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6月,為創造奪取太原的戰機,徐向前總指揮調集47個團共計六萬餘人的兵力,發起晉中戰役。
當解放軍的戰士們發起衝鋒的時候,忽然在戰場上看到了一面日軍軍旗!戰士們定睛一看,在這面日軍軍旗下方,竟然還整齊排列著一支日軍!
這讓戰士們感到萬分震驚,但同時也激起解放軍無限的怒火,日本都投降三年了,為什麼還有日本兵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中國的領土?
這不經引起了我軍將士的疑惑,這支日軍到底從何而來?又是誰給予這支日軍以掩護?而這支日軍繼續留在中國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一切都困擾著解放軍戰士們,下面我們就來深入瞭解這段歷史背後的故事,瞭解閻錫山反動軍閥的罪行。
1945年8月15號,日本天皇宣佈接受《波茨坦公告》,正式向盟軍無條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戰宣告結束。
在日本宣佈投降以後,蔣介石所代表的國民政府,便立刻搶佔各處要地,還請求美軍利用運輸機,將戰爭期間囤積在後方的數百萬精銳,緊急送往淪陷區。
同時蔣介石還公開發表電報,邀請我黨領導前往重慶,參加所謂的政治協商會議,共同商議和平建國的可能。
面對蔣介石“假和平,真內戰”的想法,主席絲毫沒有畏懼,接受了蔣介石的邀請,親自帶領周恩來等黨中央領導,遠赴重慶,和蔣介石展開會談。
雖然此次會談取得的結果不大,但是依舊具有極大地歷史意義,此次會談也給全國人民帶來一絲和平的希望。
但是很快,蔣介石就主動撕毀已經簽署的協議,集結重兵大舉向我中原解放區進攻,解放戰爭正式爆發。
在解放戰爭初期,因為國民黨軍實力強大,我軍被迫處於守勢,面對蔣介石集團的一次又一次進攻,解放軍在黨中央的指揮下,開展靈活多變的戰法。
避實就虛,在運動中殲滅敵軍大量有生力量,逼迫敵軍撤退,粉碎了國民黨軍發起的每一次攻勢。
1947年,劉鄧大軍按照黨中央的指示,千里挺進大別山,將戰爭從解放區引入國統區,這也吹響了戰略反攻的號角。
1948年,徐向前元帥指揮華北軍區以及晉綏軍區的部隊,連續發起晉北戰役,聞夏戰役,臨浮戰役等,殲滅閻錫山五萬餘人,成功收復大量縣城,粉碎了閻錫山與胡宗南會師晉南的企圖。
在收復晉南地區以後,徐向前便把目光轉向晉中地區,這裡是閻錫山軍糧的最大提供地域,如果我軍能夠佔領晉中,那麼不僅可以去階段閻錫山的後勤補給,還能直接威脅閻錫山的老巢——太原。
所以徐向前元帥便向黨中央,提交了一份旨在攻克晉中,威脅太原的作戰計劃,準備集結47個團共計六萬餘人的兵力,主動發起晉中戰役。
黨中央在收到徐向前所提交的作戰計劃後,也被徐向前的膽略所震驚,毛主席也連連稱讚道,“徐向前好大的氣魄,比敵人少一半,還要吃掉敵人四至六個師!此著若贏,山西便全盤皆活。”
從這裡我們也可以看出,晉中戰役對於解放整個山西的重要性,所以徐向前元帥對此也極其上心。
那麼此時的閻錫山又在做什麼呢?他又是如何應對徐向前的攻勢的呢?下面我們接著述說。
在徐向前制定了晉中戰役的作戰方案後,閻錫山方面也早有察覺,他判斷我軍在佔領晉南地區後,下一目標一定是晉中糧倉。
所以閻錫山便集結晉綏軍主力——“親訓師”,駐守在晉中一帶,閻錫山下令晉綏軍,務必全力死守晉中,保證晉中不失。
同時,閻錫山還調遣了一支秘密部隊,一同協助親訓師防守晉中,阻擋我軍的步伐。
晉中戰役開始後,我軍在徐向前元帥的指揮下,全力向晉綏軍發起猛攻,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殲滅閻錫山的主力,解放晉中地區。
但是就在我軍發起衝鋒後,前線的將士們忽然在戰場上看到了一面旗子,確切地來說,是一面日軍軍旗!
戰士們在看見這面旗子後,心裡還愣了一下,怎麼會有日軍軍旗出現?敵人不是閻錫山嗎?怎麼會出現日本鬼子?
前線的戰士們在愣了一會後,定睛仔細一看,這下就更讓戰士們感到震驚了,因為此時與自己作戰的,竟然真的不是晉綏軍,而是一股日軍部隊!
