐羅從淮海戰場上漏網的殘兵敗將。在雙堆集包圍圈之外蚌埠附近的固鎮,當時還保留著第18軍騎兵團的800餘人,從雙堆集逃出來的第18師和第114師各一部也有1200餘人,其中還包括第18師師長尹俊,總之第18軍還剩下的官兵攏一起,雜七雜八還有2000餘人,這就是胡璉重建部隊的基本力量。
胡璉還採取了非常殘酷的強制募兵手段,他提出了瘋狂的抓丁口號:“一甲一兵、一縣一團、三縣成師、九縣成軍”,也就是根據民國時期的保甲制度,層層下指標連拉帶抓,以最快速度徵集兵員。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裡,第二編練司令部在贛南十餘縣居然又拼湊出來40000餘人,當然,附近各縣民眾因此遭受了極大的苦難。
與此同時,在老蔣和陳誠的積極協調下,聯勤總部還給胡璉送來足夠裝備三個軍的武器彈藥,且基本都是最新運到的美械武器,有人有錢有槍,使得胡璉能夠在短時間內,就組建了相當規模的正規部隊,且裝備精良。期間胡璉拼命蒐羅“土木系”的逃散軍官和軍士,所以儘管這40000人絕大多數都是新兵,但是經過突擊訓練後,很快形成了一定戰鬥力。
部隊架子搭起來之後,採用什麼番號呢?陳誠這人特別“念舊”,一定要重建他的11師和18軍,否則還有什麼顏面再叫“土木系”了?眾所周知,被殲的黃維原十二兵團下轄四個軍,番號分別是第10軍、第14軍、第18軍和第85軍,其中第85軍是湯恩伯系統的部隊,番號當然不討喜,肯定不在胡璉的重建計劃之內。
另外眼下只有40000來人,編組三個軍實在有些勉強,於是胡璉報請陳誠同意,只重建了第18軍和第10軍,其實私心也是滿滿。
二、胡璉兵團位於兩大戰場的結合部。
原來,在胡璉1948年初升任“整編第十八軍”(也稱為胡璉兵團)軍長期間,指揮的兩個整編師即為整編第11師和整編第3師,1948年8月再分別恢復番號為第18軍和第10軍,所以這兩個嫡系軍的番號,既屬於“土木系”的老字號,也是胡璉的老部隊。
現在有機會重建兩個軍,胡璉當然挑選自己最喜歡的,於是立馬將手中部隊重新編組為第18軍(初期胡璉自兼軍長,下轄第11師、第14師、第118師)和第10軍(軍長張世光,下轄第18師、第75師和第114師)。稍有軍事常識,很容易看得出來,以40000餘人編組成為六個師,每師平均只有7000人不到,確實慘了點。
而實際上,胡璉又把一多半的兵員編入了第18軍,所以第10軍的兵力僅有15000餘人,於是“土木系”的第十二兵團以及第10軍和第18軍的部隊番號,又重新出現在解放戰爭的戰場上。
1949年4月下旬,人民解放軍第二和第三野戰軍的百萬雄師橫渡長江,直撲寧滬杭三角地區,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駐江西上饒的“第二編練司令部”也接到命令,正式升格為第十二兵團,仍以胡璉為中將司令官。也就是說,兵團番號和所轄的兩個軍都是老壇裝新醋,想來陳誠和胡璉那是下了功夫的。
解放軍殺入寧滬杭地區後,位於華東與華中地區結合部的江西,頓時成為戰爭雙方矚目的焦點,所以何應欽下令重建第十二兵團,擔負浙贛線的二線防禦任務。不過“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的部隊戰力實在稀鬆,除了縮排上海的一部外,其他部隊乾脆望風而逃,一路撤向福建,因此堅守浙贛線已是空話。
連之前劃歸湯恩伯指揮的第67軍也逃回了江西,重新納入第十二兵團作戰序列,此時胡璉手握三個軍60000人槍,成為蔣軍在華中地區一支重要的野戰力量,而我軍並未對此引起足夠重視。
三、白崇禧企圖在長沙負隅頑抗。
白崇禧的華中剿總改稱“華中軍政長官公署”以後,長官部最初仍然駐於武漢,但是隨著二野、三野從下游強渡長江成功,正面的四野先遣兵團飲馬長江,武漢顯然已不可守,於是下令所部主力退往長沙。1949年5月17日,第四野戰軍兵不血刃解放武漢三鎮,白崇禧的主力業已先期南逃。
