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有球友透過微博私信提出這個問題,其實時不時會有類似的問題出現,咱們拋磚引玉。
所謂club,中外的意義差距很大。在海外有些地方,幾個愛好者聚在一起自己商量商量,去橄協網站上註冊一下就能宣佈成立俱樂部。而在咱們這裡,要比成立公司等實體要複雜的多的多。日本有2700個活躍的英式橄欖球俱樂部,英格蘭有約2000個。中國香港在2016年有約60個。本文中的中國club,其實指的是隊。
以國人為主的社會成人撞式contact俱樂部,歷史上有過幾個,最早是1998年的青島猛鯊(農大退役老隊員和中學生混合),猛鯊也是中國大陸最早合法註冊的橄欖球俱樂部(2000年)。後來隨著退役運動員人數漸漸少了,這種模式無法延續了。2005年左右,農大退役球員發起成立了北京龍邦,以留京的農大退役球員為主,其他各校退役球員為輔,參加過幾年北京15s聯賽。後來也是因發起人個人經濟狀況,以及中國人需要面對的家庭社會責任太多,對rugby投入逐漸減少,龍邦消失了。
曾經的龍邦
後來應該就是福州虎揪,這支隊伍底子薄,一半以上球員是沒有經歷過大學、體校等成建制隊伍系統訓練的新人,這使得他們在與其他社會club的對抗中多年難求一勝。現在已經因為球員人數太少,與廈門颱風(以外籍人士expat為主)並隊參賽。現在有一支上海健帆,集合了當地的經過成建制隊伍系統訓練的退役球員,可以打10s和touch,15s目前還沒怎麼打過(也是因為日常參訓的人數太少,缺乏合練)。
我們覺得,“國內什麼時候能有國人為主的成人英式橄欖球俱樂部”,短期內看不到大的改變。因素很多,首先是因為contact rugby門檻太高,對一名成年素人來說,只經過業餘級別的訓練,無法成為能夠比賽的運動員。這一點,美式足球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門檻相對低,很多舉鐵愛好者稍加訓練都能打。懂的都懂,莫槓。
咱們不談財大氣粗的NFL如何給美元給國人洗腦,即便世橄協用同樣的預算在中國宣傳rugby,激起很多感興趣素人的培訓需求,也會在經過一段訓練後發現根本駕馭不了,而難以產生果實。
其次,像提問者這種在國外接受rugby訓練的海龜人數太少,相信在國外的隊裡,華人臉可能都是稀罕物,更不用說最後還回國了的,又能湊在一個城市組一個隊伍,就更加稀少。
再次,缺少新手進階的平臺。現有中國杯15s聯賽也是唯一的15s聯賽,對於新人來說水平太高,參賽隊員要麼身體素質優異,要麼經過系統訓練或者多年rugby經驗。“高門檻+高水平”直接將新手拒之門外。如果新手是10分水平,現有15s比賽則是60分水平。新手或者新俱樂部如果不能很快從10提升到60,那隻能離開或者靠愛堅持。
各俱樂部主要精力都在聯賽上,對於能力相對較弱的隊員,鮮有聯賽上場機會。一個賽季下來運氣好的話僅有1-2次附加的發展組的比賽機會,體驗也很一般。而且有發展級聯賽的地區也很少,我們只知道北京有,其他地方還未聽說。
目前來看,最有可能建立新手進階平臺的是當前聯賽的組織者,像北京的羅斯文,這些“白求恩”們願意付出時間和精力來“服務新手”,吸引更多的俱樂部成立並加入進來。至於曾經一度讓國內英橄人激動的官方15s聯賽訊息,並沒有看到後續的浪花。以前些年中橄協主辦的全國15s錦標賽為例,一年一次的集中若干隊伍,用7-8天時間來角逐冠軍的形式,顯然並不適合社會俱樂部。
最後,現在的體制內rugby培養的路子,不太會再產生以前農大軍體上體那種情況的退役運動員。成年階段只有高校運動系和省級專業隊,青少年階段只有各級體校(或與體育局共建俱樂部),這些單位只培養7s運動員,以適應全運會這個KPI。高校運動系學生中有相當部分是純應試教育的產物,對英橄專案缺乏感情,也根本沒有打15s經驗和能力。而專業隊下來的,經常是一身傷病只想遠離,或者進了編制當老師教練,自顧不暇。所以從體制內退役到社會上的能打15s運動員越來越少,幾乎絕跡了。
英式觸式橄欖球發展的不錯,其實是一種妥協,主要也是因為門檻夠低。至於這些從touch開始入門的運動員,能否成規模的轉化到contact中來,全世界也沒有先例。所以既無法透過新人參加業餘訓練轉化成運動員的方式獲得新的流量,又失去了體制內退役運動員補充進蓄水池的原有渠道,國內自然很難再出現國人為主的rugby 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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