前線的戰士們,立刻把這個訊息向上級彙報,很快徐向前也得到了訊息,這也讓徐向前感到萬分疑惑,這股日軍哪來的?
那麼這股出現在晉中戰場上的日軍,是從何而來的呢?這一切都還要從日軍戰敗投降的那段時期說起。
在日軍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後,日軍陸軍第1軍就奉命攻佔山西,所以第1軍便和閻錫山展開了激戰。
不過閻錫山此人,是一個典型的軍閥,根本不願意和日軍拼命死磕,所謂為了避免自身實力的消耗,閻錫山就和第1軍司令部暗通款曲。
而此時抗戰已經進入了僵持階段,日本東京大本營也察覺到,在短期內這場戰爭是不會結束了。
所以便改變了以往的對華政策,要求侵華日軍派遣軍司令部,更多地採用“懷柔”手段,分化抗日武裝。
而佔據山西十多年的地方軍閥閻錫山,就變成了日軍最重要的拉攏物件之一,所以第1軍便秘密派遣大量間諜,潛伏到閻錫山的晉綏軍中,對閻錫山展開誘降行動。
日軍還把此次行動命名為“對伯行動”,閻錫山表字“伯川”,所以明眼人皆知,日軍此次行動的目標是誰,而閻錫山對此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和日本人有著密切的私下往來。
而負責和閻錫山聯絡的日軍間諜,名叫河本大作,他建立了一家名為“山西產業株式會社”的公司,掌控著整個山西的經濟命脈。
他常常打著“商業合作”的名頭,公然來往於閻錫山與第1軍兩處,而閻錫山也藉此和日軍保持著緊密的經濟聯絡。
時光悠悠,一轉眼八年抗戰即將結束,日本也面臨著戰敗投降的結局,所以第1軍高層便在這個時期,開始想辦法,希望能夠逃過戰後清算。
他們深知一點,那就是日本戰敗後,普通士兵會躲過清算,但是自己作為高層將官,一定會被盟軍審判的。
而他們更加明白,自己的罪孽深重,罪行累累,如果接受審判,勢必會被判處死刑,最少都面臨著一輩子的監禁。
所以他們也開始慌了,左思右想之下,他們就想到了和自己保持密切來往的閻錫山,希望他可以幫助自己躲過這劫。
於是他們便透過河本大作和閻錫山取得聯絡,並向閻錫山表示,自己可以幫助閻錫山掌控山西,更可以幫閻錫山對抗共產黨,但是條件就是保自己一命。
此時的閻錫山在歷經多年的戰爭後,手上直接掌控的晉綏軍已經不多,大概在十萬人上下,而且部隊戰鬥力較低。
雖然眼看著抗戰就要勝利了,可是閻錫山的心中卻並不舒爽,因為他一直把山西視為自己的地盤,堅決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早年間蔣介石想要派人入駐山西,可是在閻錫山的一番暗中操作後,派過去的人全都“下落不明”,這也讓蔣介石暫緩了行動。
抗戰爆發後,閻錫山連戰連敗,大半個山西被日軍佔領,就連閻錫山的老窩——太原,都變成第1軍司令部的駐地。
所以閻錫山的勢力在山西遭受重創,也就在這個時候,我黨領導的敵後根據地卻得到了蓬勃的發展,開闢出大量游擊區。
所以在抗戰即將結束的時候,在山西地區,我黨佔據著大多數地區,這也引起閻錫山極大地不滿。
可是畢竟閻錫山手上兵力薄弱,而且戰鬥力也不如我軍,怎麼辦才能最大可能地佔領整個山西呢?