在白崇禧看來,既然抗戰期間薛嶽憑藉湘北縱橫的水系,能夠堅守長沙長達七年之久,那麼他肯定也行的。而且白崇禧手裡還掌握著張淦、陳明仁、黃傑、宋希濂等精銳兵團,足可在長沙與林彪一戰,畢竟湖南人口眾多又是魚米之鄉,非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放棄的。
為了加強手中的力量,白崇禧致電何應欽(國民政府已逃至廣州),要求把從青島撤出的劉安祺第二十一兵團、在贛南的胡璉第十二兵團,通通劃歸“華中軍政長官公署”指揮,以便固守長沙期待“國際局勢的變化”。
何應欽照準,因為從北伐時期起,何應欽就與桂系關係較睦,況且白崇禧的請求在軍事上合情合理(劉安祺兵團也沒調來)。回顧抗戰時期的幾次長沙會戰,我們知道,若想堅守湘中的長沙,則必須鞏固兩翼,也就是一定要確保贛北和湘西不出問題。
薛嶽能夠取得三次長沙會戰的不敗,很重要的原因,是湘西始終控制在中國軍隊手中,同時羅卓英第19集團軍也在贛北與日軍形成對峙。如此方能使長沙的兩翼無憂,第九戰區才得以集中兵力與日軍在湘北周旋。
時過境遷,如今面對正在渡江南下的四野大軍,白崇禧深知江西和湘西的重要性,所以當陳賡將軍指揮的第二野戰軍第四兵團揮師入贛時,白崇禧的第一反應,就是得馬上調動胡璉兵團頂上去,力保贛北不失。
因為一旦解放軍攻克南昌並且控制了贛北,桂系主力的右翼將面臨極大的威脅,那就要被解放大軍合圍了。陳賡將軍此時率領著四兵團和三個軍和五兵團的第18軍,在四野的統一指揮下以雷霆之勢殺來,解放南昌指日可待,然後就可以直撲上高和湘東地區,從東面完成對長沙的包圍,白崇禧焉能不怕?
於是胡璉接到了“國防部長”何應欽的命令:“所部撥歸白長官指揮,如南昌、上饒不守,可撤往贛江上游地區,協同華中區友軍據險固守”。
四、胡璉居然違抗命令不戰而逃。
胡璉接到何應欽的指示電以後,反覆揣摩了一番,還是決定先向陳誠和老蔣密報。作為“土木系”的骨幹將領,胡璉對蔣繫上層的關係門清得很,並且他對何應欽和白崇禧一體沒什麼好感,一年多之前,他意外丟掉即將到手的兵團司令一職,本就是拜何、白二人之賜,現在當然知道該聽誰的。
在臺北的老蔣接到胡璉的電報後,果然大怒,他要的是保住東南沿海,從來就不關心桂系軍隊的死活,怎麼可能讓嫡系兵團去給白崇禧打掩護?遂急電胡璉,別管何、白的命令,率第十二兵團取道撫州、汀州火速南下,至廣東的潮汕地區待命,然後隨時準備從海上撤離。
胡璉立馬中斷與何應欽、白崇禧的電臺聯絡,佯裝未接到電令,沿著當年南昌起義軍的南下路線,一路狂逃而去。
南逃路上的1949年8月間,胡璉還對第十二兵團進行了調整,他將兵員較少的第10軍縮編為第18師,再抽出第18軍之第14師,將兩個師組成了一個新的第19軍,以劉雲瀚為軍長。同時自己免兼第18軍軍長職,以“土木系”的少壯將領高魁元(原第11師師長)充任,所以關於胡璉兵團這一時期的作戰序列,須以本文為準。
坐鎮長沙的白崇禧,還在眼巴巴盼等胡璉兵團前出贛江防線,可是左等右等也沒有訊息,急得寢食難安,忽有情報送達,謂稱胡璉兵團已經悄然南下,登時呆若木雞。白崇禧號稱“小諸葛”,他當然知道胡璉敢於抗命南撤,必然是奉了老蔣和陳誠的密令,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哀嘆大勢已去也,
為了填補胡璉撤防所造成的巨大空隙,白崇禧只好命令從安慶撤往鄂東的張淦第三兵團轉向,南下到贛江一線的上高地區佈防,如此,他在鄂東和湘中地區的兵力又遭到嚴重削弱。
(老蔣和王叔銘)
五、宋希濂掛了何應欽的電話。
贛北方向原打算派胡璉頂上,那麼長沙左翼的湘西地區呢?白崇禧之前經過認真籌劃,決定以陳明仁、黃傑等二個兵團部署在湘北正面,重點鞏固粵漢鐵路的武長路段,然後以徐啟明兵團固守湘東,以為戰場右翼;至於戰場左翼的常德地區,則需由“華中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兼川湘鄂綏署主任”宋希濂的部隊加以控制。
