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猛將如雲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隊伍裡,開國中將鄭維山以能打而馳名,被譽為“虎將”。毛澤東對他非常欣賞,曾稱讚他說:“南有許世友,北有鄭維山。”
1915年,鄭維山出生於河南省新縣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他的父親鄭國祺是參加黃麻暴動的老戰士,暴動後任村蘇維埃主席。受父親的影響,鄭維山13歲就參加了少年先鋒隊,15歲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他帶著70餘名赤衛隊員參加了紅軍。
鄭維山從軍之初,擔任徐向前的傳令兵,他跟著徐向前打了很多大仗,而且作戰勇敢,屢立戰功。1933年,年僅18歲的鄭維山便擔任了紅四方面軍第9軍27師政治委員,是紅四方面軍中最年輕的師政治委員。他後來曾回憶說:“那時就是膽大,不怕死。”
1934年11月,鄭維山調任紅30軍第88師政治委員,該師由全軍的3個有榮譽稱號的老團組成(其中265團有“夜老虎”之稱),是紅四方面軍的拳頭部隊。這支部隊在鄭維山的帶領下,很快成為了紅四方面軍的開路先鋒。
1935年2月上旬,紅四方面軍發起了陝南戰役,敵軍急調第49旅對我軍進行阻擊,49旅號稱“王老虎旅”,戰鬥力十分強悍。上級把殲滅“王老虎旅”的任務交給了鄭維山。
鄭維山決定帶“夜老虎”265團奇襲“王老虎旅”,為了保證行動中不被敵人發覺,他要求部隊對可能出現聲音的任何裝備均包好和捆綁好,並以跳躍時也不出聲為標準,對每個戰士作了檢查。
發動襲擊的當晚,鄭維山帶領部隊從敵人疏於防備的懸崖陡壁攀上敵人的陣地,如神兵天降,一下子出現在敵人面前,打得敵人措手不及,一舉將“王老虎旅”消滅。從此鄭維山在紅四方面軍名聲大震。
紅軍三大主力會師以後,鄭維山在1936年底率88師參加了西路軍的西征,並參與指揮了四十里鋪、永昌、八壩、水磨關、倪家營子等多次大血戰。最終因為寡不敵眾,部隊被打散了,鄭維山自己也負了傷,他和副師長熊得臣歷經千辛萬苦,一路靠討飯才回到了延安。
鄭維山回延安後,進入抗大學習。1938年春,鄭維山從抗大畢業後,由於受張國燾問題的影響,再加上西路軍的失敗,他沒能到前線帶兵打仗,而是被分配到了晉察冀軍區軍政幹校任軍事教員。
從紅軍主力師的政委到一名普通的軍事教員,這中間的落差實在太大了,但鄭維山並未抱怨,而是盡心盡力地給學員們上好課,他傳授的作戰方法由於受到過戰場的檢驗,很快得到了廣大學員的一致好評。
軍政幹校的校長孫毅很快發現了鄭維山是個人才,並向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推薦了他,聶榮臻經過考察以後,才知道自己確實是大材小用了,他不僅任命鄭維山為軍區教導團團長,還誠懇地對他說:“維山同志,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鄭重道個歉。從今往後,我給你‘鬆綁’,放開手腳好好幹吧!”
1938年底,李先念前往中原開闢敵後根據地,很快拉起了一支隊伍,不久以後,他被任命為新四軍第5師師長,第5師下轄4個旅,急需一批優秀的指揮員任旅長,李先念很快想到了自己的老下級鄭維山(鄭維山任紅30軍88師政委時,李先念是紅30軍政委)。
1942年,李先念來到八路軍總部開會,他見到聶榮臻後就問:“聽說鄭維山在你那裡當教導團團長?他可是個能打仗的人啊,你怎麼能把他放在那裡呢?”
聶榮臻回答說:“我把那個教導團當主力團使用,平時訓練學員,戰時執行作戰任務。”
李先念又問:“能不能……”
聶榮臻直接打斷了他:“想要鄭維山到你那裡對吧?這事沒得商量!”
