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橋上,一條大河迎面而來。
綠色的江水。
大河從很遠的地方逶迤。我曾經去過它的源頭。它的源頭是一個長滿水藻的大湖,長滿金黃的向日葵。那時它是那麼的渺小,被緊緊的束縛著,好像隨時都會被太陽蒸發。
可是,現在,它從遠山逶迤而來,兩岸是大大的榕樹和低垂的細柳,倒映在水裡,使河水顯得綠油油的。
這還是那條小小的河嗎?
河水把小城一分為二。左邊是田地和花房,右邊是鱗次櫛比的民居。大約小城過去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黎州。黎,就是老百姓。所以這裡就有了好多經黎州命名的街道。街道兩旁是居民區,一個個小小的門臉:吃飯、理髮、麻將乃至洗腳。小小的縣城只有巴掌大,你輕輕鬆鬆從縣城北街走到南街。縣城的中心地帶,也就是河流的中心,兩岸正新建廊橋,一邊的廊柱上寫著:
半城江水半城花。
江水就是眼前,恍然才覺得還沒看到花,原來小城就是是花海中啊,馬路的兩邊全是花,紫色的錦葵,黃黃的雛菊,紅紅的虞美人,從房頂垂掛下的四季梅……為什麼我會沒注意到花呢?原因在於它太多太密,以致於我竟然忽視了這滿城的鮮花。
河水一路北上,直到改名換姓注入了金沙江,沿河多少的縣城都是這麼小小的花城呢?
我沿著已經壯大的河流慢慢地走,對岸的廊橋那裡,幾個老人拿著二胡唱著酸曲兒。一隻黑色的小狗躺在樹蔭下,偶而動一動它的耳朵。
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在樹下對著大河撒尿,他的小屁股白白嫩嫩。我在他身後猛地一跺腳,小孩一哆嗦,就熱乎乎地把尿撒到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