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奏(一)
好了,那經久不息的孤立主義終有熄滅的一天,不過是我們積極領導人民熄滅還是太平洋上的“風暴”替我們熄滅的問題;那雄踞天下的實力終有釋放的一天,不過是主動釋放還是一擊之下被迫釋放的問題。啊,太平洋上的強大“風暴”,總算把美帝從自由民主之巔拉回到了戰鬥之列!
好了,下面我們就要轉入太平洋上的“風暴”這個正題了,隆重推出這戰爭擴大階段的最後一幕。我們的戰爭走過了一幕又一幕,有“綏靖”苟安的一幕,有絕處逢生的一幕,有驚心動魄的一幕,有英勇奮戰的一幕;我們從中國戰場打到歐洲戰場,從歐洲戰場打到到北非戰場,從大西洋打到地中海,從地中海終於打到了最廣闊的太平洋上,世界大戰的戰火終於也延燒到了最廣闊的空間。啊!大地何處無戰火,人間何時無苦難,奮起覺醒破反動,凝聚天下促進步,唯有勇戰滅惡寇,扭轉乾坤在今朝!
第一節 美帝的心思
我們的戰略是“先歐後亞”,這正在為大家所認可,正在成為大家的共識。“先歐”的事兒我們已經介紹了很多,在這裡,大家雖有些不少鬧心糾葛,但都是戰字當頭,反法西斯第一,不敢有別的想法,“綏靖”那檔子事在這裡早已不存在了。而“後亞”如何呢?也像這“先歐”一樣要一門心思地戰下去?中國人民是要一門心思戰下去,儘管有各種反動掣肘,但中國戰場依然堅守著,依然是抵抗日帝法西斯的臺柱子。至於我們的美帝,先前是“綏靖”中人,內有孤立主義“逼迫”,外則追隨其他諸帝,在亞太乾了不少“綏靖”買賣,之前諸卷已經為大家展示了它的“綏靖功業”,展示了它與日帝或對抗或勾結的恩恩怨怨。如今亞太的帝國主義世界在這場法西斯戰爭的“折磨”下正面貌全非,其他諸君早已式微,或為美帝馬首是瞻,或在日帝法西斯面前瑟瑟發抖。看來這亞太帝國主義世界快要成為美日二帝的“私人領地”,而在“私人領地”,還有必要實行“先歐”的那一套嗎,“後亞”要有自己的特色喲!
如今日帝法西斯要“南進”了,要光明正大、豪氣沖天地“南進”了,若沒有個美帝在旁邊,這“南進”不就是一場向自己“領地”的“南進”嗎?然而“人生總是不能十全十美”,總是有個掣肘的東西在旁邊。那麼面對日帝之洶洶“南進”,美帝又有自己怎樣的深謀遠慮呢?是“綏靖”乎?好像不可行,不能再讓日帝得寸進尺了,那樣不但損害美帝的帝國主義利益,也威脅到它的民族生存,該是有所遏制的時候了;於是對抗乎?好像也不可行,似乎還沒有走到正兒八經對著幹的時候,面對“士氣高昂”的法西斯,對著幹依然“風險”不低喲;更何況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讓他人“坐收漁利”乎!更何況我們是否有必要消滅日帝法西斯這位“勇武之士”,它可是對抗亞太共產主義的一把好手呀!
是的,我們要在對抗與“綏靖”的夾縫中尋找一條道路,很難找喲,但我們必須堅定不移地找到,一當找到,那將是一本萬利,“善莫大焉”。啊,那是一場“淘金熱”喲!從1931年到1941年,十年“綏靖”路,樂此不疲,矢志不渝,一往情深!唉,十載“綏靖”業,竟然無功返,扼腕嘆息之,永世難忘矣。
記得珍珠港遭偷襲前夕,日帝法西斯向美帝攤牌,雙方之間那場近一年之久的風雨無阻的談判終於破裂了,羅斯福總統言道:“……我們之間有過一段良好的記錄”,這真是一句發自內心的惋惜呀。啊,日美二帝若能回到那段“良好的記錄”,該多好呀!啊,多麼不情願看到這災難一幕的到來,大家不能“和平相處”嗎?不能“共享”霸業嗎?你我本不怨,何必自相煎,而讓那“洶洶而來”的世界正義進步“坐收漁利”。帝國主義的世界可不能“水至清而無魚”喲,應該學學“首惡必辦,脅從不問”,歐洲的首惡辦掉了,亞洲的脅從就不要過問了。多講些妥協,少講些戰鬥,而戰鬥勝利的那天也會附帶上帝國主義精神和物質損失,得不償失喲!
