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中國抗戰的種種跡象已經明朗,日本徹底失敗已為時不遠,血雨腥風中國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很多,但付出總是伴隨著收穫,我們贏得了國際上應有的尊重,廢除了不平等條約,更可貴的是長了民族誌氣!
此時報刊、電臺、多為肯定蔣介石的溢美之詞,蔣介石卻仍不滿足,他“心願未了”:中國共產黨一直在壯大、似乎越來越成“氣候”,朱德也在他的抗日報告裡說八路軍、新四軍和華南抗日縱隊共有九十幾萬軍隊,另外還有二百幾十萬民兵——這對蔣介石來說可謂是個“要命”的數字。
而這個數字,幾乎涵蓋我軍所有精兵強將,也成為了我後期四大野戰軍的雛形,其司令員皆由我軍統帥級戰將擔任,新中國成立後他們也被授元帥軍銜,但是四大野戰軍統帥離不開他們的親密助手——參謀長,他們為革命同樣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建國後都授予什麼軍銜呢?
時光飛逝,時隔不到四年。1949年初,讓蔣介石瞠目結舌的是:解放軍“要命”的人員數字還在急速飆升,原來的大小、強弱,迅速幻化,眼看著大勢被慢慢蠶食,國民黨軍“優勢已不在我”。
為了適應我軍形勢迅猛發展的變化,1948年11月,我黨頒佈了部隊番號的條例,要求各野戰軍:逐步實現正規化,全軍部隊番號按照部署統一進行規定。隨即各野戰軍以四個區劃分整編,梳理隸屬關係,由此大名鼎鼎的西北、中原、華東、東北野戰軍正式亮明瞭“身份”;1949年1月底,三大戰役的勝利宣告國民黨精銳消耗殆盡,長江北面的反動政權已是負隅頑抗,存活不了多久了,掃平全中國,徹底建立新中國的日子已屈指可數、未來可期。
由此按地名命名的番號也就顯得“落伍”了,由此:原西北野戰軍改編為第一野戰軍,由彭德懷掛帥。該軍歷史悠久、幾經奮戰,其驍勇善戰程度從抗日戰爭的浴血殺敵、陝甘寧“不為瓦全”那一段歷史中就已初露端倪了。
該軍參謀長閻揆要,於1904年出生於陝西省佳縣,中學讀書時就開始接受進步思想,並逐步確立了革命理念;1925年他作為黃埔軍校一期生參加了東征,因頗有戰果,成為國民革命軍團長;在進步思潮影響下於1926年加入我黨,並發動了陝北清澗起義,成為陝北地區最早開啟武裝鬥爭之路的先驅。
1930年,楊虎城的部隊進駐陝西后,閻揆要受黨組織的派遣,來到了楊虎城的部隊工作,為協調部隊作戰、往來合作事宜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周恩來當年在給閻揆要的信中曾經囑託於他:“你擔負的工作,是極為重要的,小心謹慎”。西安事變發生後,閻揆要根據周恩來“抗擊蔣軍七天內不得進西安”的親筆指示,帶領一個團佈置在前沿一線,與前來進攻的國民黨軍激戰,成功守住了通往西安的大門,為和平解決西安事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1938年秋,閻揆要根據黨的部署,離開國民黨軍重返八路軍指揮機構工作。解放戰爭開始後,閻揆要任第一野戰軍參謀長等職務,先後協助彭德懷司令員組織指揮了西北戰場的西府、荔北、陝中、扶眉、蘭州等著名戰役。
在1947年5月3日的延安保衛戰中,胡宗南部隊抵近解放軍掩護陣地,但我軍卻停止了進攻,胡宗南滕然感到更加的恐懼,因為與我軍交手這麼多年來,他深知我軍打仗的習慣,通常是晝伏夜出,一輪攻擊停止後,接著而來的是又一輪更加猛烈的進攻。
果不其然,到5月3日傍晚,彭德懷就指揮西北野戰部隊對蟠龍發起了第二輪進攻,原來5月3日的一整天,閻揆要都在開“戰時諸葛亮會”,作為率領深入敵後破襲延安以南的公路的奇兵,他們在討論夜間進攻的問題,會後大家都認為對壕作業勢在必行了。