閻錫山在一番思索後,自然而然地就把目光轉向了第1軍,所以當第1軍派人和閻錫山密會的時候,閻錫山也萬分高興。
雙方的會晤非常的融洽,閻錫山不僅一口答應了河本大作提出的所有條件,而且閻錫山所表現出來的“胃口”,也讓第1軍嚇了一跳。
此時第1軍在山西依舊保有五萬九千多人,雖然都是乙種師團,但是戰鬥力以及火力,仍然是當時晉綏軍以及我軍所不具備的。
閻錫山提出,把日軍第1軍全部接收改編,“寄存日本武力於中國”,很顯然閻錫山的建議,讓整個第1軍高層嚇了一大跳。
你閻錫山難道不懂政治影響嗎?收編整個第1軍?就算我們答應,英美等國都不會答應。
日軍明確拒絕了閻錫山的要求,閻錫山只得退而求其次,要求第1軍保留精銳骨幹即可,對於這點日軍同意了。
所以在戰爭結束後,第1軍高層以“效忠天皇,把山西作為反攻基地”為理由,繼續洗腦日軍普通士兵。
在這陣忽悠下,有大概七千餘名日軍士兵表示“願意為天皇繼續效忠”,後來閻錫山便按照之前的約定,收編了這支部隊。
不僅沒有追究任何戰爭罪行,還表示全員提升兩級,所有士兵享有軍官待遇,而這支部隊則以河本大作為總指揮。
再後來閻錫山為了掩人耳目,所以便和河本大作商議,決定以“志願殘留”的名義,收容日軍,還冠以“鐵道護路總隊”的稱呼。
在國際上,閻錫山稱這支部隊是日本僑民所組建,所以哪怕是戰爭結束了,自己也無權驅逐日本僑民。
可是即便是這樣,這支部隊的規模還是太大了,所以在閻錫山和河本大作的又一次商議中,決定繼續精簡部隊規模,保留精銳。
實際上,在日本宣佈戰敗後,這支留下的日軍,士氣就一直比較低落,大多數士兵都想著能夠返回日本,和自己的親人團聚。
所以在又一次的精簡之後,到1946年5月,就只留下2200餘人,分成六個兵力在三百人上下的大隊,一個一百餘人的通訊隊,以及一個一百五十餘人的工兵隊。
隨後這支部隊被閻錫山編入保安總司令部,對外番號為保安第十總隊,之所以叫這個番號,是因為之前這個番號是晉綏軍一部,後來被解放軍殲滅。
番號以及編制就空了出來,閻錫山大手一揮,就把這個番號給了日軍,十總隊隊長則由日軍陸軍大佐今村方策擔任。
在正式成立十總隊後,閻錫山就命令日軍幫助訓練晉綏軍,同時還要求日軍隨時聽從自己的命令,上戰場與我軍戰鬥。
而部分晉綏軍的確在訓練後,戰鬥力有了較大的提升,而且在日軍的指導下,晉綏軍修建工事的能力也得到了提高。
閻錫山還採納了日軍的建議,成立了碉堡設計局這樣的專業機構,修築的碉堡極其的堅固,甚至可以硬抗野戰炮的直接轟擊!
在解放戰爭開始後,每當晉綏軍戰敗危機之時,閻錫山就會命令日軍前去支援,所以這支日軍哪怕在日本戰敗後,也依舊在中國犯下滔天罪行。
徐向前在策劃晉中戰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閻錫山這裡竟然還有一支日軍,所以當徐向前在接到前線彙報後,震驚之餘就是震怒,下令堅決消滅這股日寇。
而此時日軍十總隊的前線指揮官名叫元泉馨,原來是侵華日軍獨立第14旅旅長,為了逃過審判,他就積極響應留守號召,留在了閻錫山麾下。
晉中戰役爆發後,閻錫山主力中計,面臨全殲的危險,於是閻錫山便要求日軍十總隊前去增援解圍。
此刻閻錫山的野戰部隊以十總隊為核心,集結在一起,組成一個兵力龐大的野戰叢集,我軍難以一舉殲滅。
所以徐向前就繼續使用老辦法,聲東擊西分化敵軍主力,在運動中尋求殲滅敵軍的機會。
徐向前指揮呂梁軍區主力北上,在榆次地區開闢第二戰場,威脅敵軍側翼,引誘敵軍進攻。
前來增援的部隊,在發現自己的後路被斷的情況下,緊急命令十總隊猛攻,企圖重新打通後撤路線。
這也正如徐向前元帥所預料的那樣,所以他命令部隊務必死守,絕對不能讓敵軍達成目標。
在我軍的頑強抵抗下,敵軍一連猛攻兩天都沒能打通榆次,而且還在外圍擊潰了閻錫山派來接應的四個團,徹底切斷了太原到汾陽的公路。
就這樣閻錫山的兩個主力軍以及日軍十總隊,被我軍團團包圍,聚集在大常鎮一帶,隨時都有被我軍聚殲的可能。
但是此時我軍因為是連續作戰,所以部隊消耗極大,不僅是糧食彈藥等物資緊缺,而且連兵員都無法補足,有的連隊甚至僅剩下二十餘人!
所以在7月8號,徐向前在向軍委的電報中這樣寫道,“連隊極不充實,第8縱隊主力團,每連戰鬥員最多者66人,少者27人。”
因此徐向前向軍委緊急求援,希望軍委第一可以批准我軍可以就地徵兵,第二就是調集附近友軍補充。
軍委在接到徐向前的電報後,也批准了徐向前的建議,同時緊急命令附近的部隊,前去增援。
而此時晉中戰役也進行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敵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雙方現在就在拼著一口氣,誰先鬆掉這口氣,誰就會輸。
徐向前也察覺到了這種情況,所以再次下達嚴令,“非打不可,有意見打完仗再提,做好工事可以吃飯睡覺。總之有一條,不準讓敵人突圍,誰讓敵人跑了,就找誰是問!”