李先念的要將更使聶榮臻意識到鄭維山是個人才,他很快提升鄭維山為第四軍分割槽副司令員,此後在聶榮臻的栽培下,鄭維山歷任第四軍分割槽副司令員、冀中軍區副司令員等職。
1946年全面內戰爆發後,鄭維山改任察哈爾軍區司令員。1947年5月,中共中央決定成立以鄧小平、劉伯承、李先念等人組成的中原局,率領晉冀魯豫野戰軍挺進中原。李先念一直對鄭維山念念不忘,於是他向軍委建議讓鄭維山隨劉鄧大軍一起南下,軍委也批准了這一要求,並下達了要求鄭維山南下的命令。
鄭維山自然願意南下,但聶榮臻卻不願意放他走,晉察冀軍區副政治委員羅瑞卿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調晉察冀野戰軍3縱司令員楊成武任晉察冀野戰軍第二政委,再讓鄭維山接任3縱司令員,這樣就可以留下他了。
聶榮臻於是將這個方案也報給了軍委,朱德收到報告後,感到非常為難,他於是親自來給鄭維山做工作:“軍委有命令,要你隨劉鄧南下。榮臻同志的意見是,這裡也需要人。你看怎麼樣?”
但鄭維山堅持說:“我還是願意南下!”
對於鄭維山的反應,朱德早有預料,在此後的一個星期裡,他一次又一次找鄭維山談話,總是不厭其煩,而且面帶微笑,鄭維山終於被他的真誠感動了,他決定留下來。
幾天以後,鄭維山又見到了聶榮臻,聶榮臻說:“我們共產黨人最講感情。我是真捨不得你走啊!”
鄭維山也動情地說:“您對我的挽留,沒齒難忘!”
在此後的解放戰爭中,鄭維山率領3縱這支勁旅馳騁華北戰場,在解放軍戰史上留下了一系列閃光之點。
1948年1月,鄭維山奉命帶領3縱攻打淶水城,傅作義聞訊後,急調第35軍第32師南下支援,妄圖與淶水守軍裡應外合,消滅3縱。35軍是傅作義賴以起家的嫡系部隊,下屬的32師是傅作義部隊中的兩大骨幹力量之一,曾被傅作義譽為“虎頭師”,全師官兵均佩戴繡有虎頭的袖標,氣焰十分囂張。
鄭維山為了避免腹背受敵,決定先消滅32師,3縱在他的指揮下,果斷地向32師的縱深穿插,一舉全殲了32師,師長李銘鼎在混戰中斃命,35軍軍長魯英麟自殺。
此戰開創瞭解放軍晉察冀戰場一個縱隊圍殲國民黨一個師的範例。傅作義因此恨透了鄭維山,他曾給35軍訓話說:“一定要消滅鄭維山的第3縱隊,此仇不報,有愧於為我35軍一名軍人的稱號!”
1948年10月下旬,傅作義派出了一支6萬多人的部隊,命令他們乘解放軍在冀中兵力空虛,快速襲擊石家莊,一舉端掉位於石家莊毗鄰的西柏坡的中共中央指揮機關。10月25日,我華北軍區情報部門得到了這一情報,並迅速報告了軍委。
10月26日,聶榮臻又給駐紮在涿鹿縣的第3縱隊司令員鄭維山打來電話說:“敵情突變,傅作義有偷襲我黨中央的企圖。周副主席點名要你帶第三縱隊立即出發,輕裝、隱蔽、取捷徑,以4天時間趕到滿城,會合並指揮第7縱隊,阻擊向石家莊進犯之敵。”
涿鹿縣離滿城有500裡,這一路都是層巒疊嶂、溝壑縱橫的山區,而且3縱已經連續作戰了7個月,非常疲憊,這讓鄭維山也感到了很大的壓力。
鄭維山帶領3縱於10月26日下午3點出發,為了按時趕到,他命令部隊全部輕裝趕路,指戰員們丟下了揹包、米袋及一切生活用品,只剩下槍支彈藥。晝夜兼程,不顧一切向前趕。終於在10月30日拂曉,提前18個小時到達了中共中央軍委的指定位置。
但此時敵軍的先頭部隊已經突破了7縱的防線,並在飛機的掩護下,向唐河以南突進。鄭維山得知後大吃一驚,因為唐河到沙河只有45裡,沙河到石家莊僅有100裡,如果敵人趁機又突破了沙河的防線,那後果不堪設想!
