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一部名叫《停電之城》的法國紀錄片,把印度民眾偷電的現象公之於眾。在印度,停電是一種普遍現象,偷電則是一項全民運動。
每年,印度民眾為了偷電總會失去幾條寶貴的生命。而那些能夠活下來的人都是勇士,他們無畏生死,九死一生,為印度底層百姓帶來光明,這群人被人們親切地稱為印度版的普羅米修斯。
當技術嚴謹的德國電工,面對紛繁複雜的電線搖頭時,印度電工則會輕蔑地發出笑聲,他們清楚地知道哪根線接到了誰的家中。對於他們來說,只有不想偷的電,沒有偷不到的電。
在這其中,就有一個叫做羅哈辛格的印度小夥,他掌握了高超的偷電技術,為所在片區的人們帶來光明與希望,人們親切地稱呼他為電力男神,電力小偷,偷電俠,偷電行為大師。
羅森辛格所在的城市是一個叫做坎普爾的城市,這是一個長期缺電的工業城市,由於長期停電,像他這樣的人,在這個城市還有許多,只不過他是其中的傑出代表。
爬上顫巍巍的梯子,一把老虎鉗加上一口好牙齒,就是羅森辛格的全部作業工具。老虎鉗用來接線,牙齒用來剝線,在一路電光火石之下,就是見證光明的時刻。
哈吉的業務能力很強,找他的人也很多。工廠的老闆,醫院的醫生,賣東西的小販都是他的客戶。但一個人的總是分身乏術,為了減輕自己的壓力,他也願意免費的把偷電接線的技術傾囊相授。看得出來,印度底層人總是同呼吸、共命運的。
在他的指導下,下至8歲孩童,上至8旬老翁,都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偷電的本領。 不過,羅森哈吉的剛開始的從業之路並不容易,他交過學費,受過歧視,經歷過嘲諷,甚至付出過慘痛的教訓。
大家都知道,印度的腐敗現象比較嚴重。所以那些電力公司的員工為了多賺200盧比的外快,就把偷電接線的技能傳授給了羅森哈吉。得到真傳的羅森哈吉也刻苦鑽研,並領悟了一套真諦。
那就是當電流經過自己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屏住呼吸,這樣電流就不會貫穿身體,因為上帝是仁慈的,他不會帶走一個已經失去生命的人。但其實人們並不知道,這些寶貴的經驗,是羅森辛格付出巨大代價之後才總結出來的。
如今辛格只剩3指能夠正常彎曲,剩餘7指已經不能夠活動。手指上那些泛白的星星點點,是他一次次戰勝強大電流的證明。
現在,羅森辛格不僅是一名電力小偷,還成為了一名專業的救火隊員。印度的夏天總是高溫酷暑,老化的電線以及變壓器常常發生短路。這時的羅森哈吉會教人們怎麼樣利用潑水撲滅火線,10kv的電壓器著火了,他也會義無反顧地爬上去,用潮溼的泥土,或者沙土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羅森辛格比其他的電力小偷更加熱愛這份事業,即使不能親自去現場作業,他也會打電話指揮手下的人滅火、偷電、接線。作為一個長期失業的人,這個職業給他帶來了諸多存在感。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坎普爾邦最近新上任了一任女局長,她雖然穿著潔白的紗麗,但她看上去不是柔弱之人,她有著雷厲風行的手段。她查看了最近的賬單,坎普爾邦的偷電行為十分的嚴重,以至於整個電力公司的損失快要200億盧比了(18億人民幣左右)。如果再不制止偷電的行為,坎普爾電力公司將要倒閉。
翌日,這位名叫馬薩姬的女局長成立了斷電小隊。她對手下們說,如果你們沒有辦法解決偷電的問題,我就先給你們炒魷魚。然而,針對馬薩姬局長的這一番激烈的言辭,聽聞訊息的羅森辛格一點也不慌張,他說:強大的電流都不曾嚇到我,更何況電力公司的人。如果我有一根通電的電線,一定會把它掛在他們的脖子上。
不久之後,斷電小隊的人開著吉普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來到村口,他們一路拍照登記取證。敏銳的印度村民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們把平時搭在外面的電線趕緊收了起來。
聰明的印度民眾深諳《孫子兵法》謀略,他們對待斷電小隊有著一套心得。比如有位大爺已經年近古稀,面對電力公司人的詢問,直接裝聾作啞;一位小夥雖然家裡的電泵還在嗡嗡作響,但仍然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表示對此事毫不知情;還有比較激動的村民,直接放出了狼狗;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投降派,這位大叔嚇得直接下跪了。
在第一次較量中,雙方互有勝負。電力公司的人沒收了一部分的電線,但仍然有一部分印度民眾,面對電力公司人的恫嚇也不為所動。當電力公司的人把這些欠費的資料整理完成擺在女局長面前的時候,它的厚度已經沒過了女局長的頭頂。
馬薩姬女局長氣憤地讓手下的人把那些偷電人的電給斷了,可偷電人乾的就是接電員的活,斷電小隊的人前腳剛走,他們就偷偷地把電線給接上了。
這一晚上,羅森哈吉所在社群的路燈再次忽明忽暗,伴隨著一陣清澈的響聲之後,整個街區都陷入了黑暗,原來是變壓器老化發生短路了。人們拿起手中的電話,撥打了前來電力公司的維修電話,可遲遲等不到人來維修。
大約幾個小時之後,電力公司才派來了人,憤怒地印度群眾把停電的怨氣撒到了這名維修電工身上。在這之後,電力公司也接到通知,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在這一晚上,偷電小隊的人損兵折將,哈吉的4名手下被前來維護秩序的印度警察帶上了警車。
昏暗的街頭,失落的羅森哈吉帶著醉意走上街頭,他憤怒地將手上的酒瓶砸向路邊的野狗,無辜的狗子瘸著腿嗷嗷地跑了……
在兩個月後,停電事件繼續發酵。印度北方邦發生了人類歷史最大規模的停電事件之一,6.7億人在沒有電的情況下生活了3天,這一新聞瞬間登上國際熱搜排行榜,而這正是印度停電事件的一個縮影而已。
在過去的2021年7月3日這一天,印度旁遮普省,上萬印度百姓湧上街頭。這是印度群眾針對印度政府的一次停電抗議活動,旁遮普省夏季的平均氣溫可達40°,而作為印度最繁華的旁遮普省竟然因為買不起煤炭,導致16家電廠停工,一天當中停電的時間,居然長達15個小時,這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事實上,作為人口大國,印度是僅次於中國、美國的第三大發電國家,每度電費的價格也只不過3毛左右,但仍然有30%的印度人依靠偷電維持生計。一方面是因為貧窮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因為政府對偷電這種現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印度的政客為了順利當選,經常會做出一些承諾,而他們能夠從這些底層的印度民眾身上獲取大量的選票。
最後一個原因是因為印度是一個有著種姓制度的國家,雖然印度表面上廢除了它,但至今印度人民仍然受到它的影響,在電力供應上也是如此。
有人出生在羅馬,有人生來就是牛馬。印度的高種姓每天可以享受十幾個小時的供電,而那些低種姓的印度人只能選擇在高溫酷暑的天氣下煎熬,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看來,印度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