所謂對壕作業,就是把壕溝一直開到敵人陣地的碉堡下,靠壕溝的掩護衝到敵人的陣地上去。5月3日晚間戰鬥一打響,我軍的每個連、每個排都安排了大量的對壕作業部隊拼命地挖啊掏啊,到5月4日清晨,一條條壕溝彎彎曲曲伸向了胡宗南167旅的每一個陣地。野戰部隊從壕溝裡不斷衝向敵陣,嘶殺聲、喊殺聲、槍炮聲響成一片,當即拿下了陣地。
新中國成立後,閻揆要被授予中將軍銜。歷任中央軍委情報部部長、軍事科學院副院長等重要領導職務;戎馬生涯60餘年,其長期在軍事戰線上擔任高階指揮員,叱吒風雲,充滿傳奇,可是晚年的他從來不談自己。很多人曾經多次請他談談他的傳奇經歷,想為他寫點什麼,但他總特別低調樸實地說:“我沒有什麼可講的,也沒有什麼可寫的,過去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
原中原野戰軍改編為第二野戰軍,由劉伯承掛帥。其前身是值得大書特書的,由其正是抗日期間威震四方的八路軍129師和晉冀魯豫野戰軍。
該軍參謀長李達在我軍軍史上也堪稱傳奇,從我軍建立紅色根據地開始,直到朝鮮戰場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從軍任參謀長時間更是長達40年,可以說,他見證了了我軍從幼年到成年每一步成長。
1931年加入紅軍後的李達,就擔任了獨立師的參謀長,而他具有傳奇色彩的參謀長生涯也就此開始。其不俗的軍事指揮才能,在各大戰場中屢建功勳,新中國成立後被授予上將軍銜。
要說他伴隨哪位元帥的工作時間最長,那非“軍神”劉伯承莫屬了。從1937年西路軍被國民黨多番圍剿開始,李達就接替左權出軍參謀長,就此與劉伯承一路同行、生死與共,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相伴,“軍神”軍功章上光芒,必定也有他的勞苦功高。
內戰爆發後,冀魯豫軍區以不屈不撓的戰鬥獲得了一系列勝利,狠狠粉碎了敵軍“借國共和談、行武力之事”的陰謀詭計。特別是在參與指揮上黨、邯鄲戰役時,他積極協助劉伯承指揮大軍,先後在上黨地區殲滅國民黨軍隊十三個師,在邯鄲地區一舉吃掉國民黨軍兩個軍,將蔣介石發動內戰的囂張氣焰狠狠打消,捍衛了抗戰根據地的勝利果實;此外,李達利還用智慧,成功使得國民黨軍長高樹勳倒向我軍,兵不血刃,即讓戰役的勝利的天平歸屬於我軍:
當時的國民黨戰區副司令高樹勳,因不是蔣介石的嫡系而飽受欺壓。抗戰勝利後,蔣介石逼迫他朝我軍進發,視其為炮灰部隊,高樹勳對此大為不恥。劉伯承瞭解高樹勳有進步傾向後,決定將策反的艱鉅任務交給李達,動員高樹勳“戰場起義”。此舉如獲成功,將壯大我方陣營,動搖蔣介石的軍心。
當即,參謀長李達冒著流彈穿越火線,前往危機重重、敵軍首將態度尚不明朗的十一戰區長官官邸。李達對高樹勳曉明大義:“希望你以民族為重,戰場起義善莫大焉!”高樹勳也忐忑:“就地起義?”隨即,李達與高樹勳徹夜長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明接下來的具體計劃和部署。高樹勳跟隨蔣介石這個“火坑”的思想逐漸被動搖,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功,他還仍未下定最後的決心。
“你這樣寄人籬下,有沒有想過明天?蔣介石是如何對待部屬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李達看出高樹勳有瞻前顧後的想法,隨之加強了心理攻勢,“退出內戰,才不愧對於對苦難的同胞;停止內戰,這才能告慰抗日陣亡的將士;高先生作為蔣介石圈外的雜牌是沒有明天的……”
高樹勳最後的心理防線鬆動了:“我的妻子現在在徐州。如果我們馬上宣佈起義,國民黨恐怕要置她們死地。”高樹勳的擔心合乎情理,李達如不處理好這個問題,起義將會卡在最後一步;鄭重思考後李達回應:“這是一個重要問題,但是以我黨地下工作者的能力,相信是有機會接貴夫人安全轉移的!我馬上去請示上級設法解決。”“好!好!”高樹勳對家人安全的顧忌打消不少,情緒明顯好轉起來,接下來的起義計劃也就慢慢清晰了。