儘管部隊已經十分疲勞,但鄭維山當機立斷,馬上命令部隊往沙河趕,終於在10月31日凌晨趕到了沙河以北的燕趙東抵村地域,並立即展開抗敵準備。
3縱在的突然到達令敵軍大吃一驚,因為他們4天前還在600裡以外的涿鹿,怎麼這麼快就趕到了沙河?敵人不得不佩服毛澤東的用兵如神。
10月31日凌晨,傅作義只好給偷襲部隊的總指揮鄭挺鋒發電報:
共軍援石部隊返冀,著你部剋日撤至方順橋。
敵人就這樣不戰而退,鄭維山憑藉著自己的出色指揮,順利地完成了保衛黨中央的任務。
這年12月,鄭維山又帶領3縱和曾思玉的4縱一起包圍了新保安,準備圍殲在城內的傅作義王牌35軍。12月8日下午,鄭維山收到了兵團的急電,電報裡說:
要求你們嚴格而確實地執行我們的一切命令,誰要因疏忽或不堅決而放走敵人,是一定要追究責任的。
鄭維山看完以後,深感責任重大,但此時他又想到了另一個人問題:傅作義會不會派兵支援35軍呢?如果他命令位於懷柔的第104軍向西接應,35軍和104軍會合,將對戰局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12月9日,鄭維山連續接到偵察班的報告:“土木方向有動靜。”“有大股敵行軍縱隊,在土木以南沿洋河以北鄉村土路上向西運動。”
這證實了鄭維山的判斷,傅作義果然派104軍來增援35軍了,鄭維山馬上給曾思玉打電話:“沙城地區有無我們的部隊?”
曾思玉回答說:“沙城地區沒有部隊,4縱的任務是全力阻止35軍東逃。”
鄭維山大驚,原來新保安的東面還有一個小空隙,這意味著104軍可以輕鬆地靠近新保安,和35軍裡應外合!
此時因為線路不通,鄭維山和兵團的訊號中斷了,該怎麼辦?如按兵團和軍委再三嚴令現地不動的指示,對個人來說是萬無一失,成則皆大歡喜,敗則無人責難;如抽出兵力攔擊西進援敵,則要冒抗令不遵和與敵生死決戰、勝敗未卜的危險。
在這個關鍵時刻,鄭維山果斷從全域性出發,他橫下一條心,寧可受最嚴厲的處分,也堅持選擇了後者,命令9旅配屬7旅1個團繼續圍城,堅決阻敵突圍;命令8旅和7旅隨他東出迎接西援之敵,同時指示電臺,儘快溝通聯絡,向兵團報告縱隊行動。
12月9日早晨,104軍果斷前來救援35軍,遭到了鄭維山的阻擊。正當鄭維山與敵人激戰時,卻收到了兵團嚴厲譴責的電報:
中央軍委並告鄭維山:鄭維山擅自將3縱隊圍城部隊主力調至沙城地區,如35軍逃跑,鄭要負完全責任。
鄭維山馬上給兵團回電:
兵團來電獲悉,現在我這晨情況嚴重,處境困難,望令4縱增援我一至二個團。
隨著戰鬥的進行,兵團領導終於意識到鄭維山的決策是正確的,他們馬上從4縱抽出了兩個營前去支援鄭維山。最終鄭維山頂住了壓力,打退了敵軍,他也因此受到了軍委的通令嘉獎。
12月22日,3縱在鄭維山的指揮下,和4縱一起攻入新保安,全殲35軍,軍長郭景雲自殺。
1949年2月, 全軍統一編制序列,鄭維山的3縱改稱中國人民解放軍第63軍,鄭維山任首任軍長。
1949年8月,鄭維山主動請纓,率領63軍參加蘭州戰役,這是解放西北的最後一戰。蘭州守軍總指揮馬繼援狂妄叫囂:“我要讓彭德懷栽在蘭州城下,嚐嚐我馬家軍的厲害!”