善良的讀者諸君大約要批評我們了,我們怎能把歷史的主角說的如此不堪,我們的心胸難道不能寬廣點嗎?它們難道沒有功績?難道不允許它們犯錯誤嗎?難道不允許它們多贏得點時間嗎?難道不允許它們的戰略分主次嗎?
首先,我們哪敢不允許犯錯誤呢,但是,讓我們想想日中戰爭的打響,想想歐洲戰爭的降臨,想想蘇德戰爭的爆發,我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向侵略者妥協退讓或“綏靖”,已經成了這一場場大戰到來前的“標配”,難道我們不能從中吸取一點教訓,難道歷史就喜歡一次次犯錯誤嗎?難道我們就不能來一次積極贏得歷史主動嗎?
其次,我們更不敢妄言不允許贏得時間,看到反法西斯事業的一次次失利,一次次巨損,承認反法西斯事業的“高風險”,給自己贏得更多時間,讓自己準備更充分一點,更無可厚非,但是,即使不從1931年的“九•一八”,不從1937年的盧溝橋,不從1939年9月1日算起,難道我們贏得的時間不夠長嗎?我們不是在主動贏得時間,而是在消極地讓時間流逝,我們是在“守株待兔”那最有利時機的到來。一個更有利時機到來了,但我們要忍耐忍耐再忍耐,一定要等“最”有利時機到來,於是我們迎來了敵人的“最”有利時機。
最後,我們更不敢汙衊那偉大的“先歐後亞”戰略,我們先集中兵力對付歐洲強敵,只好在亞太採取守勢,盡力維持其現狀。但不管攻還是守,都是以戰鬥為前提,而不是以妥協為前提。即使是妥協,那也是做好戰鬥準備下的暫時妥協,是嚴陣以待下的妥協,而不是隻有妥協沒有戰鬥。另外,我們集中主力對付主要敵人,用次要兵力對付次要敵人,那麼後者為前者服務,要儘可能長時間地托住次要敵人,而前者也要照顧到後者的利益,儘快投入進攻消滅主要敵人,而後儘速轉兵打擊次要敵人。而現實情況是,不管“先歐”的主要方向還是“後亞”的次要方向,我們都不打算馬上投入戰鬥,更不打算馬上消滅敵人。還是那句話,我們真心實意地領導和鼓勵人民反法西斯戰鬥,個把法西斯還不夠打的。而問題的根本就是這裡:我們千方百計地不打算領導和鼓勵人民去戰鬥。
唉,不對呀!此言差矣!強大的孤立主義不讓我戰鬥呀!即使我想戰鬥,沒有“人民”的同意,我敢嗎?錯不在我而在人民。說得好啊,孤立主義,史上最強大的擋箭牌,任你何種參戰之箭,都得乖乖低頭,任它什麼歷史潮流,都得乖乖就縛!只是我們疑惑得很,那小小的一戰卻能逃脫孤立主義的“束縛”。
第二節“綏靖”的新功業
我們的“綏靖”故事從何講起呢?它延綿不絕,悠悠不斷,1931年“分不清”侵略者和被侵略者過去了,1937年稍露正義的“隔離”演說過去了,1939年一如既往地扯起中立幌子過來了,1940年稍有擔當的時代到來了。如今這個故事是一個“胡蘿蔔加大棒”的故事,我們要以“胡蘿蔔”外加少許“大棒”確保日帝“皈依正途”。我們堅信日帝是“講良心”的,終將會為我們的“良苦用心”所感化,而走上一條與我們“協和一體的正途”。
讓我們先把記憶拉回到1940年4月德國法西斯正在勝利入侵斯堪的納維亞那段日子。當這“德國勝利的第一個浪潮到達西南太平洋”時,日帝法西斯也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向世人表白了自己的“南進”之意,它要“深切關心”歐洲戰局惡化“對荷屬東印度群島現狀產生的影響”了。現在日帝題目給出了,就看諸君如何做自己的文章了。我們美帝迅速把“尊重荷蘭在太平洋地區對它島嶼屬地的權利”的標籤貼在日帝“南進”標籤的旁邊,也算是開始了自己遏制“南進”的第一步。
不,不,不,誰說這是“遏制”了,我們絲毫不打算“遏制”。日帝的“關心”畢竟“無可非議”——大家作為帝國主義大家庭的一員都有平等的“關心”權嘛;日帝的“關心”也並非“不友好”——日帝不是就“關心”問題與我們展開“真誠”商討嗎?日帝的“關心”更不是“侵略成性或希望進行侵略的”——這只是觀點的不同,而非行動的迥異,我們不應隨便給人家亂扣帽子喲。當我們大言倡議一個“自由的經濟世界”時,日帝也有權要求我們對“建立遠東新秩序的計劃採取一種通情達理的實際的觀點”,大家要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對方的帝國主義“平等”權益喲。
