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裡的貓終究是跑了,這個我們是有心理準備的,不僅僅是因為老人常說的“貓是奸賊家裡是養不住的”。
我是相信這句話的,不是全信,只是少部分信。
因為,這還要從它小時候說起。
它剛被抱回來的時候是一個秋天的傍晚,天色將近,父親騎摩托車滿臉高興地回來,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看,我帶回來個什麼東西,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傢伙,喵喵地叫了幾聲後,我們並沒有多麼的高興。
因為那時候家裡空間小,再加上已經有了一隻小獅子狗,動物太多了,亂哄哄的,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母親並不喜歡貓——經常偷吃。
可是父親卻是意外地喜歡,還絮絮叨叨地說著,要不是去得早,恐怕就被別人抓走了。
當晚,父親就去買了一袋奶粉,雖然他平常買一包煙都要想好幾天。
我們都很難理解父親的這種行為,只希望這件事越平淡越好,越早過去越好。
可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小傢伙來了沒一個星期就不見了。
這讓父親很傷心,那天吃早飯的時候還自言自語地說著怎麼會不見了呢?一放下碗筷就出門找了,結果跑遍了大半個村子都沒有找到,就在傍晚第二次尋找的時候才找到。
小傢伙在門口被村裡的大狗攆了一通,結果跑到最南邊那家的小房子上,結果人家的狗死死地盯著就是不放,小傢伙在房子上呆了一天一夜,直到父親出現。
它看見我就立馬蹦到我的肩膀上,一下就鑽到我的懷裡了,回來後一下子就吃了很多奶粉,父親高興地把現場的情況反反覆覆地說了好幾遍,信心滿滿地向眾人宣佈小傢伙再也不會自已跑了。
確實是不會跑了,一連好幾年真的再也沒有走丟過,最多的情形就是白天出去,晚上一準地回來,別人聽說後都驚奇不已。
2
小傢伙長得不大,身手極為敏銳,跟別人家的寵物不一樣,不會天天等著喂,他會自已出門捕獵。
沒錯,就是捕獵。
可能見慣了寵物的人會感到好奇,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不信,直到一次特別偶然的機會,小傢伙看見一隻麻雀,立馬就趴在地上,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的獵物,慢慢地往前挪動著,突然一躍而起,等你看清楚的時候,麻雀已經被摁在地上了。
小傢伙頭也不回地邁著輕盈地步伐,走了,彷彿在說,隨隨便便。
小傢伙除了獵物是一把好手外,與家裡的旺財相處得也非常好。別人家都是兩個冤家,在我家卻是相反,這兩個不僅一起曬太陽,還一起戰鬥過。
那天家裡蓋房子,院子的圍牆已經推倒了,鄰居家的一條大狼狗悠閒地走了進來,不是無緣無故地來竄門,鄰居走在後頭。
大狼狗自恃身形高大,對著家裡的旺財就是不屑地咬了過來,就是這個時候,小傢伙從遠處飛奔而來,上去就是一爪子,一下就抓得大狼狗嗚嗚地跑了,就連鄰居也是驚奇地不住詢問從哪裡弄來這麼厲害的貓。
父親只是笑著沒有回答,轉而岔開話題目與鄰居談其他的事情了。
3
等家裡的房子蓋得快完工的時候,小傢伙出沒有閒著——生了兩隻小崽子,家裡的工人多,人雜話多,可能是小傢伙不習慣,也可能是大家都在忙房子的事,結果小傢伙就叨著小崽子走了。
我是親眼看見的,叨著小崽子的後脖子,小崽子一下都不動彈,也不叫,小傢伙輕輕一越就朝鄰居家的方向走了。
一隻叨完再叨另一隻。
可能是我這個年齡與父親相比沒有多見過動物,對現實生活中的這些東西非常驚奇,就是當天吃飯的時候我還告訴了家人,父親只是笑笑不說。
可能他已經知道小傢伙要幹什麼了。
人生閱歷多的人就是這樣,在別人吃驚的眼神中自已往往顯得與眾不同,尤其是那股神態。
等房子完工大家的那種喜悅勁過後,父親就抽空不住地念叨著小傢伙什麼時候能回來,家裡地方大了,有的是地方住。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回來。
我們在幸災樂禍地說著老人們常說的那句話的時候,父親只是低著頭,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可能是在外面被人害了。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小孩的,沒有這種想法,事情就這麼簡單地過去了,現在想想,真是應了那句兒行千里母擔憂,這種事情只有你為人你母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