但正因為如此,更激發了鄭維山的鬥志,經過一番激戰,鄭維山終於攻破了蘭州。打掃完戰場後,他策馬來到蘭州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向著河西走廊的方向,慢慢摘下軍帽,立正,向當年犧牲的西路軍戰友們三鞠躬,並大聲喊道:“戰友們,大仇已報,江山已歸我,你們可以瞑目安息了!”
1950年,鄭維山任第19兵團副司令員兼參謀長。1952年7月,彭德懷又點將鄭維山出任志願軍第20兵團代理司令員,赴朝鮮指揮作戰。1953年5月, 志願軍總部下達了夏季反擊作戰的指示。
鄭維山認為,要打好夏季攻勢,就要首先攻佔973、883.7高地等敵人的前沿陣地,但這幾個高地地勢高,而且地形複雜,而且南朝鮮軍有1個加強團的兵力在此經營了3年,可謂是易守難攻。
鄭維山緊盯著地圖,他的目光停留在了60軍陣地前的那片開闊地,這裡位於883.7高地下方,長滿了茂密的灌木和野草,去年他曾去60軍視察時,還專門強調要保護好這裡的植被。突然一個大膽的作戰計劃在他的腦海裡形成了……
1953年6月4日,鄭維山組織召開作戰會議,到會的不僅有20兵團的軍以上領導,還有3兵團的司令員許世友、副政委杜義德等人。會議開始後,鄭維山對大家說:“就整個全域性來說,志司的要求是有力配合談判,將敵人打得不敢反撲;要徹底改善防禦陣地,使停戰線確定下來後對我們有利。因此,最佳方案就是把敵人1951年佔去的金城這一突出部奪回來,將戰線切平。”
這番話就是此次作戰的目標,大家都表示同意。鄭維山又接著說:“怎麼打?敵我雙方主陣地相距最多3公里,中間深谷相隔。步兵怎麼集結?我看可以把部隊提前隱蔽到敵前沿,第二天天黑後發起衝擊,當晚完成攻擊戰鬥,爭取到四五個小時搶修工事,補充彈藥,天亮後就可有效地反擊敵人的反撲。至於潛伏的兵力,我算了一下,至少要3000人。”
鄭維山又向大家解釋了運用這個戰法的4條優點:
1.敵人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從這裡下手,可以出其不意;
2.選擇在883.7高地下方進行潛伏,此處植被茂密,敵人不容易發現,戰鬥打響後,我軍直接發起衝擊,距離更近,可以節省體力、減少傷亡;
3.60軍已經在附近挖了2條坑道,可以囤積彈藥和第二梯隊;
4.我軍的炮兵也可以潛伏於此,可以增加射程和精度。
但鄭維山說完以後,會場鴉雀無聲,誰都不敢發表意見。因為潛伏大量部隊在敵人前沿,而且要經過一個白天,這在戰爭史上還沒有先例,可以說是在拿命開玩笑,萬一被敵人發覺,造成的傷亡可不是個小數目!
此時60軍軍長張祖諒和67軍軍長邱蔚先後站了起來,他們都對鄭維山的方案表示支援,得到兩位一線指揮員的表態後,鄭維山的決心更加堅定。
列席會議的許世友也不禁感嘆說:“我打仗素來是大膽的,可是你鄭維山比我還大膽!”
但就在此時,志願軍代司令員鄧華給鄭維山打來了電話,他已經知道了20兵團的作戰計劃,並在電話裡說:“我們認為打883.7、949.2高地的條件不成熟,我們的意見是不要打,請你們考慮。”
鄭維山卻堅定地說:“我決心已定,錯了我負責。”
掛了電話後,鄭維山又嚴肅地說:“這一仗一定要打,錯了我負責,殺頭殺我的!”
張祖諒也站起來說:“我和你共同負責!”
但鄭維山說:“不要你負責,你只管打你的,錯了有我一個腦袋頂著就夠了!”