洽談的初步成果有了,李達返回駐地向劉、鄧彙報。劉伯承馬上致電中央,請求解決此事。最後,由新四軍的陳毅及時聯動,派我徐州的地下黨設法營救,有驚無險地轉移高樹勳的夫人和家人,成功擺脫了敵方眼線。一個重大而複雜的事情,就在我黨的周密部署下果斷而乾脆地解決了。
原華東野戰軍改編為第三野戰軍,由陳毅掛帥。值得一提的是,實際上粟裕作為副司令員代理了主要的軍務,張震為參謀長,下轄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兵團共15個軍,看其人員隊伍編制的龐大,就可見威猛程度和戰果數量。
張震,年輕時就已經看到了舊中國民不聊生的人世百態;1934年,他從經歷長征開始,到駐晉辦事處參謀;從新四軍的發展壯大,到諸多戰役的一線指揮,為新中國踏平了無數坎坷與險阻;全國內戰爆發後,他奉命率領華野九縱首殲國民黨軍大勝;隨著解放戰爭的發展,他參加了泗縣、豫東、濟南等重大戰役,為建國大業的建立爭取到了大量時間。
大家可能知道,我軍的許世友將軍是個“武林高手”;而張震單名一個“震”字,不但人如其名,也是位威“震”武林的高手。在那個年代,“投筆從戎”大有人在,而很多習武防身,在動亂年代以求自保的民眾更是不缺。張震的“功夫”是什麼?他不像別的戰士在槍支彈藥匱乏的年代手拿紅纓槍、棍棒等尋常武器,他居然常常手持“梭鏢”,又狠又準,堪稱先發制人的“狙擊手”,此外,近身“刀法”也獨步一絕。
何解?請看這一戰:1932年6月底,張震隨紅軍部隊南下廣東追擊粵軍,突然接到師部要求,要他們迅速抵達南雄梅嶺守衛梅關的命令。作為連指導員的他,立即率隊急行軍奔赴梅關,山路十八彎的環境下兩個小時奔赴70里路,簡直是“神行太保”。
一上梅關,張震立即進行周密的佈防工作,將主要兵力把守梅關關口,其餘人深入山林草地,進行偵察巡邏,隨時準備殲滅南下的援敵。那時的梅嶺,山高林密、毒蛇出沒,加之山區的夜冷氣襲人、缺吃少穿,飢寒威脅著戰士們的生命。
張震身先士卒,日夜到守關處不離崗半步,伴隨著緊張、寒冷、飢餓堅持了數天。這時,水口之戰已經爆發,聽著山那邊傳來的鳴槍聲,張震焦急萬分,恨不能快馬加鞭,撲到陣前立即拼殺。
命令,張震等的就是追擊水口之戰中潰敗的敵軍的命令終於來了,他隨即如乘風破浪般直撲水口地界;但粵軍優勢兵力擊潰後,發電求援,敵軍甚至派出戰鬥機飛往水口一帶偵察、轟炸。
粵軍來援後,狂妄至極,立馬組織優勢兵力向紅軍反撲,戰鬥激烈。短兵相接的情況下,這時張震“武林高手”的身份又發揮作用了,他親自指揮數十名大刀手,分多路衝向粵軍陣地,展開白刃戰,手起刀落之間,敵人一時居然不敢上前。
發現和張震的“敢死隊”對陣,不是一般的廝殺,簡直是“碾壓”,張震遠戰使得一手好““梭鏢”,近戰一手好“刀法”,這樣的高手,敵人紛紛避其鋒芒;“恐懼”是會傳染的,敵人士氣受挫,頓時一傳十、十傳百,潰逃奔散,我軍順利開啟突破口……
戰局穩定後,敵軍經過這次血戰,退出贛南地區,很長時間內不再驕狂,使我贛南根據地得以寧靜了一段時間。而這一戰,張震在紅軍將士面前暴露出“武林高手”的實力更是路人皆知了……
新中國成立後,張震還在沿海島嶼的爭奪中大放異彩;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1988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改革開放後,張震又先後出任國防大學校長、軍委副主席等重要領導人崗位,是我軍最後逝世的開國上將。
原東北野戰軍改編為第四野戰軍由林掛帥。該軍在幅員遼闊的東北戰場難逢敵手,打造了兵力極其驍勇、武器最為精良、戰將頻出的鐵血之軍。