從白崇禧到何應欽,都認為宋希濂還是比較靠得住的,因為他既不是“土木系”的將領,也與白、何都保持著不錯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宋希濂所部已經擴充為第十四、第二十等兩個兵團,兵力頗厚且裝備精良,完全有餘力佈防湘西地區。
敵我雙方都很清楚,常德左有湘西群山、右臨洞庭湖水,堪稱是易守難攻之天險。
豈料宋希濂在宜沙戰役損兵折將後,根本不聽白崇禧的招呼,率領全軍撤往鄂西、川東交界的恩施地區,致使常德、芷江一線門戶大開,如果四野大軍從湘西突入,則長沙即被合圍。在廣州的何應欽大驚失色,以老長官和“國防部長”的名義直接把長途電話打給了宋希濂,要求他按原定作戰計劃撤往湘西,拱衛長沙防線。
宋希濂根本不買何應欽的賬,電話裡言之鑿鑿:“我撤往恩施,是老總的命令”!看來也不是所有的黃埔生都稱老蔣為“校長”,至少宋希濂是謂之“老總”的,也就是當年的北伐軍(國民革命軍)總司令。根據老蔣之前的密令,宋希濂已經準備脫離白崇禧的指揮,率部西撤進而死守川東門戶了。
何應欽被昔日的學生氣得大喊大叫:“恩施一帶並無敵人,你到那裡去實無必要,現在常德一帶異常空虛,你如不來,湖南戰事就不可收拾了,你到恩施那是絕路”!
(黃傑)
後面的對話就沒啥客氣了,黃埔總教官和學生吵了起來:
宋希濂:我管不了這許多,老總要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何應欽:我是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負責指揮全國所有的軍隊,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宋希濂:我這個人只知道老總,就不知道什麼行政院長。。。就這樣吧。
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把何應欽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找到“代總統”李宗仁大訴其苦:“這成什麼體統,這成什麼體統!我有生以來還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德公,我們的計劃,一挫於胡璉違令南逃,再挫於宋希濂抗命不遵,完了,徹底完了,我只有辭職”。
(李宗仁)
李宗仁當然清楚是誰在背後搞鬼,也是無話可說,只能勸何應欽打消辭職念頭“勉撐危局”,倆人又談了好一陣,何應欽最後給自己找臺階下:“德公,我如果繼續幹下去,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逃亡,二是自殺”。實際上,何應欽說得這都是場面話,他已經看明白了,黃埔學生不待見他,唯一的原因是他當時成為了桂系的“馬仔”。
何應欽思來想去,不久以後走了第三條路:辭職,而接任其職的是從太原孤身逃出來的閻錫山,閻老西就要狡猾得多,後面一切都聽老蔣的,基本不把李宗仁當回事。
眼見戰線東西兩翼通通空門大開,白崇禧深知在長沙負隅頑抗再無可能,7月底火速率嫡系部隊倉惶逃往衡陽,僅留下陳明仁的第一兵團控制長沙。由於胡璉跑路,再造成白崇禧跑路,所以我軍發起的“湘贛戰役”殲敵數字很小,動用43萬大軍僅斃俘敵4600餘人,因為白崇禧和胡璉都跑得實在太快了。
留在長沙的陳明仁,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監視“長沙綏靖公署主任”程潛,因為湘軍名宿、陸軍一級上將程潛,很早流露出止戈罷兵以免為禍桑梓的思想。白崇禧懷疑他,又礙於對方資歷深厚且無確鑿證據,一時不好下手,所以臨行前命令手握十萬大軍的陳明仁,務必要鉗制這位湘軍老將。