在鄭維山的指揮下,6月9日夜間,潛伏的13個步兵連、4個機槍連、4個營部、一個團指揮所共3500人都順利進入了潛伏區,到6月10日凌晨4時,所有人員全部潛伏完畢。
6月10日晚上8點20分,鄭維山發出了進攻的命令。潛伏部隊只用了70分鐘,就攻佔了預定目標902.8、973、883.7高地,並全殲南朝鮮軍第27團,首創志願軍進入陣地戰以來,一次進攻作戰殲敵一個團的範例。
鄭維山趁機擴大戰果,到6月15日夏季反擊戰役第二階段的作戰結束時,第20兵團已攻佔了敵軍1個師又1個團的陣地,加上配合作戰的戰果,共收復土地面積56平方公里,斃傷敵軍3萬餘人,從而在北漢江東西地區將敵軍戰線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完全改變了我軍陣線原來的不利態勢。
鄭維山因為在夏季攻勢中指揮出色,榮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一級國旗勳章、一級自由獨立勳章,此戰結束以後,鄭維山奉調回國,擔任北京軍區副司令員。
60年代的“運動”開始後,成千上萬青年學生進行大串連,從全國各地湧向北京,首都北京出現混亂局面。鄭維山被調到首都警衛工作組,協助周恩來負責中央領導的安全保衛工作。
鄭維山到任以後,工作始終盡職盡責,毛澤東先後8次接見了1300萬紅衛兵,每次鄭維山都會在他的身邊,確保了毛澤東的人身安全,他也因此得到了周恩來的多次讚揚。
1982年12月,鄭維山被任命為蘭州軍區司令員、黨委第一書記。臨行前,鄧小平囑咐他說:“關於作戰問題,你是內行,我就不講了。我主要強調兩點:一是用20年時間綠化大西北,造福子孫後代;二是培養選拔好10個接班人。”
鄭維山到任以後,馬上帶著“拼命三郎”的勁頭,率領有關人員三上西北高原勘察地形,先後行程7萬多公里,最終研究出了一套完整的、現代化條件下的西北地區防禦作戰方案。他還加強軍隊的人才建設,選拔任用了一大批年輕幹部。
1985年6月,鄭維山正式退居二線。這年9月,他被增選為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
1998年4月,83歲的鄭維山在解放軍總醫院做例行檢查時,發現肺部有一塊陰影,經過反覆檢查,確診為肺部腫瘤,需要做切除手術。醫務人員起初沒有告訴他病情,他卻說:“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是個死,我們這些人要死也早死幾回了,不要跟我打什麼埋伏。”
醫務人員只好如實把病情告訴了鄭維山,他卻毫無負擔,反而能吃能睡。為他做手術時,他也要求不要全身麻醉,以免日後影響記憶和恢復。手術3天后,鄭維山究奇蹟般地下床了!
2000年3月,鄭維山再次住進了解放軍總醫院。4月19日,他預感自己已經時日無多,於是向組織寫下了最後一封彙報信,信中說:
人總是要死的,這是自然規律。我鄭重請求,在我不行的時候,適時停止對我的治療,多節約些醫療經費,也是我對黨的最後一次貢獻。
我一生積蓄無多,請將我最後一個月的工資作為我最後一次黨費上交組織,平時積存下來的書籍送給大別山一個學校,供山區的孩子們使用。
喪事從簡,中央早就提倡,我是當年帶頭簽字的老同志之一。我死後,不開追悼會,不搞遺體告別,不進八寶山,也不搞任何形式的送別儀式,屍體供醫學單位解剖後火化,骨灰撒在大別山屋脊窪的山上。
2000年5月9日晚21時10分,一代名將鄭維山病逝,享年85歲。
鄭維山去世後的第二天,時任中央軍委副主席的張萬年看到鄭維山的這封信後,作出指示:非常感人,確實感人。信要儲存,這種精神在人生觀教育中我要講。
5月21日,鄭維山的遺體在進行醫學解剖後火化,家人們按照他的遺願,將他的骨灰撒在了大別山區。
鄭維山去世後,曾有人給他題寫了一副輓聯,可以說是對他一生最好的總結:
十三歲革命,少年猛將,一生戎馬,歷千百征戰,出生入死,功勳赫赫垂青史;
十五歲入黨,正直剛烈,一身正氣,受萬般磨難,赤膽不改,忠心耿耿昭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