作為四野的第一參謀長蕭克, 在1955年的授銜儀式上,周恩來授予了蕭克上將軍銜的命令狀。在這次授銜的55名上將中蕭克名列第一,授銜前毛澤東還對他的軍銜一事說明: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別人就算功勳卓著,但看到你在這個梯次上,也就無話可說了。
在革命戰爭年代,他堪稱最年輕的高階指揮官,長期在朱德和陳毅等人的指揮機構工作,先後是數位元帥的直接下級,還兩次出任四野參謀長。在數位開國元勳的薰陶下,蕭克運籌帷幄的軍事能力也得到了質的飛越。
長期在四野任職,兩次出任林的參謀長淵源,還要從紅軍時期開始說起,從井岡山起,直到1931年兩人因工作分開。這段時間裡,蕭克任連長、營長……縱隊司令,可以說,林都是他的直接領導,蕭克也是在林手下一步步由連長直至縱隊司令員成長起來的。
紅軍時期兩人年紀相仿,工作的接觸頻繁,林對於他的軍事素養大為倚重,兩人在作戰上思路接近,臨陣有決心且靈活、戰前穩妥又細緻,由此在軍事能力提升上互相影響很深。1929年秋,蕭克任教導隊隊長,林對他下了指示:我打仗時你要回來執行參謀長職責;戰事休息時你重點抓教導隊工作。這足見對他治軍能力信任,也正是其能力出眾,所以當年參加“七大”的四野將領,除林之外,就數蕭克提拔的最快了。
此外,蕭克頗有儒將風範,其“文學家”的身份,早在抗戰時期就遠近聞名了。甚至有戰友風趣地對他說:“你呀,從軍了,是中國文壇的損失。”但很少人知道,他在紅軍時期的文學素養就初露鋒芒,甚至還是個“幽默諷刺文學”專家,挖苦敵軍的能力令人拍案叫絕,那時,其打油詩就經常讓我軍士氣大振、廣為傳頌。
1934年4月1日凌晨講起,紅十七師利用繳獲敵人的電臺,得知了敵軍給部屬15師師長王東原的電報,紅六軍團團長,當時年僅26歲的蕭克,聽到這一訊息,興奮地幾乎跳了起來:“千載難逢,天意啊!”
原來近段時期來,第五次反圍剿,紅軍遭失利處於低潮,蕭克早就憋足了悶氣,雖說紅十七師也疲憊不堪,兵力比敵人少,裝備比敵人差,但蕭克成竹在胸,一個伏擊殲敵計劃很快就浮現腦海。
4月3日,彭位仁率湘敵16師進軍永新縣城,蕭克故意“睜隻眼閉隻眼”,讓敵軍以為順風順水,一路平安地抵達永新城,隨後,蕭克立即將四個團的兵力部署在永新通往茶陵的必經之道——沙市地段。
沙市,位於永新城西約40華里處,南有滔滔東去的禾河,北是綿延起伏的山嶺,中間田壠長達15華里,兩頭狹窄、中間寬闊,形似當地農家常用的布袋,是一塊天造地設的伏敵“寶地”。
4月4日夜,蕭克冒著寒氣,將所有兵力部署得當,兩頭由英勇善戰的突擊隊扼守;4月5日拂曉,天空下著毛毛細雨,王東原尾隨15師的四個旅離開永新城一路縱隊蛇行西進,大搖大擺,完全放鬆了戒備。
九時許,敵人43旅全部兵馬進入我伏擊圈。蕭克率部憑藉有利地形,率部給敵人迎頭痛擊,攔腰而斷,分而“食“之。敵人後續部隊被紅軍抵擋,無法增援,不到兩個小時,紅軍收緊“口袋”,將43旅全部拿下。生俘千餘,擊斃七百,旅長候鵬飛、旅參謀長趙楚卿耷拉著腦袋、雙雙被擒,繳獲的各種軸重武器堆積如山。
當紅軍撤至禾山休整後,痛飲慶功酒,蕭克也端起一大海碗酒,一口乾完,借酒助興,即席賦詩:“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國軍欲斷魂。四十三旅何處去?只緣陰曹正招兵。 ”眾將士聽罷“盡開顏”,特別是“只緣陰曹正招兵”這句,堪稱幽默諷刺的神來之筆,歡笑之餘令我軍將士特別“提氣”。
結語:
新中國成立後,這四大野戰軍的參謀長都在各自崗位上繼續發光發熱,可無論身居何位,他們始終沒有個人私利,始終服從、服務於民族和人民的利益。在那些風雨如晦的歲月裡,他們將個人的生死和“地位”置之度外,甚至在全軍授銜的大事上,他們都做到了為人坦蕩、淡泊名利。新中國大廈為什麼堅不可摧?正是他們和無數革命先輩用血肉之軀和高風亮節鑄就的!