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子6歲的女兒發生了溺水。等送到醫院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最後,醫生給出了一個無奈的答案:腦死亡。俗稱,植物人。醫生說,孩子沒有活的希望。
太痛心了。
孩子的姥姥哭的老淚橫流,“讓我頂孩子去死吧,她才6歲呀……不如要了我的命啊。”
姥爺則對著一年多不回家的女婿道歉,“我老婆做錯事,就是我的錯。不管是要殺要剮,都隨便你。”
這一幕看得人心酸。女婿一年沒有回家看看自己的孩子,把孩子甩給了妻子,對外稱工作忙,
實則是在外鬼混。迫於生活的壓力,妻子讓自己的父母來幫忙帶孩子。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老人給子女看孩子,出了差錯。老人覺得自己像犯了罪。
回過頭來。醫生診斷孩子腦死亡,等於宣判一個人的死亡。妻子不同意醫生的說法。理由是孩子還有心跳,還活著。
她說:“孩子是得了睡覺病,只是不知道睡多久”。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她希望奇蹟能發生。
為此,她還說:“為了女兒,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1離家,不離婚
從這一刻起,燻子的生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首先,她改變了自己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
她和分居一年多的丈夫達成了共識:暫時不離婚,各住各的。
不管丈夫在外的行為有多不檢點,有多少女人登門挑釁,她選擇無視。
看著夫妻言歸於好,應該說,兩家老人都鬆了一口氣。只有燻子心裡明白,求愛得錘的生活有多糟。
有些事,即使表面上假裝原諒了對方,內心深處不可能忘記他的背叛行為,就像永遠都治不好的傷口不斷流出憎恨的膿汁。
你我皆知,生活那有那麼多美好和善忘,之所以笑著生活是別無他法。
何況今日非昔日。如果離婚了,即使男人給再多的贍養費,一個女人照顧兩個孩子長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打定主意,只要不離婚,丈夫就要負擔孩子鉅額的醫療費。至於其他,隨他去。
在她心裡,丈夫已經不是自己的愛人了,只是孩子的父親。在孩子面前,她要他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那怕他僅僅付出的是醫療費。
好在,丈夫沒有渣到底,處於對孩子補償的心裡,他沒有拒絕,付了孩子全部的醫藥費。
2媽媽的瘋狂
或許,一個女人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意味著這是她生活的起點,也是她生活的終點。
當丈夫在外面演繹著一段段邂逅的浪漫,穿梭在不同的女人之間時,燻子在家不厭其煩的給女兒喂流食,定時給女兒翻身和活動四肢,防止長褥瘡和肌肉萎縮,擦身子,換尿布,對女兒觀言察色……在家和醫院之間不斷往返。
在照顧孩子的3年裡,燻子和自己的媽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整天昏昏沉沉,幾次擔心自己撐不下去了。
但,所有這些都打不垮一個母親。
她在等有朝一日女兒醒來能夠坐起來、站起來,然後像其他孩子那樣走路,奔跑著去上學。她在等奇蹟的發生。
有人說,燻子整天守著一個活屍體,不僅累了自己,還連累了親戚朋友,簡直就是瘋了。甚至,妹夫告誡孩子不許登她家的門。
殊不知,燻子的女兒是幫這家的表妹撿落水的手鍊才溺水的。這是後話。
對這涼心的行為,燻子不急不慢地回擊: 我家的孩子一直都在睡覺,我不會放棄一個心臟有跳動的孩子。
又有人說,燻子是出於報復丈夫的不端行為,利用女兒綁架丈夫實現自我滿足。還對男人說,“你已經出了那麼多錢,該放手了。”
這一次,丈夫出來替燻子說話,“這樣做,是作為父親的自我滿足。”
因為他知道燻子放棄了什麼?
就像《廊橋遺夢》中說的那樣,生活裡有“為了與你相遇”的浪漫,也不能忘記自己的責任。
當他在外肆無忌憚的和女人交往時,受到沉重打擊的燻子決定離婚。他們商量等女兒上了小學就辦手續。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看不上的妻子,是別的男人眼中的寶。
那時,身陷抑鬱的燻子去看心裡醫生。在醫生的幫助下,燻子走出了抑鬱症,他們之間還產生了戀情。想不到,眼看著辦手續的日子到了,女兒的事改變了這一切。
在女兒和愛情之間,燻子選擇了女兒。她知道“植物人”意味著什麼,不想因自己的家事拖累自己愛的人。儘管他表示不介意,為了全力照顧女兒,燻子還是斷了與他的聯絡。
在旁人眼中,她是一個瘋狂的母親。為了女兒能甦醒,她做了能做的一切。包括在女兒身上使用高科技,被公公指責褻瀆神靈。
不管別人怎麼說,是否理解她的行為,燻子說,“即使陷入了瘋狂,仍然有自己必須守護的事物,而且,只有母親能夠為兒女陷入瘋狂。”
燻子期盼的“奇蹟”沒有發生。3年後的一天,女兒停止了呼吸。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母女的連結很深,燻子做了一個夢:女兒站在床前,向自己道別,感謝3年來媽媽為她做的一切。
醒來後,燻子沒有哭。那一刻,燻子真切的感受到女兒的離去。
這是一個關於愛和守護的故事。在《沉睡的魚人之家》中,我們看到了一個媽媽的堅守:3年多的日日夜夜,不在乎流言,不怕誤解,甚至放棄了自己另組家庭的幸福,只為了女兒能醒來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生活。
沒錯,這個世界只有母親才會為自己的孩子陷入瘋狂。儘管她不知她守護的世界通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