唉,日帝終究不願做一個“聽話的孩子”,總是牴觸我們的“自由”,看來也要考慮在“大棒”上加大點力度了。但是!使用“大棒”可要仔細喲,可不能一棒子打死,適得其反喲,要給我們的世界留條後路喲。哦,我們忘了一件大事,日帝侵略的大後方不止在自己這裡,還在美帝那裡,每年幾百萬噸的鋼和油正源源不斷從美帝這個大後方運來,若舉起這根“大棒”,可夠我們日帝一壺喝的。可我們日帝也不是白給的,它一聽到“大棒”的風聲,迅疾反戈一擊,誰敢“抵制、制裁和禁運”它,不讓它“獲得接近原料的途徑”,那它就要義無反顧地“南進”,要展開“經濟冒險事業”,要建立一個抵制“自由”的“自給帝國”。多麼強有力的理由啊,多麼的“合理合法”的理由啊,我們可不能舉起這根“大棒”,把日帝這個“孩子”逼向戰爭喲。
啊,災難性的1940年5月到來了!歐洲的“天宮”正被德國法西斯“大神”攪鬧得天翻地覆,亞太的“人間”迅速獲得日帝法西斯“大神”更多的“關心”。啊,“大棒”的事先放在一邊,我們現在馬上發出通告,要求亞太殖民諸君要安守“綏靖”本分,不可輕舉妄動,不可拂逆“大神”的“關心”,唯有先安撫好“大神”亢奮之情緒,才能有未來“合作”之希望。諸君都是“綏靖”中人,不用通告,就已遵照執行矣。戰略資源正乖乖地向“大神”如數上交,通往中國的交通正在徹底封閉,政治經濟滲透的大門正向“大神”全面敞開。
唉,我們的通告是不是發得不合時宜,諸君是不是走得太遠了,“綏靖”的太多了,我美帝也是一位“大神”喲,高居自由民主之巔的真正“大神”,豈能如此擔驚受怕,如此卑躬屈膝,5月是災難性的,但我美帝還有充分的迴旋餘地。諸君要求我美帝出來主持大計,是對抗是“綏靖”,是禁運是“開放”,全憑我區處,大家希望我美帝出來做領頭羊。不過值此“風險”高企、前途莫測之時,我美帝還是要把最大的自由留給自己。我不前進也不後退,不進攻也不防守,我有自己的“綏靖”本心,我要對日帝“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曉之以“擴大貿易和透過和平手段促進繁榮”之理,警之以“德國的勝利不會給日本帶來安全和繁榮”之害,誘之以“與美國訂立新經濟協定”之利,動之以“與美國合作將對日本更有好處”之情。
唉,我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中迎來米內內閣的倒臺,迎來了近衛內閣的上臺,迎來了《基本國策綱要》和《適應世界形勢演變的時局處理綱要》兩部“南進”大作。唉,太可惜了,米內內閣乃“好內閣”也,它雖有“南進”之心和“大東亞共榮”之意,但自始至終不忘“和平”,心向“合作”。不過,我們也不要灰心喲,新上來的近衛內閣雖然有些“戾氣”,但還打算繼承米內內閣的傳統,即或兩部“南進”大作,我們也能從中尋覓到不少“和平之音”。
不過,當前我們該舉舉“大棒”了,老不舉也不行呀,畢竟日帝這個“孩子”越來越朝著不聽話的方向發展了。但是,再次提醒大家,對“大棒”可要慎重萬分地使用喲,要利弊得失全面分析一番。“大棒”千萬不能打重了,斷了“綏靖”的後路;“大棒”千萬不能疼了,逼著日帝這“孩子”去“南進”。而我們更要照顧殖民諸君的感受,我們若把日帝“逼上南進絕路”,倒黴可就是它們了。它們已然有所怨言,說我們不幫助它們倒也罷了(我們可不要忘記,孤立主義現在正“嚴密監督”著我們幫助他人),可不能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最後,照顧各方利益——當然不包括已處戰鬥中的人民的利益,首份禁運名單千呼萬喚始出來,油的一部分——航空汽油和潤滑油以及鋼的一分部分——某些品類的廢鋼鐵被赫然列入了名單中。