在徐向前的嚴令之下,雖然戰士們已經逼近人體的極限,但是依舊在咬牙堅持著,時刻不敢放鬆警惕。
7月10號,徐向前元帥下達總攻命令,戰士們向敵軍外圍陣線發起猛攻,敵軍也立刻發起反撲,與我軍展開逐村逐地的爭奪。
戰鬥進行得異常殘酷,敵軍死守著每一塊陣地,我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
在經過三天的血戰後,我軍終於攻克外圍陣線,把敵軍壓縮排村內,敵人不得不撤往司令部,困守在五公里的範圍內,每天都靠著飛機空投維持補給。
而此時擔任副總司令的元泉馨,早就沒有出征時的志得意滿,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十總隊傷亡過半,而元泉馨發起的多次突圍行動,全都以失敗告終。
在困守司令部之後,元泉馨每天都和總司令趙承綬唉聲嘆氣,幻想著有一支援軍可以“神兵天降”般拯救自己。
不過這都是不切實際的妄想罷了,7月16號,最後一場圍殲戰開始了,我軍向敵軍最後固守的陣地,發起更為猛烈的攻勢。
戰士們在看到日本兵之後,一個個都殺紅了眼,瘋狂的向日軍發起進攻,在我軍的攻勢下,敵軍所固守的院落被一個個攻下。
趙承綬,元泉馨以及司令部的參謀們,被迫轉移到另一個院落中,躲避炮火,但是驕傲自大的元泉馨,堅決不同意進入掩體內,依舊在院落中一邊來回走著,一邊思考突圍的可能性。
就在這個時候,一顆炮彈落在元泉馨的身邊,轟的一聲元泉馨倒地重傷,眼見著自己已經無法突圍。
所以元泉馨便命令參謀水野辰彌了結自己,一聲槍響,元泉馨這個軍國主義者徹底閉上了雙眼,元泉馨死後,參謀也自殺身亡。
元泉馨的自盡,讓敵軍的反抗意志更加低迷,而趙承綬不想死,所以在認為已經無路可逃之後,下令停止反抗,舉旗投降。
自此日軍十總隊被全殲,晉中戰役也大獲全勝,國民黨軍山西野戰軍中將總司令趙承綬及其以下,共有十六名將官被俘。
而總結此次晉中戰役,打得最為艱苦的一仗,莫過於是清剿日軍十總隊的那場戰鬥。
日軍本就頗具戰鬥力,河本大作精挑細選的殘留日軍更是死硬分子,作戰中給解放軍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許多日軍都保留著初期,寧死不降的特點。
所以在意識到圍殲十總隊,是晉中戰役中的一場硬仗這點後,徐向前也調來手下戰鬥力最強的部隊:臨汾旅和皮旅。
日軍的防禦陣地組織嚴密,解放軍必須一個個院落進行艱苦的爭奪,但並沒有人因此退縮。
幹部們帶頭衝鋒,步兵組成突擊隊,與日本兵展開逐屋逐院地交戰,這種戰鬥比巷戰更加艱苦。
它已不僅是槍炮的較量,考驗的是雙方的戰鬥意志,許多時候發生短兵相接,慘烈的白刃戰此起彼伏,不少同志倒在了日本兵的刺刀之下。
根據時任皮旅1團團長王誠漢的回憶,在會殲大常鎮十總隊等殘敵的戰鬥中,僅在張名村一地,該旅就付出陣亡犧牲127人的重大代價。
其中王誠漢的團傷亡是最大的,達到745人之多,此戰殲敵1100多人,打成了得失相當的擊潰戰。
擊垮十總隊,也就摧毀了被圍閻軍各部的鬥志,晉中戰役,華北野戰兵團在兵力不如敵人多,裝備不如敵人好的不利條件下。
以運動戰機動靈活的戰術,在一月之內鯨吞敵軍十萬之眾,俘虜將官十六人,成為運動戰以少勝多的一場經典範例。
7月19日,中央和毛澤東主席發來電報,祝賀晉中戰役“獲得如此輝煌成績,對於整個戰局幫助極大。”
經過晉中戰役,十總隊遭到重創,殘兵不到500,被改編為炮兵團,最後在太原戰役中被全殲。
至於他們的首領,元泉馨已死於晉中戰役,今村方策在太原被俘後服毒身亡,河本大作被俘後作為戰犯被關押,1955年8月病死在戰犯管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