他不知道的是,受夠了老蔣和陳誠窩囊氣的陳明仁,其實也早有起義之心,只不過保密工作非常到家罷了,現在白崇禧和桂軍主力一撤,陳明仁再無顧忌,與程潛開啟天窗說亮話,於1949年8月4日相約共同起義,長沙遂告和平解放。
然後就是連鎖反應:正是因為陳明仁關於起義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其第一兵團所屬各軍、各師都沒有事先統一思想,驟然臨變,加之在白崇禧的蠱惑和拉攏下,起義部隊發生大面積叛逃事件,累計有40000餘人向衡陽逃跑,而白崇禧也派出桂系王牌第7軍和第48軍北上實施接應。
兼程趕到長沙的第四野戰軍,也派出有力部隊追擊叛軍,其中前鋒鍾偉的第49軍孤軍深入,遭到桂軍的伏擊,於是有了“青樹坪之戰”。本來準備繼續撤往廣西老巢的白崇禧,因為佔了點小便宜沾沾自喜,跟打了雞血一樣決定不再撤退,而是糾集主力在衡陽、寶慶一帶展開,打算跟四野大軍決一死戰,再於是有了“衡寶戰役”,四野一錘子打斷了桂軍的脊樑骨。
吃了大虧的白崇禧後悔不迭,只好率殘部灰溜溜逃回廣西,四野跟蹤追擊,終在廣西戰役中將桂系軍隊全殲。
六、胡璉兵團逃臺釀成金門之殤。
至1949年9月間,胡璉兵團已全部逃至潮汕地區,並在沿海一帶再次實施了大規模的瘋狂抓壯丁,直接造成若干“寡婦村”的出現,乾的事絕對是傷天害理。但是總算將三個軍全部實現滿員,所以這個時候第十二兵團已有三個軍九個師近9萬人了!該兵團名義轉隸於“華南軍政長官公署”餘漢謀指揮,實際上仍然受老蔣和陳誠的遙制。
當解放大軍向廣東奔襲而來時,為了保住“土木系”的最後一點本錢,老蔣命令胡璉率部出海逃臺,並且派來了大批船艦協助其撤退,而就在第十二兵團還在海上顛簸時,我第三野戰軍在華東戰場上著名的金門之戰打響了。
彼時金門島上只有蔣軍李良榮第二十二兵團的兩個軍,且都是從大陸逃上去的殘兵敗將,攏共不過20000餘人。
(胡璉在金門)
正常情況下,第三野戰軍一個軍完全可以消滅這20000多敵人,所以三野十兵團司令員葉飛比較樂觀,僅以第28軍遂行解放金門的任務。然而老蔣為了死保金門,緊急給飄在海上的胡璉下達了命令,要求該兵團立即改變航向,至少以兩個主力軍登島增援,1949年10月9日,胡璉兵團之第18軍、第19軍到達金門海域。
實際上,在之前的大嶝島戰鬥中,三野第28軍在抓獲的俘虜中,已經查出了第18軍和第11師的番號,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胡璉兵團大機率已經來援金門。然而當副軍長蕭峰將這一訊息上報兵團部時,得到的回覆是胡璉兵團仍滯留在潮汕地區,不可能出現在三野的作戰區域內,情報的錯誤最終造成慘痛的損失。
也就是說,當三野第28軍登陸第一梯隊8000多名指戰員準備發起金門戰役時,島上的敵情已經發生了嚴重變化。
1949年10月24日晚8時,蕭峰在28軍前指得到了新的情報:當天下午胡璉兵團確實到達金門海域,並且在大小金門各登陸了一個團,但是兵團部卻表示:攻打金門的決心不變、當夜出擊的計劃不變,發出的號召是“我們要和胡璉搶佔金門島”!而就在此時,胡璉兵團之高魁元第18軍和劉雲瀚第19軍,已經有90%完成了登陸。
僅僅在大金門島上,敵人的兵力就增加到第25軍、第18軍、第19軍等三個軍共60000餘人,而解放軍的攻擊部隊卻只有8000餘人(加上船伕民工等才9000餘人),在如此懸殊兵力下實施渡海作戰,其結果可想而知,於是有了金門之殤。
儘管敵眾我寡,我三野28軍的登陸部隊仍然是非常頑強的,在整個金門戰役中,指戰員們斃傷了大量敵人,僅胡璉兵團的兩個軍就傷亡10000餘人,勇士們雖敗猶榮,烈士們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