名單一出,日帝自然要抗議一番,美帝給出的解釋是:日帝“孩兒”,稍安勿躁,此次禁運乃吾之“國防需要”,非是針對汝等。這可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喲,此乃“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必要之舉。
唉,日帝這個“孩子”還是“不聽話”或者說越來越“不聽話”,它在亞太地區上躥下跳起來了,它要強勢入主印度支那,它要派大型使團在荷屬東印度抖威風,它要徹底“遠離”吾美帝而與德意法西斯簽訂三國條約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吾美帝“綏靖”大業要斷送矣!不,不,不,我們要努力前行,要想出一個“不讓它得逞而又不致冒打一場美國不想打的戰爭的風險”的辦法來!孤立主義大神高高在上,我們絕對遵從它的意旨,堅決避免在最有利時機到來前幫助亞太殖民諸君。不過,我們可以搞點小動作,給殖民諸君上點“道義支援”、“精神鼓勵”、“暗中鼓動”之類的東西,繼續把它們頂在前面,少許阻擾一些日帝行動。總之,我美帝可以藉此“檢驗一下自己的判斷”:假如日帝法西斯感到殖民諸君的“交道很難打”,“它也許就不會進攻東印度群島”,但我美帝“卻不對這一檢驗負責任。”啊,“綏靖”之心真是細膩已極。
只可惜法西斯“野蠻人”不解風情,沒有閒情關心這細膩之微。怎麼辦?看來只好再次舉起“大棒”了,這次可要打得重一點了嘍,所有廢鋼鐵——不只是某一品類——全部納入禁運名單。對“越來越不聽話的孩子”,這一懲罰是重的——日帝鋼鐵行業長年累月依賴美國廢鋼鐵作為低廉的原料,但遠沒有達到讓日帝戰爭經濟停轉的目的,物的禁運是不會嚇倒強大的戰爭意志的。美帝不得不承認“這一打擊動搖了日本的估計,但並沒有使它改變政策……禁運被看做是一種挑釁;它並沒有起到教訓的作用”。
我們在“綏靖”中度過了1940年的最後幾個月,迎來了1941年的新時光。然而,“綏靖”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戰鼓聲卻愈加明顯向我們走來,這真是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喲。日帝繼續上躥下跳著,它大力滲透,它經濟掠奪,它政治控制,它軍事佔領,它要榨取更多,直至將一切佔為己有。它愈加遠離我美帝的“綏靖影響”,要謀求“更大的同盟”,不但與德意結盟,更要改善與蘇聯關係,“安定北方”,專心“南進”。而我美帝也沒閒著,“大棒”越來越頻繁舉起,更多的東西納入禁運名單;更有聯合殖民諸君“抵抗”日帝之決心,由此參謀會議頻繁舉行,軍事專家不斷接頭,戰鬥這個東西第一次被納入考慮範圍;同時少許加大力度援助中國,給戰鬥著的人民提氣撐腰,確保他們繼續充當抵抗的臺柱子。
啊,就這樣滑向戰鬥嗎?不,不,不,另一種可能性依然在向我們招手喲,我們可不要因一時“戰鬥激情高漲”而忘了它喲。誰說“綏靖”的春草消失了,這不,一股春風又把它吹回來了。我日帝就這樣脫離美帝的“綏靖影響”嗎?難道忘了最理想的“南進”道路嗎?整個“南進”中除了與德意結盟、改善對蘇關係外,還有讓美帝置身事外的關鍵一招。我日帝必須馬上回到美帝的“綏靖影響”內,並用自己的影響誘變美帝的影響,最終實現自己的“南進理想”。
一看到日帝又想回到自己的“綏靖影響”內,美帝又喜笑顏開了。同時它還竊喜自己的“大棒”終究是管用的,有“迫使”日帝回心轉意之功啊。而據說,這段時間日帝向印度支那和荷屬東印度的滲透也不順利喲,不斷受到“抵制”。啊,“綏靖”之業還是大有希望的。至於戰鬥嗎,可以謀劃,可以準備,可以與殖民諸君接觸碰頭,但就是不能給出承諾,作出部署,實際投入,殖民諸君的困難自行解決,要“各人自掃門前雪”喲。孤立主義大神高高在上,參戰的紅線不可觸碰。啊,戰鬥,“高風險”行業喲,誰能知道它會引起怎樣的“惡果”!
好了,下面我們就要展開太平洋戰爭爆發前的那場外交“大決戰”了,看這“綏靖”大業的必然歸宿是如何把我們帶入戰爭爆發的另一個必然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